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隔扇窗》虎仔

16、第十六章 针锋相对

　　尹扬气冲冲地走了十几步，发觉后面传来有些凌乱的跑步声，还没等他回过头，他就发现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袖。
　　转过身，看到林然有些气喘地看着他，眼中有些醉意，不知是跑步还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脸颊有些泛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尹扬正想开口就听到林然带着微醉的口气说：“尹扬，我们还能是朋友的机会有多少？”

　　听到这句话，尹扬有些动容，因为他想起他曾经对林然说过：我认定你是我朋友。然而这个承诺的有效期实在太短，这让尹扬觉得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长久不变，即使是曾经那么认定的东西。

　　看到尹扬的沉思，林然以为尹扬是不知怎么拒绝或者说是以沉默拒绝，他有些丧气的松开手。尹扬看到林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林然忽然看向尹扬，因为醉酒有些呆滞的眼神中却有着类似于下定决心般的意志伴随着灼灼的希望。

　　“如果我说……”林然声音有些不稳地说着，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林然，你怎么回事？说跑就跑！”

　　尹扬看到林然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马上有些慌乱，原本坚定的眼神又变得混沌犹豫起来。两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卢劲。尹扬看到卢劲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就有些烦躁厌恶，而林然看了看卢劲，转而又对尹扬说：“没什么，你走吧。”

　　尹扬看到林然因卢劲的转变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好啊，果然还是他比较重要是吗？甚至欺骗了我最后还是和他一伙。

　　卢劲看了看林然，又看看尹扬，好似明白了什么般对林然说：“你小子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因为他？”

　　听到这话尹扬心里不能说没有一点高兴，然而林然的反应却出乎了他意料。

　　“走开，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说完林然头也不回地绕过卢劲向远处走去。

　　卢劲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尹扬，接着转身向林然离开的方向走去。

　　最近卢劲总是有意无意地来找林然，虽然林然都是爱理不理的，但尹扬每次看见都会莫名其妙的烦躁，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觉得碍眼。

　　林然如往常独自放学回家，他已经很久没和尹扬一起走了。骑车到家门口，意料之外地看到尹扬等在林家的门口。

　　林然停下车，问道：“有事吗？”声音平静而理智，仿佛那次酒后的失态不曾出现过，但是尹扬感觉那时的林然才是真实的。

　　“林然，我问你，你真的把我当过朋友吗？”没有前奏，尹扬开门见山道。两人之间似乎已不需要客套的话语。

　　林然沉默一下，继而点头。

　　“那我再问你，你是把我当做值得交心的朋友，还是一般的无所谓的朋友，或者是连感情都谈不上的酒肉朋友？”尹扬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质问的语气彰显出现在同样不平静的心情。

　　林然已经无法维持平静，变得有些慌乱，目光有些躲闪，握着车把的手紧了又紧，唯唯诺诺一会儿他仍然找不出答案，准确的说是他不想回答，所以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为什么问这些？有意义吗？”

　　“看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知道绝对值得一问，我只想听你说实话，林然。如果你从来都没有把我真正当做朋友，那么以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是朋友，这就是我对你那天的回答。”

　　林然那天虽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很醉，发生了什么他都记得，他觉得自己很不走运居然在最不理智的时候看到尹扬，让他有些冲动，做了些让尹扬抓到把柄的事。

　　尹扬无疑抓住了最关键之处，如果林然这次说出违心的话，那么他们还能是朋友的机会就是零，而这却是林然最不想看到的。

　　一旦抓住软肋，尹扬自然不会放过，他看得出来林然有所隐瞒，而不管隐瞒的是什么，尹扬觉得他都有必要知道，显然林然所隐瞒的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林然陷入更加慌乱犹豫不定的境地，平时一向干练果决的他变得拖泥带水，而尹扬却很满意看到这样的林然，至少他触及了林然心中重要的东西，而他就是最主要的元素。

　　尹扬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然如困兽般的思想斗争，他觉得自己已成功了八成。现在尹扬才知道，情绪化的人果然感观会迟钝，他没有马上就发现林然这段时间的异常，而林然却到现在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异常，一旦触及了最软弱最重要的东西，即使一向自信有把握的林然也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果然在尹扬耐心的等待了几分钟后林然终于抬头回答道：“我把你当真正的朋友。”

　　尹扬对林然的回答还算满意，只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才能按照计划继续下去。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对我有所隐瞒？你不用再掩饰，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尹扬认定地说，他就是要传达一个信息：无论你再如何辩解我都认定你有所保留。

　　现在的林然真的很后悔那天的行为，醉酒果然误事，但其实他不知道今天的到来时迟早的，而那天的事不过是个催化剂。

　　慌乱绝不是林然所固有的，甚至本来就不该属于他，一旦掌握了事情的方向与尹扬的目的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经过一番调整他也很快镇定了下来。

　　“尹扬，在你对我不确定到失望的时候你可知道我也对你很失望？你把我视为朋友的认定根本就不堪一击。不过是听到我与卢劲的谈话你就开始对我抱有怀疑，你自己四处调查却从没有想过直接问我，直到自己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才最后来问我以表示确定。说实话，从你开始不相信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打算好怎么回答你了。只是你后来的一切行为都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你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可即使如此，林然仍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失去这份温暖，可事情并不是只有我和你这么简单，到了真的决定失去时，林然才发现自己远比对方把这份感情看得重，他原本就不完整的世界又残缺了一大块。

　　林然的一番话给尹扬当头一棒，尹扬没想到林然这么快就反客为主，让自己不知所措。然而林然说的却也一点不错，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的信任他，而是猜测与怀疑。刚才居然还有脸问林然是否把他真正当做朋友？！

　　“这么说，事情和我所了解的并不完全一样。我没有相信你，只是自顾自的调查。对不起。”尹扬现在很窘迫，想起刚才自己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想扇自己两巴掌，所以现在他尽可能地放低姿态。

　　“尹扬，其实你也……算了，既然这样你我心知肚明就好，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该吃饭了。”说完林然就赶快走进了家里。

　　尹扬“嗯”了一声就看见林然没了影，回到家才发现这次行动的目的一点都没有达到，该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完败！
　　但是却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林然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甚至比自己还要看重对方，而且林然仍然还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