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有礼》張zone

3、旷课？

　　旭日清晨，朝霞灿烂明目，五点半的生物钟与闹钟的加持下，宋潼准时醒来。

　　她刚坐起，想着昨晚的事，便着急地点开手机。

　　页面从那个名字“肖宇”的人物介绍变为聊天框，明晃晃的一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格外扎眼。

　　宋潼盯着看了几秒，眨了眨眼。

　　系统语后紧跟的便是那位“肖宇”的发言框。

　　“小宋同学，你好，我是肖宇（微笑）。你妈妈已经和我说了，如果在不会耽误你学习的前提下，叔叔非常愿意你来这里兼职。”

　　“游戏厅白天人手够，你轮夜班好吗？你妈妈说晚上是自习，这样我想也不会耽误你太多上课的时间。”

　　“晚上就住叔叔家吧，离一中也不远。我女儿去江都上大学了，不嫌弃的话住她房间。”

　　“夜班时间是下午六点到十点半，薪水的话一天80，确定可以吗？那等你们正式开学的时候开始吧。”

　　宋潼仍有些不可置信，发了会呆，随后双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打着字，点击发送。

　　“你好肖叔叔，确定可以的，麻烦了，谢谢您。”

　　她发完信息后便将手机打开飞行模式，放在书包里，随后同昨日一样去到教室。

　　来到教室门口，旭日依旧不显锋芒，大门依旧敞开。

　　不过张子谦今天并没有在里面。

　　宋潼仍小心向里张望，生怕会可能惊扰了他人。见他不在，她微微松了口气，便自然地到自己的位置上早读。

　　之后倒也如昨天一般，相同的时间铃声应约而至，相似的时间教室几乎虚无坐席。

　　一切就像程序编排好的一样。

　　只是有一点点变数。

　　直到上午第二节课下课，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开始。教室里只是些许喧闹，绝大部分人也并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宋潼将先前数学练习册上的一些疑问准备好，离开座位去办公室。她走向后门，才自然注意到，昨天的那几个似乎是一早认识的，凭父母进的人都在座位闷头睡觉。而里面有个空位，从桌上空空如也的书本和笔来看，应该是还没来过。

　　张子谦？

　　宋潼想法顿现后收回视线，脚步未停，接着上楼请教老师。

　　约莫八九分钟，宋潼从四楼的数学办公室出来。

　　她抬手看看表，此时正好九点半，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她需要去和杨红永老师请示一下。

　　化学老师的办公室本应都在五楼，但杨红永同时作为教科室副主任，高一化学年级组长，便安排在四楼的单人办公室。

　　宋潼走到门前，大门虚掩着，好像听见里面有声音，便小心敲门。

　　得到“请进”二字，她轻轻推开大门，明晃晃的办公室里坐着杨红永与今早上第二节课的语文老师，一个拿着书本的学生站在杨老师身旁。

　　“杨老师，刘老师。”

　　“宋潼啊，有什么事吗？”杨红永正在讲题，抬头看了她一眼，询问道。

　　宋潼站在旁边安静地等她说完，学生离开。

　　“杨老师，我想给一中申请每天的晚自习请假。”

　　她将缘由等等与杨红永说清楚，其实能来到一中，一中的书记先前便开口会满足她一些条件。她的家庭条件不同，她的目的也是现在便能趁早或多或少分担一些。并且她的进度不同于他人，晚自习时间她也能用来自学一些。

　　杨红永思考了一下，严肃地看着她，声音却带有些许心疼：“我会与伍书记请示。宋潼，你以状元身份到一中，开学典礼一定会有奖学金，还有之后的补助活动，老师也会注意你的。”

　　“认真学习，我们都会是你的后盾，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未来的。”

　　“加油！”旁边的刘老师听着，笑着也补了一句。

　　“谢谢老师。”宋潼受下，她的眼眶有些微热，俯身鞠躬后准备离开。

　　杨红永手机铃声响起，她低头查看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接起，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哎，宋潼你等一下。”

　　宋潼便保持安静礼貌地等待着杨红永的问题。

　　“张子谦父亲你好，我是高一一班班主任杨红永。张子谦今天到现在也没来，他是通校生，也没有请假，所以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杨红永的眉头皱着，她也不知道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关于“父子不和”。

　　“你好杨老师，先前有个会议进行，很抱歉没能及时处理您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礼貌又疏离。听到了杨红永的话并没什么起伏，似是预料之中。

　　他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现在在江都，有点急事，您先稍等一下可以吗？稍顷后给您回复。”

　　于是电话被匆匆挂断。

　　像是演变过无数次一样熟悉。

　　杨红永一时有些失语，她也搞不清楚状况。似乎他们父子间了解或是隔阂什么？刚刚的一番话找不出任何不和的破绽，但，又挂断得恰到好处。

　　像是他们本就安排好什么事只是也许忘记通知老师。

　　又像是家丑不可外扬，双方并不掺和或是种种，杨红永也不能妄下定论，只想着等会的回电再看看了。

　　宋潼没有听见电话的内容，她只看见杨老师的眉头一直锁着，电话末了，又叹了口气，比先前更明显。

　　“杨老师，有什么事吗？”

　　杨红永想起，将一份打印好的课程表递给她。

　　“宋潼，把这张课程表贴在班级布告栏上，这个就暂定为我们班课表了。”

　　宋潼接过，点头礼貌地回答：“好的杨老师。”

　　在她出门时，宋潼听见刘老师的声音发问。

　　“老杨啊，你说张子谦和他爸是不是真不和啊？这电话听起来都有点假。”

　　“不清楚，再看看吧。”

　　宋潼离开办公室，带上门，默默下楼。

　　张子谦爸爸的电话吗？

　　也许吧。

　　她回到教室贴好课表，之后继续刷题。

　　—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明敞的办公室里。四周几乎全是黑灰白的冷色调，不近一丝人色，他沉默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手机，不发一语。

　　半晌，电话接通。那头声音慵懒又凉薄，分明悠悠扬扬，此刻却像带着些敌意。

　　“喂？”

　　男人声色俱厉：“你今天没去上学？”

　　“哦，你知道了？”他似乎置身事外，漫不经意。

　　“你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你现在在哪？”

　　“游戏厅。再说，你管我呢？”

　　他轻笑出声，话里话外带上讥讽意味。

　　“张子谦！……”

　　男人紧蹙的眉间松动。

　　“那我和你老师请假？”

　　张子谦似乎意料之中，继续操作着眼前的街机游戏，他抽空扫了一眼手机界面：“随你便。”

　　随后便抬手挂断电话。

　　游戏结束，他没再选择投币继续，只是保持刚刚的动作，盯着黑屏的手机。

　　突然，他挠了挠头发，嘴角勾起，轻嗤出声。随后拿起操作台面上的手机与身旁座位的书包，懒懒起身，向游戏厅门口走去。

　　男人被挂断电话也不恼，似乎比接通前轻松许多。他将手机递给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小陈，和杨老师说下，我们有事忘记了，给子谦请个假。”

　　“好的张总。”小陈上前接过，准备致电。

　　男人似乎又想起什么，赶忙对他补充道：

　　“尽量别说请几天，她要问的话，就糊弄过去。”

　　“我明白了。”

　　他颔首，继续工作。

　　—

　　于是今天的正式课程，张子谦都没有出现。因身份也许特殊些，或者是萧诺等人的表现，班上的有些人议论此事。

　　“我谦哥怎么第二天就不来了……”某节课下课时，萧诺瞧一瞧身旁空着的座位，对后桌的男生发出怨叹。

　　后桌的男生一个叫刘翰举，一个叫彭雨徐，都是互相认识的二代公子哥。

　　“谦哥就是谦哥！可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们！”刘翰举将手中的笔一扔桌上，无能狂怒。

　　彭雨徐性子沉稳些，他是少数单凭成绩进的一班，此刻正在看物理教辅资料。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向左瞥了一眼两人，幽幽开口：“没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

　　“啊！痛啊！”

　　晚上吃饭时，宋潼与舍友们依旧同行。

　　一路上许多话题可聊，青春期的学生便是能从今天的食堂饭菜，畅聊到广阔的人生大海。他们满怀对未来的希望，瓦蓝长天，浅风拂面，静谧人间。

　　吃完饭后，许颜与林子涵要回宿舍洗头，时间还早，宋潼和李雨涵便与她们同去了。

　　“所以啊，还是别太在意别人的私事了。”李雨涵瞧了一眼正在洗头的许颜，平澹无奇道。

　　林子涵正用毛巾擦头发，站在窗台。

　　“好奇嘛，你说张子谦是像后面那几个人说的那样单纯旷课了？”

　　宋潼手中拿着一本随身携带的英语单词册，此时坐在座位低头默读。

　　许颜想着，又补充：“而且人还真帅啊！不听课坐这养养眼呗。”

　　林子涵闻言，有些好笑道：“帅是附加项，其实人本来也不需要有多高的分。”

　　“我的区长父亲变成了我的董事长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潼闻言抬眼，面上带上一抹柔和的笑意，如因风作舞的杨棉，纷飞飘散。

　　“潼潼笑了。”李雨涵观察到，笑着补充。

　　“总感觉潼潼是闷骚型的，她坐着总是一声不吭，就像不怎么关心似的。”许颜手上动作未停，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随口道，“但是呢，她又好像什么都在听，什么都能听懂。”

　　“！”宋潼一惊，表情不显，但面色顿时染上绯色，“我是正常人。”

　　—

　　随着“新手村”福利结束，大家忙起来，时间便像上了发条一样流转飞速。

　　张子谦接连两三天都没来，后面来的时间似乎也不太全，不过大部分人并没先前如此在意。

　　作业与进度的压力双管齐下，几天的衔接课程结束，开学典礼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