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10、第 10 章

　　斯莱特眼神一暗，秘书长说话时强调了口中的先生一词，但秘书长明显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尊敬，而是视其为对恶魔的一种挑衅。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认为斯莱特身为恶魔，出身不净，不配使用尊称。斯莱特见过很多这种人，认为魔法生物低人一等，没有智慧又行为低劣，斯莱特最后都让这些人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
　　但是现在并不是反抗的好时机，接下来对恶魔的调查还要靠秘书长来协调。于是虽然心中不满，斯莱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大步快走向铁笼，仔细查看这两只恶魔的情况。诺兰看出斯莱特神情不对，但拿捏不准他为何会突然生气，赶紧跟上斯莱特的步伐，站在笼子的另一边与斯莱特相对，暗暗观察他的神情。秘书长紧随二人其后，站在离两人稍远的后方，最终三人呈三角形定站定。

　　待三人都站定后，斯莱特又对着两只恶魔观察片刻，伸出手开始调动魔力进行感知。诺兰能明显感受到，以关押的恶魔为中心，铁笼的四周魔法元素开始活跃起来，这些跃动的元素渐渐连成一条条咒语环绕在铁笼四周。斯莱特的魔力和他本人一样，张扬，锐利。咒语旋转带起了一道微风，轻轻吹拂着诺兰散落的头发和衣襟，也吹动了站在不远处的秘书长没绑紧的黑发。
　　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秘书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诺兰则在风中阖上眼睛，再次提醒自己警戒恶魔的强大。

　　空中环绕的咒语在环绕了几圈后，缓缓下落在被束缚住的恶魔身上，钻入他们的身体内消失了。这是感知魔法形成的咒语在探查恶魔的体内是否有异常。笼子里的恶魔则显示出一副呆愣的样子，魔法带来的冲击对他们来说太强烈了，他们没有魔法天赋的身体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纯粹的魔力，产生了短暂的过载期，直到咒语消散才会恢复正常。
　　“他们的头颅里有东西。”斯莱特肯定地说。这一次没有隔离魔法的干扰，他清晰的在恶魔的身体内察觉到了异样。这些恶魔的头颅，或者说他们的大脑里被插入了外来的异物，或许这就是恶魔狂躁失去理智的原因。
　　“我想对其中一只恶魔进行开颅，将它脑袋里的东西取出来。”斯莱特虽然是对诺兰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秘书长，看着他的反应。“开颅或许会让他们受伤，但是绝对不会死。低等恶魔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

　　“当然可以，恶魔先生。只要是对调查有帮助，您想怎么做都可以。”秘书长笑着回答，还微微退后，伸手示意道：“在下期待您的调查。”
　　守在后方的守卫得到秘书长的命令，很快上前打开铁笼，将笼内恶魔展示在斯莱特面前。
　　斯莱特只当做没看见秘书长惹人厌烦的举动，半蹲在地上，脱掉手套，伸手扶住地上恶魔的头颅仔细观察。这只恶魔还处于魔力的过载期，此时还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还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方便了斯莱特对他头部的观察。

　　一旁的诺兰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也不懂如何做才能帮上忙，只好也半蹲在地上恶魔身前，帮斯莱特扶住恶魔的身体。
　　仔细翻看一圈后，斯莱特在这只恶魔脑后的毛发下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一处短短的伤疤。他这才开始对诺兰解释道自己这样做的缘由。
　　“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有人往这些恶魔脑子里塞入了异物，可能导致了他们精神失常。那么这异物不可能就直接出现在他们脑子里，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放进去的。我个人更倾向于强行塞入，这种方法是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这就是他们强行塞入异物留下的伤疤。因为恶魔的恢复力很强，就算伤口里有异物也会包含着异物愈合，这样做的人一定非常了解恶魔的特性，并且下手很果断。看这伤口，多么利落果断。”
　　斯莱特一边轻轻的摩挲伤口处的结痂一边说。
　　突然他的手指利落的插入伤口，把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展开，用两根手指往伤口里里深深抠挖着。
　　身下的恶魔收到这陡然的冲击，身体猛的抽搐一下，发出一声吼叫后来时剧烈地挣扎，但是很快又被诺兰重新按住。恶魔的血从头部淅淅沥沥的流到地上，在石砖上汇集了一小滩，弄脏了斯莱特的皮鞋。
　　斯莱特在他脑后抠挖地越久，恶魔的叫声就越凄惨，不过斯莱特没有虐待别人的爱好，短暂的摸索了一阵后很快抠出一个东西甩到了地上。

　　“就是这个，他脑中的异物。”
　　诺兰和秘书长向地上看去，那东西上面还沾着恶魔的血迹，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发出淡淡的光。

　　“这是...带有光明属性的晶石。”诺兰迟疑的观察了片刻，然后肯定地说。他每天都能在教堂里见到这种晶石，绝不会搞错。
　　“哼，不管是什么，反正对于恶魔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斯莱特站起来用手帕擦去手上的血渍。光明属性天生对低等级的地狱生物进行克制，等级越低产生的克制就越强。这种石头散发的光芒会让周围的低等恶魔心神不宁，碰到时还会产生灼烧感。虽然不致死，但是也会让低等恶魔吃些苦头。
　　“另一只恶魔脑袋里应该也有这个，看来这就是让他们失控发狂的罪魁祸首了。”诺兰说。斯莱特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走到另一只恶魔身后开始扣他的头部。
　　很快另一只恶魔颅内的晶石也被取出，两块晶石被整齐的摆在地上。两只恶魔则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秘书长示意卫兵先把两只恶魔带回牢里，斯莱特简单粗暴的手段对他们来说还是伤害太大了。
　　诺兰隔着手帕将一块晶石捡起来仔细观察。正如刚才确定的那样，这确实是一块带有光明属性的晶石。整体呈两头尖的斜锥型，切面被打磨得很光滑，但棱角处任保持着锋锐，看得出来工匠在这颗晶石上花费了大量时间。晶石内的光明魔法纯粹浓郁，可以维持许久不散。

　　一般来说光明元素虽然存在，但并不会在物品上留存太久，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适合光明的载体，因此人们才如此希望得到光明女神的眷顾，另光明长久不衰。也因此诞生了光明教会，教会的职责就是调动四周的光明元素给人们带来安宁，同时将光明元素附加到物品上，为物品带来驱魔属性。经过教会魔法的加持，物体上的光明元素会保持的更久一些。但是这些光明元素终究还是会消散，或许背后谋划之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光明元素散尽后恶魔恢复正常，无声无息的达到目的。
　　另外除了教会外，还有少数可以使用光明魔法的法师，但是他们对光明元素的操控都没有教会职工来的精准，很多都仅仅只是做到能调动光明元素而已。
　　不过诺兰手上这一块晶石很明显是出自教会之手。这种熟悉的法术气息，还有精致的打磨手法，这一切都表明眼前的石头是教堂中专供给贵族的光明晶石。贵族向教堂捐赠善款，教会回以驱魔圣物作为回报，这种小巧精美的晶石因为可以随时拿在手上把玩而很受贵族女性欢迎。
　　秘书长似乎也认出了石头的来处，朝着诺兰笑了笑。诺兰有些分辨不出秘书长的意思，他对秘书长其实不太了解，看不透他每个细微表情下的深层含义，只是听亚伦说起过，这个戴眼镜的黑发男人是一个相当狂热的光明女神拥护者。亚伦对他的另一个评价则是虚伪，虽然脸上在笑，但是内心却没有笑，永远在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
　　诺兰没有再继续揣测他的真实想法，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继续进一步调查。督查所里的恶魔提供了两条线索，全部都指向贵族，下一步该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秘书长先生，我需要将一块晶石带回教堂研究，另一块晶石就留给督查所调查，这样可以吗。”诺兰向秘书长请示。关于幕后者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块指向性如此明确的晶石，这一方面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当然可以，要是有什么进一步的调查需要督查所帮忙的话，记得随时传信过来。”
　　诺兰随口应下，心里明白他只是嘴上说说，催促调查结果才是重点。告别过后，诺兰和斯莱特一起乘坐马车回到教堂。

　　由于此时正是正午，街道上行人很多，马车为了避让行人走的稍微慢了一些，花了些时间才回到教堂门前。斯莱特照例隐去身形，诺兰刚下马车就看见亚伦已经在教堂门口等着，挥手招呼诺兰了。虽然无法参与明面上的调查活动，但是实际上他也属于这个任务的一员，在加上他也想知道恶魔斯莱特的出现是不是真的会给调查带来新的转机。如此种种理由都让他按耐不住，干脆直接来到教堂门口等诺兰归来。
　　他们一同向书房走去，期间虽然无话，但亚伦通过观察诺兰的表情得出，这一次调查取得了不小的进展。相比起出发时，诺兰此时虽然仍是严肃的模样，但脸上的肌肉更加放松，而且走向书房的脚步也加快了，明显是有东西要给自己看的样子。对此，亚伦表示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