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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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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松田阵平没有来换班。
佐藤警官接到了电话脸色突变，她将你送到了警视厅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你记得昨天看的报道上那位萩原警官的牺牲时间是11月7日。
而今天也是11月7日。
手机推送一震，你点开了直播。
“小妹妹啊，前面堵车堵死了。如果你赶时间——”
“谢谢，我自己过去。”
“哎！还没找钱！”
你“砰——”地一下关上车门，不理会司机大叔的喊叫声，头也不回地冲上了天桥。你望向不远处的摩天轮，随着你急促的脚步和呼吸，全东京最大的摩天轮已经近在咫尺。
快了，还差一点。
“松田警官！”
你赶到时只看到松田阵平孤绝不羁的黑色背影，还是晚了一步，又晚了一步……
不行！不可以！
“小萤？小萤，不可以上去！”
你不顾一切地加速冲了上去。惯性作用下，你一头撞进了松田阵平的怀里。
好硬，痛死了。
“雾岛？”
头顶响起带着颗粒感的烟嗓，被秋风冻红的耳廓贴着坚硬的胸腔一起共鸣震动。
你抬起头，松田阵平戴着你买给他的墨镜，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儿？快下去！”
松田阵平抓住你的肩膀将你整个人转了过来，微微用力想将你推下摩天轮车厢。
你一只手死死地扒住车厢门，另一只手反手攥住松田阵平的小臂，平静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松田警官。我是不会下去的。”
“雾岛萤！不要胡闹！这节车厢装了炸弹！快跳下去！”
“这正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啊。”
你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松田阵平，试着弯了弯嘴角。
“砰——”
车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你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车厢外。
此刻的车厢已经升到了半空，三层楼的高度，跌下去的话，只会比待在车厢里死得更快。
这样的结局，好像也不错？
“雾岛！”
失重感戛然而止。
你抬头望去，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你。
“松田警官，现在可以放手了。”
“你这家伙又在开什么玩笑？”
松田阵平微微用力，将你抱进了车厢里。小小的一节车厢，只有你和松田阵平两人，你们相对而坐，隔着墨镜你都能感受到松田阵平眼中的怒意。
“别这样看着我。是你把我拉进来的，松田警官。”
“雾岛，你又不听话了。”
“听不听话都已经上来了。”你看了一眼座位上的炸弹，“现在也下不去了。”
“等会儿下去了我再和你算账。”松田阵平撂下了句狠话，转身查看起了炸弹。
你仰头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不出几秒慵懒粗粝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雾岛，本来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本想着放你一马。现在看来，等会儿下去以后还是得绑着你。”
“好啊。”
“什么？”
你没有睁眼去看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好啊，等会儿下去以后再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吧。”
你睁开眼睛看向松田阵平，抬起手转了转空空如也的手腕，“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不是也被牢牢地绑定在一起吗？”
“罪加一等。”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地面上的佐藤警官。
“……刚刚的爆炸让水银汞柱启动了……”
你平静地听着松田阵平汇报情况。
“……这么简单的装饰，我只需要三分钟——佐藤警官，通知消防署准备消防气垫。”
你睁开了眼睛，看着松田阵平微微僵硬着肩膀挂断了电话。
“雾岛，等会儿消防厅会铺好消防气垫。这个高度，应该没问题。”
“什么意思？”
“遇到了点小麻烦，你先跳下去。”松田阵平顿了一下，“到下面等我。”
“你拆不了。”
“什么？”松田阵平轻嗤一声，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这种炸弹，三分钟就够了。”
“那我在这等你拆好了，一起下去。”
“雾岛。”松田阵平的声音沉了下来，“听话。你先走，我随后下来。”
“骗子。”你挪动双腿，坐到了松田阵平身边看向了屏幕上滚动的红字，平静地拆穿了他，“这就是你拆不了的原因。”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
“我不能。”
“所以你让我先走。”
“雾岛，我走不了了，但是你可以。”
“抱歉啊，松田警官。”你看了眼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也不能。”
“雾岛，听话。”
“松田警官，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松田阵平静静地看着你，你坦然地迎上他的视线，无声而坚定地给出你的答案。
“雾岛萤，”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抱歉，把你卷进来了。”
“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无所谓地摇摇头。
松田阵平放下螺丝刀，挪到你身边，靠着你和你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摸出了支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点烟的手一顿，看向你问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给我也来一支。”
“未成年人禁止抽烟。”
“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规矩？”
你无视了松田阵平，直接倾身伸手从松田阵平口袋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点上。
“雾岛，你才17岁。”
你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久违的苦涩的烟草味浸染了你的口腔和气息，你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舒了口气。
“你的人生才开始，不应该结束在这里。”
你又吸了口烟。
“消防气垫就位了，雾岛。”
松田阵平看了眼窗外，摘下墨镜看向了你。
“听话，雾岛。就听我这一次。”
“可是我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就和你绑定在了一起了呀，松田警官。”你睁开眼看向了一脸错愕的松田阵平，“你不用觉得对我愧疚，如果不是你，我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不会有。你已经赐予了腐朽不堪的我无数次机会。你一次又一次拉住了深陷沼泽的我。所以这一次，请不要因为拉住了我而愧疚。”
你看着他青蓝色瞳孔中的自己，勉力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17年太长了，我只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松田阵平的喉结滚动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你，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抱歉，雾岛。我不能赌上群众的性命。”
“不要感到抱歉，松田警官。”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人和成千上万无辜的人放在你面前，你的选择很正确。就是搭上自己——”
“我不会抛弃你的，雾岛。”松田阵平眸光闪动，“没有谁是应该被抛弃的。生命不是可以量化的东西。一个人和千万人一样重要。”
松田阵平注视着你，青蓝色的瞳孔中满是你的倒影，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认真而坚定，声音沾染上了烟草的气息。
“雾岛萤，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松田警官，如果是以这种方式，我不需要你的拯救。”
你抓住了松田阵平劈向你后颈的手，看着眼前的男人年轻的脸，你终于问出了那个你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松田警官，你多大了？”
趁着松田阵平怔愣的间隙，你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剪刀。
“咔嚓——”
最后一根引线被剪断了。
计时器上的数字停在了“00:01”。
“抱歉啊，松田警官。我突然不想和你一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