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温风》上林楠

37、告白

　　医院的长廊人来人往，一缕夕阳照在常爷爷的脸上，夏明眸和罗陨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安慰着常琳。
　　老爷子可能被落山的夕阳刺的眼睛不舒服，身体一颤抖，惊醒。
　　夏明眸抬眸，视线从常琳转为爷爷，罗陨比她先一步发现，跑上前坐在老人家身旁。
　　他声音很低，但是夏明眸能听出来，罗陨在喊他：“爸”
　　夏明眸摸摸常琳柔软的脸蛋，将她抱起。
　　夏明眸走向前情切的说道：“爸，今天回去估计得深夜了不安全，我们今天住宾馆，明天早上回去。”
　　老爷爷有些激动：“你这丫头老是喜欢在我这老头身上花钱，省着点给琳丫头以后读书。”
　　夏明眸哽咽的说不出话，罗陨帮她圆场:“爸，现在回去路都看不清，确实不安全，请我们的。”
　　“还有你这小子，部队不忙啊？回来看我？”
　　夏明眸抢着说：“他上个星期开始部队给他休假的，不忙。”
　　老爷子双手撑着椅子起身：“看到你们现在生活的好我就放心把琳丫头交给你们带去县城读初中了啊。”
　　罗陨扶着他说着“爸，这几天我们都不忙，回来陪您。”
　　老人有些依偎他，叮嘱道：“你们不忙，工作不能不要，在我这待几天回去记得工作。”
　　罗陨在旁边点头，老爷子挺住脚步又看着两个人说道：“还有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老爷子边走边唠叨的嘱咐，夏明眸最怕被父母唠叨，但是这次不一样，她很认真的听着老爷爷的话，仿佛每一句都会记在心里完成一样。
　　县城的宾馆只有上次罗陨执行任务时的那家，前台都是眼熟人。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上次那位见钱眼开的前台看见夏明眸就向是看到一条大鱼一样。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需要两间双人房，还有吗？”
　　前台快速的调试着电脑屏幕，微笑服务的看着她说道：“有的，住几晚，需要我马上帮你办理吗？”
　　“好，就一晚。”
　　............
　　“您好女士，一共是八百六十七，刷卡还是微信支付？”
　　“刷卡。”
　　夏明眸摸着口袋，她的银行卡丢在了办公室桌子上。
　　她的眼神望向罗陨，罗陨却走向前一步，向前台出示微信码。
　　“我爱人今天出门急，没带银行卡，扫我微信码就行。”
　　前台才不管什么微信还是刷卡，只要有客人办理，就有业绩。
　　“好的先生，两张房卡您拿好，都在三楼，特意为您和您的家人办理靠着的房间。”
　　楼道宽敞明亮，夏明眸打开一间房门，放下一直抱着的常琳说道：“小琳，今天你和爷爷一起睡觉，再陪陪爷爷。”
　　“谢谢夏老......”
　　夏明眸眯着眼睛摇头，常琳改口说道：“好，妈妈。”
　　安顿好爷孙之后，来到隔壁的房间，一天路走的她脚酸胀疼痛，躺在软香的床上，头埋在被褥里。
　　罗陨观赏房门，问道：“累了？”
　　夏明眸埋在被褥里没有回答，她有些心疼，过几分钟，从床上起身，罗陨一直站在那等她回话。
　　“这是怎么了？”
　　“要是爷爷走了怎么办，常琳怎么办？”
　　夏明眸低头用手遮住她满是泪水的脸庞。
　　“罗陨，你告诉我，怎么办？”
　　罗陨向前一步，紧紧抱住夏明眸说道：“会有办法的，还有我。”
　　“爷爷的病没救了，我不想让常琳和我一样在孩子时期失去一个至亲。”
　　罗陨摸着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问道：“想外婆了？”
　　“有点....想了。”
　　她紧纂着他的军装，罗陨沉默不语。
　　过一会，夏明眸哭声消失，可能是累了，但是还在他的怀中。
　　罗陨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有一次有个姑娘直接闯军营来找我帮忙，当时也是在我怀里哭的。”
　　夏明眸回忆起那天鲜花节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她只想着找人帮忙救人，那副哭的样子早就不记得的，快一年了，罗陨还记得。
　　夏明眸抬头看向他轮廓清晰的脸庞，挣脱出他的怀抱。
　　“你最好忘记那个姑娘的样子。”
　　“早忘了，但是她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夏明眸转移话题，倒打一耙问道：“你就今天请假一天，明天要送爷爷回去，怎么办?”
　　“和孟执说过了。”
　　“噢。”
　　“但我觉得我还得再打一份报告给政委。”
　　“什么报告？”
　　“我的结婚报告。”
　　“然后呢。”
　　“但是这份报告在政委批准之前，还需要我的爱人批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欠你一个表白，之前有很多任务，每一次见面只能说上几句话，我今天想把话都说给你听。”
　　“我听，你说。”
　　“我的前半生上交给了国家，但很幸运，在前半生的旅途中我遇到了你，我很确定，你是能陪伴我走完后半生的伴侣，亲爱的夏明眸女士，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今后我会像忠于国家一样忠于你。”
　　“罗少校，我很荣幸成为你一生的伴侣，山川之大，我会用尽我一生，去爱你，维护和平是你的使命，去爱你是我一生的初心。”
　　“谢谢你，明眸。”
　　“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夜深人静，嘈杂的知了叫的声音有些吵人，夏明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罗陨的声音出现在安静的氛围中：“睡不着吗？”
　　夏明眸将身子转到罗陨床的面前，说道：“睡不着。”
　　“那想不想听故事？”
　　“等我。”
　　夏明眸在黑夜中小步跑到罗陨的床上，他给她腾出位置，她扑在他的怀里。
　　罗陨问道：“想听什么故事。”
　　“我和你讲我外婆的故事吧。”
　　“我听听。”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出去创业，把我丢给外婆，把清皓丢给奶奶。外婆对我很好，外公早逝，每年外公忌日外婆都会在祠堂前哭上一天，之后我才听妈妈讲，我外公是猎户出身，在年轻的时候他上山打猎，救了差点摔下悬崖的外婆，出于救命之恩，外婆嫁给他。”
　　“如果是救命之恩，为什么会哭上一天。”
　　夏明眸拍了一下他的胸脯说道：“你别打断我，还没讲完呢。”
　　“好好好，继续。”
　　“外婆出身普通农民家，为了赚到更多的钱，准备把外婆卖给当地地主，外婆逃婚了，跑到山里，寻小路去县城，外婆没上过山，一不留神跑到了悬崖边，之后外公来了，外公其实一直是外婆的暗恋对象，两个人小时候在田地里认识过，外公怕外婆娘家人和地主找麻烦，连夜带着外婆去了县城安家，然后结了婚。”
　　罗陨突然抱紧她，却没有说话，夏明眸笑声传出，问道：“小时候听这故事的时候一直想和外婆一样，找个救命恩人嫁。”
　　黑夜里，罗陨的眼眸清澈有力的看着她问道：“现在呢？”
　　“我的救命恩人就在我的身边。”
　　“之后呢？”
　　“晚安，我的恩人。”
　　“晚安。”
　　罗陨靠近她，一个晚安吻落在她的额头，女孩在爱人的怀抱中爱人的吻中进入属于她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