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有礼》張zone

2、“张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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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此时用手撑头，眼皮耷着，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扫去，不语。他的头发轻垂，鼻梁挺拔，眉宇间带有戾气，似是被吵醒的不悦。

　　洒进教室里的光线好像又亮了些，黑板上方的挂钟即将指向六点整。

　　见他好像没有说话的念头，宋潼耐着性子询问他：“打扰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出去可以吗？”

　　见她手中的小本，他便心下了然，小半晌，眼神清明些许。他转头朝向阳光，同朝露沐浴的阳光温暖却毫不刺眼，不再看她，懒懒地答：“不用。”

　　“……谢谢。”宋潼礼貌回复。她果然不太适合和别人交流，有些尴尬。但此时再出去，等其他同学来了再进？好像更尴尬了……她心中想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轻轻挪动步子坐在靠门一侧的座位。

　　正好与他“天各一方”。

　　他好像又睡了？读出声音会不会不太好？

　　宋潼犹豫之际，只听见左侧方向传来声音。

　　少年没偏头，依旧朝着窗外，语气带有不解，随意道：“这么早来？”

　　“以前养成的晨读习惯，在宿舍会吵其他舍友。”

　　“在教室会吵我。”他幽幽道。

　　……宋潼有些失语。不知道该不该接上这话，也有点想问回去，但害怕会不太礼貌，若是对方有什么缘故的话。

　　少年发觉身后沉默，回头扫了一眼，恰好看见她不自觉露出为难的表情。又转回去，有些好笑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半夜醒了，怕再睡起不来，就直接来教室睡。”

　　还真是这个理由？自己这么聪明？宋潼心中有些惊讶，又推翻自己。也不对，一直还都是挺聪明的。

　　他的声线从先前的有些暗哑恢复，变得清冽一些，但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张子谦。”

　　之后再无任何交流。

　　张子谦抬手看了看表，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拿起书包便出去了。

　　宋潼影影绰绰，继续先前进度。

　　不知不觉间，便听见若有若无的人声慢慢明晰，她抬头，钟上的分针赫然指着“50”。学校统一的宿舍铃声也敲醒了，一瞬间，好像从静寂天端回到了喧闹人间，还显得有点吵嚷。

　　张子谦依旧没有回来。

　　其实本设想的紧张与尴尬，到同学们接踵而至时，也便消散许多了。大家都是来上清北衔接班的人，即使一些是其他方式进的现在一班，但大多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因而大多数同学到教室时，氛围一度友善，部分新同学都在认识与交流，而部分已经贯彻“入座即学”。

　　宋潼不太习惯主动交流，但会有外向些的同学来询问名字或是种种。但自从第一人问了她的名字后，基本都是“慕名而来”。

　　学生时代青涩的喜欢很多带有“慕强”因素，少年少女总是对优秀的人感到仰慕。

　　先前只知状元中考在760满分下考了721，九科成绩打折再加体育分，活活甩了市第二几乎20分……而当看到那“大神”的真容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免与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有些出入。

　　许颜她们三个是一同来教室的。

　　刚进教室门，许颜朝宋潼方向冲了过去。宋潼看见她们，回以微笑。

　　“潼潼你怎么来这么早！老李说你五点多就起了！”许颜双眼瞪大，语调拔高，似是非常不可置信。

　　“……我睡眠浅。”李雨涵推了推眼镜，淡定回道，又想到什么，补充一句，“你没有打扰到我，别太在意，我半夜睡不整的。”

　　“有晨读习惯，就先来教室了。”宋潼微不可察地轻声补了句，“抱歉。”

　　她感到左肩被轻拍了下，李雨涵还是听见了。

　　七点二十分，学校早读铃如约而至。同学大多已经自己选了个座位坐下开始早读。可能由于“光环”，也可能由于宋潼坐在最边上，看黑板不方便，她的身旁座位并没什么人。

　　同学们几乎按中轴线为密度中心，向两侧成递减趋势的“等差数列”排座。

　　最后铃声结束前，又蜂拥而至进来几人，随意坐在宋潼后几排的位置。

　　林子涵和李雨涵戴眼镜不太方便，便坐在挨中间走廊的一侧，许颜顺着坐在宋潼正前方。

　　李雨涵自然而然成为了她的同桌。

　　此时教室安静一瞬，宋潼朝门口看去，杨红永老师正走向讲台。

　　她迅速在黑板上写上自己名字，然后转身面对大家：“昨天我和大家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但各位都在一班，我们间的缘分便决计不会只有一面。我们有三年时间，去奋不顾身地完成，这个各位坐在这里共同的理想与目标。”

　　“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杨红永，作为一班班任兼化学老师。”

　　“我不在意各位是通过什么方式坐在这里，“好汉不提当年勇”。既然为一班学子，同学们便拥有最优秀的师资力量。把握当下，不负未来……”

　　其实作为一个高中班主任，熬鸡汤是必备技能。但要看熬的成色怎样，除了自身水平过硬，还得学生能接受喝下去。

　　那些成绩相对更优秀的班级，同学大多更注意成绩好坏，普遍也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一篇演讲长辞到尾声，早自习下课铃恰时敲醒。

　　杨红永让同学们“中场暂停休息”，第一节课本安排也是班会，再接上也不急。

　　她刚一走，教室里便有些哄闹起来。学生时代的话题一定少不了的，就是班级和老师了。有些同学先前便认识，有些同学逐渐熟络，也有同学默默拿出预习资料……

　　早自习下课的五分钟弥足短暂又珍贵。

　　属于第一节课的时间开始，杨红永继续先前的话题。约莫又过了十多分钟，一篇振奋人心的鸡汤大功告成。

　　“最后送同学们一句我非常喜欢的话，“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同学们，我们正处风华正茂之际，东隅未逝之时，未来是旷野，而非轨道，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奔向属于那片，属于自己的天际。”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讲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伴着清风，与阳光承载的窗帘微微飘起，似是一同奔向远方。

　　“接下来作为开学第一天，为了增进了解，大家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哈！”杨红永笑着切入下一个话题。

　　“啊！”

　　“又是自我介绍……”

　　“新学年必死节目……”

　　“救救我！”

　　“杨老师能不能取消啊……”

　　教室里顿时哄作一团。

　　“明明是从小到大，却还没有习惯这种尴尬！”许颜弩起嘴，五官皱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可爱。她转过身，面对着后桌的林子涵和宋潼挑了挑眉又眨眼：“怎么办呀？我腼腆社恐纯情女高？”

　　“……”

　　真社恐星人沉默不语。林子涵脸从“自我介绍”关键词触发后，面部就已经逐渐涨红。

　　宋潼轻轻吸气，面色无波无澜：“宋潼，性别女，年龄十六，家住清水市梧桐县……”

　　“……可以吗？”

　　其他三人不住笑出声。

　　“潼潼你相亲呢？”

　　“……”宋潼有些赧然，“这不是自我介绍套用公式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自我介绍是不能少的啊！”杨红永将声线拔高，暂时掌管住局面。她低头看向讲台，讲台上空空如也。

　　“给同学们两分钟准备一下啊，我去上楼拿下学号名单。等下按学号顺序开始吧。”

　　杨红永一出门，班上又恢复刚才的喧闹。

　　许颜环顾一圈，又转头，露出失望的眼色，小声抱怨：

　　“班上没什么长的帅的吗！我还期待了一个暑假看纯情男高呢……”

　　她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好奇地问“对了，昨天我们不是说的那个哥吗？”

　　李雨涵蹙眉：“你说的那个他爸爸给一中捐了三百万，把他塞进的一班？”

　　“对对对！应该是这次最有钱的主……”

　　林子涵与宋潼小声提醒她注意音量。

　　许颜稍稍收敛，压低声音：“张子谦嘛……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好想看看富哥样子……”

　　“看他干嘛，你要投简历？”李雨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现在宋潼是听清名字了，有些“醍醐灌顶”。

　　张子谦……？

　　一个班名字重音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今天早上的那个男生……是他？

　　宋潼不住地想着。

　　不觉中，走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又拉近，到近处停下。

　　教室顿时安静，门口和桌面的叩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子涵轻拍了下正在走神的宋潼。

　　许颜抑制不住地激动，拍了拍宋潼桌前，低嚎：“我靠！帅哥！我们班的？啊！”

　　“不是我就说了下纯情男高，一中你是真给我啊！呜呜呜——”

　　宋潼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

　　来人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的半袖T恤加上五分阔腿裤，一手拿着一件冲锋衣外套，一手仍放在门边。黑短发浓密又稍显杂乱，像幅未完成的画卷，却油然而生出几分独特与不羁。

　　他向教室内扫了一眼，眉梢轻扬：“不好意思，迟到了。”明明是抱歉的话，语气却丝毫不见歉意，甚至有些顽劣。

　　话音刚落，教室一角突然激动起来，坐在宋潼后几排的一个男生向门口兴奋挥手。

　　“谦哥！这！”

　　张子谦抬眼看了出声的人，扯了扯嘴角，抬脚走过去。

　　许颜转头还沉浸在激动分享，并没注意门口动静。“这帅哥眉毛又浓鼻梁又高的我靠，肯定还有一米八几……”时，他已经要越过她的座位。

　　李雨涵立马轻咳一声，把她转回来。

　　许颜立马噤若寒蝉。

　　宋潼与林子涵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宋潼微微向他方向看去，张子谦似是不经意往这边扫了一眼，步调未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哎，谦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刚刚招呼他的男生打趣道，给他腾位，自己则换在外桌。

　　张子谦也不客气地坐在了里桌，将书包随意塞在抽屉里。听见他的话，张子谦幽幽扫他一眼，抬手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萧诺，对嗓子不好，你最好少狗叫。”

　　在他落座之后不久，杨红永便拿着名单从办公室下来了。班上安排的座位本就更多，有部分桌椅都空着，她下来后并没发现角落中多了一个人。

　　之后便是熟悉的自我介绍环节了。

　　按学号顺序，宋潼自然而然成为了第一个上台的人。

　　她上台神色平静，无波无澜，嗓音清冷：“大家好，我是宋潼，十六岁，来自清水市梧桐县，今后请多关照。”

　　之后向台下鞠了一躬，便在掌声中下台了。其实细致入微地看，她的步伐还带有些慌张。

　　有人开始小声讨论着，时不时地传来“她好高啊”“皮肤好白”“漂亮”等关键词。

　　张子谦一只手枕着头，懒懒掀起眼皮。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要不是为了应付老头和他自己的目的，他甚至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或者，不是以这种名义。

　　反而萧诺激动地在他旁边使劲嗷：“卧槽！这小美女是真漂亮啊！哥喜欢的类型！”

　　“……滚一边去。”张子谦面无表情地把他推远，轻嗤：“你爸把你送这来，是让你来退学给他长知名度的？”

　　后面的两个男生也笑，跟着起哄：“谦哥就是谦哥。”

　　“你踏马名声能比我好到哪？”萧诺挠了挠头，愤愤地转身指控，“还有你俩，也不是啥好鸟！”

　　因为宋潼的自我介绍太简短，在她下台后，杨红永临时加了一项条件：每个人介绍时间不许低于两分钟。

　　教室里顿时又是一阵哀叹。

　　后来还是想着怕同学们尴尬，杨红永便到最后面站着了，除必要外不做评价。

　　班上一共有四十八个学生，每个人轮番介绍，一节课肯定是不够的。杨红永想着开学第一天，还得说说班规班条，资料问题等等，就与其他老师早早地做好了换课。

　　李雨涵在第七位上台，也只做了一套常规的介绍。许颜与林子涵约莫都在第二十多位，不过风格大相径庭。

　　“张子谦”这个名号，一中现在应该都是“人尽皆知”，不过大多数空知其名而未闻其人。只知流传甚广的那些“首府江都市龙头企业家张碛北与他儿子不和”、“那个大少爷孤身到清水市”、“他爸捐了三百万把他塞到这边读书”、“他先前恶意滋事打架斗殴”、“女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诸多真假难辨的流言。

　　会有人义愤填膺带有仇富色彩，会有人事不关己单纯好奇真容，也会有人为种种原因而趋炎附势，力求讨到一些好处。

　　但总的来说，不论名声好与坏，响是真响啊。

　　张子谦作为学号第四十七压轴登场。

　　他的外套被放在桌上，手指在旁无聊似的轻敲着，好像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直到杨红永按名字点到他，他才好像反应过来在课堂，悠悠上台。

　　此时已经快到九点，风不再像清晨那般温柔，迎面而来的满是专属青春的燥热。

　　斑驳的光影透过小窗洒落在他身上，裸露的四肢在一身黑下被映照的有些发亮，却显得无比融洽。

　　他在黑板上随意写上三个字，锋芒毕露的字体携着鸾翱凤翥。坐在两侧靠边位置的人对他的字迹似乎有些惊讶，响起微微讨论声，而中间的人仍好奇盯着他微俯的后背。

　　宋潼看清楚了，秀眉轻蹙，心里同样疑惑着。

　　他好像不如许颜她们说的那样，传闻中的——不学无术。至少……目前不像。除了看起来有点……不好惹？

　　他转过身挪开一步，手指轻敲两下黑板，语气似恶劣又不可一世：

　　“张子谦。年十七，江都人……”他突然停顿几秒，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笑话，环顾一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应该都知道？”

　　随后便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座位了。

　　教室里凝滞一瞬，而后好像都后知后觉地发出掌声，仔细听还伴着低微的话语。

　　杨红永也有些愣住。她不是不知道张子谦为什么会到这个班，与那些公子哥一样，分数达不到却坐在这里，都是家里塞了钱的。只是他父亲的名号最大，明着捐钱进的罢了。关于他的传闻，她也听说过一些，不过事非前定，根据流言也不能辨认真假。

　　现在每个来到一班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学生，心智也没完全成熟。若传言是真的，杨红永会尽自己的职业素养去努力扳正他；可若传言是假的呢？那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伤害不会太大了吗？

　　而且，难道他的家长根本不关心他吗？那为什么会公然捐几百万买他上学？但这么明目张胆的事，会给他带来的困扰他家长没有考虑？

　　张子谦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成了杨红永的重点观察对象。

　　最后杨红永还是没有因这过于简短的介绍让他重新回去，而是视若无睹地叫最后一名同学。

　　开学必备的前摇终于放完。

　　一班便紧锣密鼓地开始分发资料与进入课程了。

　　座位毕竟是随便坐的，但杨红永也比较民主，在同学们的集体请求下，同意暂时让同学们先不动位，互相增进了解，下次换位置开学再谈。

　　大部分同学在暑期本就没有懈怠，都迅速地进入了高中的学习状态。有靠“天赋”初中玩耍三年最后中考依然进了一班的，暑期也没怎么学习，但数量微乎其微。

　　天赋异禀到不用努力的人一定存在，但那是芸芸众生中的“突变体”，概率极低。

　　许多人深谙这一点，宋潼也是。

　　努力才是兑换天赋的最佳行径。

　　所以他们也许有时会偷闲，有时会耍懶，但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懈怠而不作为。

　　张子谦除了早上的迟到，虽然他上课依然一副懒散模样，甚至困了就趴桌上直接睡，但今天算得上全勤。

　　萧诺与其他几个“小弟”对此似乎十分不解。他们倒是真难，家里一般都是非富即贵，能送到这来都是花了心思的。除了其中一两个本来分数就可以进一班的毫无压力，萧诺这种中考考了个五百来分的，单分数最多也就进个一中，清北班的进度他怎么跟……

　　得，女娲补天。

　　其实也会有一些同学晋升更好的班后不适应节奏，选择回去或降到下一级，这些现象在高中都算常见。可不同于张子谦，他与他父亲早就陷入僵局，他似根本不害怕家里的压力。他们家长都是付出了真金白银，警告他们好好学习的，要出去又免不了一顿……

　　一行人欲哭无泪，硬是强撑着睡意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天。

　　一中作为清水市最好中学，今年新党委书记上台，宣称着给同学们更多做作业的时间，又额外加了节延晚。虽然学生与部分家长集体抗议，但终究无济于事。

　　所以等到晚自习结束，已经是十点整了。

　　宋潼与她们一起回到宿舍，轮流洗漱。李雨涵最后从卫生间出来时，学校刚好熄灯。

　　她们便都打开了自己桌前的小台灯，微弱的光线闪烁，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复习与完成今天作业。

　　许颜写着写着，又想起今天发生种种，不住感慨：“哎，那个张子谦真的好帅，还是富哥！”

　　“可恶，老天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李雨涵偏头好笑安慰道：“你也长得不差，小富婆，而且你成绩不比他好？别伤心了。”

　　林子涵笔尖一顿，想了想接话：“不过他确实有点帅。”

　　“就是啊，你也觉得吧小林！而且那个腿比我爱情线都长呜呜呜……”许颜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马上从“悲愤”化为“花痴”。

　　宋潼依旧没有出声，她的右耳戴着一只耳机，静静地听着舍友的谈话与旋律。

　　也有点怪，杨红永今天仍未收缴他们的手机，可能是观察培养自觉性？或者是认为他们应该独自抵御诱惑，“守身如玉”。

　　不过手机对于宋潼倒是发挥了后者的作用。如果不收的话，她也能更好地计划自己的事；不过收了自然无妨。

　　她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留下的课业，毕竟先前早已学过一遍，倒是轻松。而后拿出一个使用痕迹明显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将手机放在桌上，准备上网课预习。

　　舍友聊天依然没有中断，有些沉浸中，她听到自己的名字。

　　“算了，还是咱们潼潼更厉害！我还是花痴潼潼吧，咱四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呜呜呜——”

　　宋潼偏头有些好笑地答应：“好。”

　　宋潼不觉又想到今天的那个少年。

　　厉害 or 利害？

　　总感觉他不像她所听到的那样。

　　反应过来时，她轻摇了摇头，继续课程计划。

　　这与她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要放太多注意在流言与八卦上，没有任何意义。

　　宋潼如是想着。

　　十一点半左右，四人互道晚安，已全部熄灯上床。

　　宋潼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与妈妈的聊天框中多了一串号码。

　　她似如释重负地点开，那人微信头像是一幅海浪画，添加微信好友，宋潼附上：

　　“肖叔叔您好，我是宋潼，请问什么时候到您这来？”

　　发送，一气呵成。宋潼将手机放在床边，慢慢躺下，阖上眼睛。

　　窗外夜色如墨，月光如银，星辰点点，勾勒出几分寂寥的容颜。宋潼呼吸轻轻地，似是把今天的疲累交给床铺，迎来明日新生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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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双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