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9、第 9 章

　　由于提前给督查所发过信报，秘书长对于诺兰身边的恶魔并不惊讶。寒暄过后，秘书长带着两人直奔主题，绕过主楼来到地牢前。

　　关押恶魔的地方是督查所的地牢，位于副楼的地下，用于关押督查所抓捕的魔法罪犯，要走到副楼的背面才能看见被半埋在地下的地牢大门。打开大门，眼前是一条窄小向下的石阶，四周仅用火把照明，十分阴暗。地牢共有两层，用隔绝魔法的材料搭建，因此才采用最古老的火焰来提供照明。地下一层用于短时间关押罪行较轻的罪犯，在这一层还可以通过窄小的天井窥见外面的阳光，第二层则是完全不见天日，用于关押重犯和各种魔法生物。

　　三人举着火把沿石阶下行，这些石阶窄而短，在昏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一不注意就会踩空。斯莱特走的有些烦躁，本想直接飞下去，但是刚一起飞就撞到了墙壁，只好又无奈的下来继续走。
　　这一套小动作看得走在后面的诺兰闷笑一声，秘书长也笑着解释道：“这些走道修的这么窄，也是为了在有人想要出逃的时候最大限度的限制出逃者的行动。等到下面走廊会宽敞一些。”

　　将人领到地牢第二层后，秘书长简单交代几句就离开了，临走前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叫地牢门口的守卫联系他。
　　“他对你到是信任。”斯莱特意味不明的说。此时他终于可以如愿低飞起来，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走陡峭的楼梯了。
　　“因为我们都是同属一个阵容的，而且我要是能尽快解决这件事，对他也有好处。”诺兰看着恶魔在空中漂浮，长腿直直的伸展开来，一副被禁锢很久的模样，轻轻地笑了的一下。
　　“哼哼，你原来还会笑。刚才在楼梯上你也笑了吧，别以为我没发现。”灯光虽然昏暗，但是斯莱特还是捕捉到了诺兰微笑的瞬间。“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吧？”他飞到诺兰身边，伸手抚过诺兰耳边垂落的碎发，随意地说道。
　　“时间紧迫，我们抓紧调查。”诺兰没接他的话，收敛神情推开他，继续往地牢深处走。
　　就算他代表着教堂而来，也不能在督查所停留过久，否则会容易落下口舌。

　　所有恶魔都被关押在地牢二层的尽头，除去前几天契约完成消失的几只恶魔，现在地牢里还关押着五只。其中三只已经恢复了神志，但是不记得任何和契约有关的事，剩下两只则是还处于失智发狂状态。在经过一系列形态各异的的魔法生物后，两人终于来到地牢的最里层。

　　这里的五只恶魔被分开关押，三只恢复理智的恶魔仅仅只是被关在铁栅栏里，没有再采取什么隔离措施，两只失智恶魔则被用锁链禁锢，动弹不得的呆在角落里，再看到两人来后还龇牙咧嘴地试图冲上来，不过很快就被铁链限制。
　　这些恶魔都只是低等级的兽头恶魔，身体上野兽的特征还很明显，有着粗糙的皮肤和坚硬的鬃毛，獠牙外露看起来很是狰狞。事实上这种低等级的恶魔是召唤阵法最常召唤到的，他们通常魔法亲和力不高，但是皮糙肉厚十分抗打，索要的代价也不会太难以支付，是没有魔法的普通人召唤的首选。稍懂一些魔法的召唤者则会更倾向召唤等级更高一些的中等恶魔。这种恶魔身上的兽类特征不太明显，行动力和能力都会比低等恶魔更强一些。不过也有魔法师召唤低等恶魔来做一些搬运类的苦力活，具体还是要看召唤者的愿望。

　　诺兰向恢复理智的恶魔走去，打算先从他们开始盘问。一旁的斯莱特则径直向失智恶魔走去，似乎是被他们吸引了，不顾恶魔的吼叫站在地牢门前仔细打量。

　　正如之前督查所发来的情报一样，这些恢复理智的恶魔虽然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但是却完全不记得有关召唤阵法的事，并且他们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押起来，都表示对之前失去理智发狂的事毫无印象。不过有一只恶魔说的话引起了诺兰的思考。

　　恶魔表示，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这次召唤失去记忆又失去了理智的话，那他绝对会要求召唤者付出比普通召唤契约更高的代价。更不用说他现在还被关押在地牢里，失去自由，这样的代价可比普通召唤契约付出要大得多。
　　召唤契约在法则的领域达成，通常是绝对公平的存在，就算心中有所隐瞒也会在法则中现行。这位召唤者想要对恶魔做的事，包括这些事会引起的代价都会被签订契约的恶魔知晓。这位恶魔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看重交换的代价，说明他不可能在认为双方交易不平等的时候签订契约。而要他们签订下契约就需要付出比正常召唤更大的代价。
　　虽然不知道召唤者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一次性召唤八只恶魔所需的祭品也不少了。低等恶魔在交换条件的选取上通常会更倾向于金银财宝和各类珍惜魔法材料，单就这一点来看，召唤者一定是家底丰厚的人。
　　不过他们到现在还没消失，说明契约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为什么同样是在城中作乱的恶魔，有些任务已经完成消失了，有些却还困在牢里。难道这个任务是按照时间来判定的，只要过了一定的时间，任务就会自动判定为成功。这几只恶魔确实是分批次出现在城中的，仔细推算一番，最先出现的刚好就是已经消失的恶魔。

　　诺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分批次召唤不同的恶魔，然后让他们持续不断的在城中制造恐慌。至于后来不再有恶魔出现，则是因为幕后者发现督查所在城中有意识的巡逻，恶魔能造成的恐慌已经很小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恶魔应该是由不同的人召唤的。因为召唤契约同一时间只能绑定一条，如果要分批次召唤恶魔就只能让不同的人来进行召唤。

　　看来这件事背后应该是有一个完善的组织支撑，幕后者应该有很多追随者，并且小有资产。只有这样才符合目前的推断。
　　符合以上条件的人，除了城内的富商外就是一些老派的反皇党贵族。
　　女王推行的新政策对商人有利，所以商人没有理由暗害女王。而在女王登基之前，之前这些有近百年历史的世家贵族拥有很大的权利，有些人手上甚至养有私兵，女王登基后则把所有贵族的权利都进行了收回。这一行为遭到了老派贵族的强烈反抗，但是在女王的雷霆手段下，这些反抗全部都被强行镇压，因此皇城内很多老派贵族对女王不满。
　　虽然近几年女王用怀柔政策拉拢了一部分不满的贵族，但是任由小部分贵族仍心存反抗之意，如果幕后者是他们，那确实是有非常明确的理由。

　　但是诺兰的正直的人格让他无法在找到确定的证据之前怀疑他人，他打算回教堂以后就着手调查一下这件事。
　　另一边，斯莱特在关押两只失智恶魔的牢笼间打转，脸上漏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诺兰盘问完另一头的恶魔，一回头正好看到斯莱特微微皱眉的样子。
　　“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些恶魔身上有不寻常的气息。”斯莱特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牢中的恶魔甚至分不清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自己的同类，还在不断发出具有威胁意味的吼声。
　　“这些恶魔的气息，比普通恶魔更浑浊。”斯莱特盯着牢中恶魔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

　　诺兰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一般来说，越是低等级的恶魔，身上的气息就越纯粹。这种说法听起来可能会很奇怪，但是可能因为低阶恶魔对魔法的天赋很弱，他们身上往往都是纯粹的恶魔气息，而等级稍高一些的恶魔，因为魔法的天赋更强，会使用更多的魔法，身上则会呈现出一种魔力与恶魔气息交织的状态。斯莱特的意思似乎是这些低级恶魔身上的气息不像寻常那样纯粹，或许这就是他们失去理智的原因。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可以帮忙。”诺兰并不能像斯莱特那样敏锐的察觉恶魔的气息，但是他相信这只恶魔，所以主动提出帮助，虽然他才与这只恶魔相识不到两天。
　　“我要把这些恶魔带到外面去看看，这里对魔法的隔绝效果太强，我的感知能力也变弱了。”斯莱特皱眉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监牢的隔绝魔法效果做的真的超乎想象的好，甚至影响到了他身为上等恶魔的感知力。
　　诺兰返回去联系秘书长，告知原因，沟通过后秘书长同意了这个请求。但是提出自己必须要在一旁看着斯莱特对恶魔调查，斯莱特同意了。

　　三人一起来到前院的演武场长，已经有两个士兵把恶魔押送出来了。
　　两只恶魔被分别关在一个铁质的笼子里，身上都带着锁链链接的手铐脚铐，把他们紧紧束缚起来。由于离开了可以隔绝魔法的地牢，这次的锁链额外刻上了阻隔魔法的咒语，以起到全面的防护作用。他们依旧还是一副失去理智大声吼叫的样子。

　　“那么斯莱特先生，请你开始吧。”秘书上站在一旁，微笑着示意斯莱特可以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