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小哭包》蒜呢

2、第2章 方寸之间避无可避

　　姚凯没看她，越过她的头顶对小胖道，“弹弓收起来！”
　　可能是他的话太突然或者自带威力，小胖一紧张子弹就飞了出去，繁茂的树叶间扑簌簌的惊出几只鸟，以及一声‘哎呦’。
　　众人往下一看捂着头的人不是别人，是教导主任‘李管家’，顿时吓得噤声，后退三米。
　　李管家面目狰狞的盯着栅栏里面的学生道，“是谁？谁打我的头？”
　　方静上前一步道，“是刘林墨打的，他要打鸟儿失误了。不过，弹弓是谢墩墩做的。”
　　谢墩墩扭头看了看方静，谁也没说话。
　　因为证据确凿，小胖和谢墩墩被叫去办公室喝茶。
　　漏鱼和宁果不放心趴在门口偷听，还没听见里面说话，就看到姚凯在门口打报告。
　　“进来！”
　　李管家揉着脑袋，其实高度并不高，加上子弹从树杈上掉下来已经减了重量，主要是他地中海，子弹和头皮直接接触，痛感过于显著。
　　李管家看到姚凯有些意外，“你来干什么？”
　　谢墩墩和小胖同时回头，小胖小声道，“他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谢墩墩没说话，双手背在后面，她才不怕。
　　姚凯自觉站在谢墩墩旁边，身上飘过来一阵好闻的气味，是洗衣液和汗水的混合味道，带着咸涩的温热很舒服。
　　“老师，”姚凯的声音沉沉的，从胸膛里传出嗡嗡的震动，“谢墩墩做这个弹弓不是为了打鸟，也没想故意伤人。”
　　李管家把弹弓重重往桌上一拍，“那是做什么？其他同学可都看见他满操场找鸟。”
　　“她做这个是为了学习。”
　　“什么？”李管家一脸见鬼的表情，“学习？”
　　谢墩墩难得抬头斜了眼姚凯不知道他又要发表什么独特见解。
　　从小他就聪明，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比大人还能，可是大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又像个闷葫芦不吭声。大人们私下又说，这个孩子有倔劲，脾气怪，管起来太累人。
　　“嗯，”
　　姚凯不动声色道，“我昨天给她讲了胡克定律。她没听懂，我说弹弓的基本原理可以用胡克定律解释。她就做了这个来验证。”
　　小胖嘴巴张了张阿巴阿巴半天，低头小声问谢墩墩，“胡什么？胡克腚？”
　　谢墩墩无语道，“你克我！”
　　李管家两根手指捏起弹弓的皮筋晃了晃，“胡克定律？展开说说。”
　　姚凯道，“胡克定律指出，当拉伸或压缩力作用于弹性体上时，弹性体产生与力成正比的形变。在弹性体恢复原状时，它释放能量，这就是弹性储存的原理。”
　　小胖口型说道，“牛逼啊！”
　　李管家点着头一脸欣慰，摸摸右侧脑袋上一缕秀发语气温和了几个度，道，“也不能为了学一个知识点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个东西可算得上武器了，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带这些东西进学校，万一打伤了人怎么办？就算没打伤人，打到小鸟也不行啊，花花草草都不让踩踏，何况是鲜活的生命。”
　　姚凯道，“老师说的是，不过我们也是实践出真知，只是方法确实有些激进。我们以后会注意的，请老师原谅。”
　　李管家无奈道，“刘林墨和谢墩墩每人写一千字的检讨，下午放学前交到你们班主任的手里。”
　　谢墩墩盯着桌上的弹弓，“弹弓呢？”
　　“你还想要弹弓！”
　　李管家吼道，“要不是姚凯替你俩说话，你俩现在就该请家长，带违禁品入校我都可以给你们处分的，还想要东西，没收！出去！”
　　谢墩墩不情不愿的出来，小胖胳膊搭在她肩上安慰道，“算我欠你的，下次买一个更好的赔你。”
　　姚凯不动声色的挨着谢墩墩趁机蹭掉小胖的胳膊，“以后也不能玩这个。”
　　小胖脸上乍暖还寒还没说话，谢墩墩揽上小胖的肩，瞪着姚凯，“知道个胡克定律就了不起了，你是我监护人吗？用你替我打掩饰？”说完转身走了。
　　姚凯盯着她的背影很长时间没有动，走廊很安静，他如松柏一样孤独的站着。阳光倾泻在楼道里，柔和的光线里尘埃脆弱又曼妙，就像他和谢墩墩突然变坏的关系。
　　自打上了初中他俩的关系急转直下，是谢墩墩单方面的意思。
　　初中三年，他俩很少见面，也没有说过什么话。他去找她，她永远都有消失的办法，就算偶然遇到她也会躲起来，对他避如瘟神。
　　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细细回想，又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女孩子大了，有心思了吗？
　　这话是他听他妈妈劝解谢阿姨说的，他对谢墩墩的了解渠道只剩偷听大人之间的聊天。
　　阳光热烈而绚烂，他的心里却满是失落感，想念那个把他护在身后为他打架的谢墩墩，看到他因为打雷闪电吓得尿床却没有嘲笑他，还安慰他，明天一定是个大太阳，把被子偷偷拿出去晒干就没事了。
　　他记住的第一个成语是两小无猜，交的第一个朋友是她，他怀念的还是他们曾经的无话不说。
　　下午第三节课，班主任毛毛知道了谢墩墩和小胖用弹弓打主任的事，课都没讲发了好大的火，让他俩出去站楼道写检讨。
　　８班教室的前门一墙之隔就是９班教室的后门，天气越来越热，前后门都会开着，谢墩墩支着胳膊趴在楼道栏杆上吹着微风一个字都没写。
　　小胖趴在教室后门的护栏上和她隔了一段距离，两人扔着纸团‘飞纸传书’玩得不亦乐乎。
　　９班的班长方静抱着一摞作业本经过的时候，对小胖笑道，“还玩呢？胡克定律搞明白是谁克谁了吗？你可真行，上学期刚学的物理知识你是转腚就忘。有玩的时间不如多看看书，不行再看看《刑法》，不知道什么叫胡克定律，最起码要知道什么鸟是保护动物吧，再过两年犯了罪《未成年人保护法》可就保护不了你了。”
　　说完扬长而去，小胖气得抓耳挠腮，走到谢墩墩跟前，“她是不是有病啊，８班和９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她要越界？”
　　“谢墩墩！！！”
　　“还说话！站外面了还在说话，上辈子是只麻雀吗？”
　　毛毛人未到，粉笔头稳准狠的砸在谢墩墩的头上，小胖很有眼色的退回原位不敢吱声。
　　隔壁窗户大开的９班，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怒吼，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带动其他同学也交头接耳，教室里满是窃窃私语声。
　　坐在最后一排的姚凯看了看讲台上批改作业的老师，悄悄起身从后门出来。
　　支着脑袋趴在护栏上的谢墩墩一转身看到姚凯，目光相对的刹那，唰的红了脸扭过头。
　　姚凯借着身高的优势不动声色的擦掉她头发上的粉笔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墩墩，这是我替你写的检讨书，交了赶紧进去。”
　　说完闪身进了教室，谢墩墩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手里的纸攥了又攥，终究展开，纸不再平整，可是映入眼帘的钢笔字却漂亮的很，刚劲有力，规矩整齐就像姚凯本人一样。
　　检讨书写的很好，认错深刻，忏悔有度。算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刚好一千字。
　　谢墩墩回头看了眼教室的后门，心里五味杂陈。
　　逃避了三年，又有什么用，他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方寸天地，她躲无可躲。
　　说不出来的讨厌！
　　检讨书被她揉作一团，扔给小胖，“大哥今天仗义疏才，才华的才，不用言谢！”
　　小胖如获至宝，感恩不尽！
　　放学后，姚凯交卷子经过毛毛老师的办公桌时无意间看到自己写的检讨书下面签的是刘林墨的名，歪歪斜斜的几个字看的姚凯一阵胃疼。
　　谢墩墩回到家，老妈在打扫卫生，木质地板擦的锃光瓦亮，主卧床上放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
　　“妈，你要出门吗？”
　　谢墩墩换了鞋不敢往地上踩，溜墙边回到自己房间。
　　“刚才你班主任打电话来说要家访。”
　　“家访？”
　　谢墩墩意外，“我怎么不知道呀？”
　　“哼，数学题你不是也不知道吗？现在求知欲爆发了。”
　　谢墩墩心虚，她大概能猜到毛毛家访的原因，在房间坐立不安，突然房门推开，谢妈脸上带着一丝嘲笑，“出去躲躲吧，我都替你难堪。”
　　这话很刺耳，谢墩墩却如蒙大赦，短袖都没换就跑了。
　　“这个毛毛真不够意思，玩什么告家长，又不是小学生．．．．．．”
　　捡了根树枝在小区溜溜达达，不知道毛毛会和她妈说什么狠话，她也不敢走的太远。
　　太阳一下去，凉意就上来了。谢墩墩抱着胳膊犹豫要不要上去拿件外套时，突然不远处来了一伙人，吵吵闹闹的。
　　站住听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楼上好几家窗户里探出脑袋伸长了脖子，谢墩墩扔了树枝也往前凑。
　　４号楼下面，围了一圈人，有女人边哭边骂，也有男的吵着要卸谁的腿。
　　打架？
　　谢墩墩一下子来了精神，还有人打了横幅，白底黑字，不过天色暗又太远看不清写的什么。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前挤，谢墩墩只顾着抬头看，忘了看脚下结果一头栽进了花坛里，脑袋朝下脚朝上，花坛最外边栽了一圈的冬青树，枝枝丫丫支棱着手都没地方抓，急的两脚乱踢。
　　正在她慌神的时候伸过来一条胳膊穿过小腹拦腰把她提了出来，整个人瞬间腾空了。
　　“啊！”
　　被人提着腰脑袋朝下有些充血，正准备感谢好心人，扭头一看，“姚凯？”
　　姚凯低头轻笑，“你在ＣＯＳ冬青？”
　　Ｃ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