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十七章 坦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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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尔福寝室，哈利心中五味陈杂。他想，他应该好好和马尔福谈一谈。
拿出赫敏送他的魔法整理箱，哈利简单收拾一番，然后边做黑魔法防御术课作业边等马尔福回来。继而他苦恼的发现，他的内心比他预想的还要烦乱，以至于连最拿手科目的论文都写不连贯，最后他只好选择放弃。
莉娜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心疼又气愤，然而，当莉娜亲口承认恶作剧出自德拉科马尔福的时候哈利意识到自己的失望多过愤怒。而这，也正是他心乱如麻的根源所在。
现在哈利波特不得不承认，在他的潜意识里，的确已经将德拉科马尔福视为亲友了。如若不是莉娜这件事情，他几乎要忘记过去四年里德拉科是如何挑衅捉弄他，处处与他作对。
抬头望向窗外黯沉沉的夜幕，哈利突然觉得那些时常和德拉科针锋相对的日子已经远离他很久很久了。
随即他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赤黄蓝相间的身影朝窗户这边靠近，立刻站起身打开窗。
“晚上好，波特先生，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金刚鹦鹉像一位家教良好的绅士，措辞举止都极尽优雅。
哈利握了握泽菲罗斯的爪子，勉强扯出笑容，“你好伙计，随时欢迎。”
金刚鹦鹉用喙蹭蹭哈利的手指以示友好，开门见山道，“你的室友回来了吗？”
哈利耸耸肩，“如你所见并没有。”
“那么我建议你去黑湖边找找他。”
哈利一句话也没有多问便套上外套蒙上隐形斗篷出了门，临走时瞥了一眼放在角落的整理箱，摇摇头踏上台阶。
“我很惊讶你竟然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走出城堡，隐形斗篷下的泽菲罗斯压低嗓门，语气难掩好奇。
“赫敏和德拉科在黑湖边打起来了？”哈利半开玩笑的问。
“可以肯定的是，格兰杰小姐真的很生气。晚餐后她又来过一次医疗翼，莉娜发现她的情绪和下午比起来有微妙的变化，追问之下她才坦白自己去找过马尔福先生。”
哈利并不怎么感到意外，无奈调侃道，“果然，真的只是一杯南瓜汁的功夫。”这两个成绩从未掉出过年级前十的姑娘到底不是省油的灯，有些事情要想瞒过她们，还真不那么容易。“她去找德拉科说了什么？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
“并没有。据格兰杰小姐说，马尔福先生只是主动向她表示歉意，并询问她怎样做才能使她消气。”
“什么？！”哈利张大嘴巴，差点忘记赶路。德拉科向赫敏道歉？这个画面简直无法想象。“那赫敏是怎么回答的？”
“她给了马尔福先生一杯魔药。”
黑湖近在眼前，晚风卷起湖面上的水汽扑面而来，潮湿又带着淡淡的腥味。
哈利一眼就看到湖边小船里抱膝而坐的马尔福，他试着唤起对方的注意，“德拉科？”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静，哈利又叫了几声，仍旧是同样的结果。索性蹲下身把泽菲罗斯放到地面上，哈利三两步跳进小船。
轻轻拍了拍马尔福的肩膀，哈利一惊——马尔福似乎在发抖。
“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金发的斯莱特林级长看都不看哈利一眼，刻意保持平静的语气里依旧听得出轻微的颤音。
“你在发抖，你不舒服吗？我陪你去校医院。”哈利试图把马尔福拉起来，却被对方挣脱，“我不去，我只是有点冷。”马尔福倔强反驳，整个人缩成一团。
冷为什么还呆在湿气这么重的地方？“那跟我回宿舍。”哈利拉住马尔福的手，却再次被甩开，“我不回去！”
手心触碰到马尔福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哈利心里一咯噔，这可不只是“有点冷”这么简单，这都快冻成一尊冰雕了啊！虽然现在天气确实不怎么温暖，可也没有冷到这般地步，难道是魔药的缘故？
哈利皱眉，德拉科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如此耽搁下去会冻出毛病来不说，万一被抓到深夜在校园里游荡被扣分，他也无法对自己的级长徽章交代。于是心一横，强行把德拉科拽上岸，背着他回到宿舍。
“赫敏是不是给他喝了秋霜寒露？”把浑身冰凉连嘴唇都冻得发白的马尔福塞进被窝，哈利向泽菲罗斯求证自己的猜测。
金刚鹦鹉点点头，平静地解释道，“格兰杰小姐说，既然他让莉娜在风吹雨打里度过了几十个小时，那么不妨自己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哈利沉默了片刻，秋霜寒露是一种喝了能让人从五脏六腑寒到四肢百骸的强效降温魔药，药效可以持续十个小时。赫敏这么做，很明显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架势。
“谢谢你通知我，泽菲罗斯。”哈利挠挠鹦鹉的后颈，顿了顿又道，“也谢谢莉娜。”
“这没什么，”金刚鹦鹉舒服的眯起眼睛，“莉娜希望你不会生赫敏的气。”
“当然不会。”哈利淡淡笑了笑。
“那我就回去交差了，晚安，祝你好运，伙计。”
泽菲罗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空中，哈利关好窗，轻轻叹了口气。
马尔福整个人缩进棉被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哈利给他加了条绒毯，然后起身去烧开水。端着刚泡好的咖啡回到床边时，马尔福正以一种打算活活憋死自己的形态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连半条缝隙都不留。
“起来喝杯热咖啡，你会感觉好点儿的。”哈利拍拍软绵绵的绒毯。
被子毫无反应。
“德拉科？”哈利试图掀开一点儿被沿，马尔福立刻往后缩了缩，一言不发。
哈利按住太阳穴，从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原本打算等德拉科回来，尽量心平气和和对方好好谈一谈，看看他的态度如何，再决定自己是不是要搬回格兰芬多宿舍，然而现在这个剧情走向似乎已经完全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受任何控制了。他原本的确很生气，气德拉科那样对莉娜，可现在他看着蜷成一团的德拉科，又难以抑制的有些于心不忍。他担心德拉科会生病，却并不认为赫敏做错了什么。痛苦的抓揉自己的头发，哈利觉得要被自己的复杂心情给逼疯了。
“你都…知道了吧…”静默许久，微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哈利又叹了口气，不答反问，“还冷吗？”
马尔福鼻子发酸，一瞬间什么嫉妒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他吃不准哈利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肯定哈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或许哈利只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像往常一样对他友好，亦或许…
见德拉科仍是不想说话的样子，哈利也不再坚持，颓然滑落在地，后背靠上床沿。他把头埋进胳膊，闭上眼，尝试让自己短暂休息。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要开口质问德拉科，却终是忍下冲动，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想要给德拉科一个机会，相信他能够自己坦白，相信他能够自己想通这样做并不明智，并且从此放弃去伤害哈利重要的朋友。毕竟，他对赫敏也表示了歉意不是吗？
一时间，心事重重的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哈利打定主意要给德拉科一些缓冲时间，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艾利欧斯身上。一直安安静静在妈妈身边理毛的小猫头鹰看到哈利朝暖箱边走来，兴奋的扑着翅膀直叫。哈利刚把手伸进保温箱，小艾利欧斯就蹦上哈利的手心。
听到猫头鹰叫声的马尔福悄悄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凝望着聚精会神逗弄猫头鹰宝宝的哈利的背影出神。他必须承认，对安倍莉娜下手，算是他这几年来最大的败笔。嫉妒使人发狂，嫉妒令人迷失心智，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团浓雾，让他看不清正确的前行方向。若是他没有去招惹安倍莉娜，现在他和哈利波特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才对。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不能总是自怨自艾，何况后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去弥补。
“哈利，我很抱歉…”
身后传来德拉科沙哑的声音，哈利抚摸猫头鹰脑袋的手一僵。
把小艾利欧斯放回暖箱，哈利起身又泡了杯热咖啡塞到马尔福手里。
“喝点吧，秋霜寒露没有对抗药剂，十个小时的寒冷恐怕只能靠你自己捱过去了。”
“这也是我罪有应得。”马尔福的声音很轻很轻，还带着那么一丝的自暴自弃。
哈利心口一紧，顿时心软了一大半。德拉科马尔福在他面前示弱，这还是头一次。“你在说什么，快趁热喝掉。”
“你的朋友安倍莉娜被我变成西塔顶砖石，暴露在风吹雨打的天气里整整两天，导致高烧卧床，我很抱歉。”马尔福捧着咖啡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
哈利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德拉科，叹出了今晚的第三口气，“再说一遍，喝掉。”
金发斯莱特林终于照做，暖热的液体润入心田，带来片缕迟来的暖意。
“为什么要那样对莉娜？”
“我…”
“莉娜从不捉弄人，又一向与人为善，到底为什么，要对她做那样的事？”
哈利声音不大，可是他的问题却如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地压在了德拉科心头。金发的斯莱特林王子心乱如麻，垂眸不敢去正视格兰芬多级长翠色的眼眸。然后他就听到自己说了一句毫无理智可言的话。
“因为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十七章 坦白(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