《糖果游戏机》果酱松

12、糖果12

　　“没有，就......嗯，抱了一下。”归莱声音轻轻的，没有说谎的小动作，是实话。
　　所以是因为被他抱了，所以这么不开心。
　　祁程手握了握，又松了。

　　接下来，看病、缴费、取药，两人一句话没说。祁程留在输液室，因为粥忘记拿了，归莱下楼给他买些吃的。
　　归莱首先筛选掉便利店，他平时就吃这些，生病了得吃点好的。想起他爱喝蔬菜汤，归莱想找一家家常菜馆，但是现在十点半点了，餐馆早就关门了。

　　走了半天，她到了最繁华的桑叶路，人特别多，都是为了等大屏幕跨年倒计时的。
　　这里有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四个方向都灯火通明。离她最近的是一家江安最有名也是最贵的餐厅，此时还在营业。归莱怕祁程挨饿，来不及多想，就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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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液室里，祁程正在看邮件。
　　祁海的心理医生告诉他，祁海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躁郁倾向加重，并且拒绝吃药及继续心理治疗。
　　Andy最后一句问他:可否近期去一趟美国?

　　他刚回复完，输液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归莱拎着两个袋子进来。这个点输液室人很少，坐得很散，这一排就他们两个人。
　　祁程瞥了一眼她拿回来的包装袋，立刻明白她为什么出去这么久了。
　　“花了多少钱？”祁程拿起手机。

　　归莱觉得自己擅自作主买这么贵的还问人家要钱，不太合适，便道：“不用给了，我请你吃。”
　　祁程手一顿，声音有些哑:“嗯，然后明天喝西北风?”
　　“......”

　　归莱只好红着脸报了个数字后，祁程拿起手机给她转过去两人份的钱。
　　归莱手机响了一下，但没看，专心给他摆好叉子勺子。
　　“我只能买到这个了，抱歉。”
　　“没事，我知道。”
　　他放下手机，吃了一块牛排。话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这种情景下吃牛排。
　　祁程没什么胃口，一会儿就放下了叉子，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输液室很静，只有轻微的摆弄纸袋的声音。
　　归莱一边吃，一边偷偷瞄他，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失落。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虽然分开了，但到现在也没能忘掉。
　　还把她当成了那个人......
　　归莱垂下脑袋，忍不住叹了声气。

　　祁程闻声抬头，只见她快亲上牛排了。
　　“归莱。”
　　“嗯?”她忙抬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料。

　　祁程想帮她拿餐巾纸，抬起一点的手却又放下，眼神扫了下餐巾纸，道:“擦一下。”
　　归莱一愣，手忙脚乱地抽出一张纸，侧过身，祁程也错开视线。
　　两人一时无言。

　　归莱拿出手机照了照，屏幕亮了，是祁程的转账信息，她垂下手，抿了抿唇。
　　他现在就在她的身边，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那个人已经扔下祁程去了美国，祁程也没有去找，是不是代表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陪着他。

　　归莱鼓足勇气想要开口问时，同一时间，祁程睁开眼，叫了声她的名字，继续说刚才没说出完的话。
　　“我明天要去趟美国。”

　　归莱僵住了。
　　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心里最一丝希望被彻底磨灭。

　　“归期不定，但我会尽量在春季赛前回来，这期间你有任何问题直接找陈允，你的设计图也直接给他就好。”
　　“好。”她轻轻应了声，好不落寞，但又不想让祁程察觉到什么，给他徒增烦扰，她打起精神看了一眼过半的吊瓶，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要不再睡一会儿。”

　　“好多了，今天麻烦你了。”祁程突然注意到她黑色的羽绒服后面，染上一层更深水渍，“你的衣服......”
　　归莱背过手去拍了拍，随意道:“缴费的时候，滑了一跤，摔保洁阿姨的桶里了。你别说话了，快休息吧，我收拾一下。”
　　说完，归莱拎着所有袋子，向右边挪了一个位子，说是为了不吵到他，也是想和他刻意保持距离。

　　祁程闭着眼，在扶手上点了点，靠在椅背听着她摆弄东西的声音。对于一个律师来说，这种刻意很容易能察觉，在她这里，他更是尤为敏锐。
　　此时此刻，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痛快。

　　一男一女来这排，男人帮女人挂好吊瓶后，坐下给她削苹果。
　　归莱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正要去倒垃圾。
　　刚抬头，那边的两人刚好也一看向这里，几目相对，空气凝固住了。

　　齐耳短发的女人认出她后，挽住身旁男人的胳膊。
　　宁博怔怔地看着归莱，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再次遇到。宁博身边的现女友周文心，也是归莱的大学同学。归莱是美术社团的社长，周文心是副社长。

　　大三那年，归莱在美术展上认识了来北淮大学找朋友玩的宁博，两人在朋友的撮合下成了情侣。之后毕业，归莱一心想脱离父母的约束，尝试独立，就跑来宁博在的江安。周文心是和她一起来的，两人一起合租，没多久后，周文心就入职了宁博所在的4s店。

　　归莱面无表情，思考要到底要从哪边出去扔垃圾。。

　　“莱莱，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你怎么来医院，没事吧?”宁博放下手里的苹果，下意识站起来。
　　周文心拉了拉宁博的胳膊，用眼神剜了他一眼。

　　归莱:“没事。”

　　宁博手足无措，想要收拾东西走，“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这就走。”
　　周文心一把撤他坐下，“走什么走，都分了那么久了。”
　　宁博只好战战兢兢地坐下。

　　“认识?”祁程坐直身，呼吸近在归莱的耳边。
　　归莱抬头看了眼他的输液袋子，“不太熟，我去扔个垃圾，然后顺便叫护士给你拔针。”

　　因为有吊瓶架子，从周文心和宁博的角度看不清祁程的脸，而且他刚才归莱还隔了一个座位，完全没想过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见到他们有互动后，都不淡定了，纷纷打量这个气质异于常人的男人，最后得出结论，他应该是归莱的老板。
　　周文心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时间太过久远，想不起来。

　　护士给祁程拔完针，两人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周文心忽然叫住归莱。
　　归莱迟疑地回头。

　　周文心:“听说你从圣安离职了，在当服务生?”
　　闻言，宁博一愣，他不知道这件事，随后看向归莱。
　　周文心目的达到，又看了眼祁程，“毕业两年，没想到你这么落魄，我今年开了家汽车公司，不如你来给我当助理?”

　　归莱舒然道:“不必。”
　　周文心一笑，:“提前告诉你，我们公司马上就要跟海程盛世合作了，以后你想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文心说话间老是往祁程的方向瞟。归莱真的怒了，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她往右靠了一步，挡在祁程面前，“你怎么老爱看别人男朋友?”
　　周文心面色变得很勉强:“他是你男朋友?”
　　“怎么?”归莱扬起骄傲的小脑袋，“要不是你们当初蝇营狗苟，我还遇不到他——我的真命天子呢!”
　　而后回头冲祁程挤了挤眼,一副‘姐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被狐狸精勾搭走’的模样。

　　周文心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了，蓦地站起身来，攥紧拳头，声音颤了颤:“不可能!他可是海程的...... ”

　　闻言，祁程一挑眉，将归莱的头轻轻转回去，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见到你们，我和我女朋友都挺不高兴的，以后别见了。”

　　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归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又剧烈跳动一起来了。祁程刚要带她走，宁博忽然站起身，喊了声‘莱莱’，祁程睨了他一眼。
　　宁博上前走了两步，“对不起，莱莱，你当初是为了我来的江安，我一直觉得很对不你。”说完，他看了一眼祁程的表情。
　　周文心在后面冷笑一声。

　　归莱皱眉。
　　不是，怎么谁都在她面前看祁程啊 ?
　　归莱拽着祁程的袖子把他往门外推，回头对宁博说了句，“不必，我现在过得很开心，等你们喜酒啊。”然后匆匆带祁程离开这狼窝。

　　出了医院大门，直到坐上车后，归莱才松了一口气。车在停车场停了快两个小时，车内温度很低，归莱把手插在口袋里，浑身还打着哆嗦。
　　心里还在回想着祁程刚才在周文心面前说的话。
　　那句话要是真的就好了。
　　淡淡的惆怅感，随着想起他要去美国的事情而浮现。

　　祁程打开暖气，暖一下车子，而后从中间的格子里拿出保温杯和纸杯，倒了一杯热水给归莱。
　　归莱接过:“谢谢。”

　　祁程手里握着水杯，热气不断地从杯口升起，他看着雾蒙蒙的玻璃，问道:“舍不得?”
　　归莱纸杯里的水都快挤出来了，“什,什么舍不得?”
　　祁程仍目视前方，深吸了口冷气，语气冰冷:“你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