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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后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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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夫人有私事需要现在与为夫一叙,我也是不介意你直接进来的。”
话音刚落,苏百凝心中一乐,嘿,正如她所愿,这可是他亲自邀请的哦!
紧接着她就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想着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从后吓他一跳。
心想着刚刚还有水声响动,那他肯定还在浴桶中,
结果刚绕过屏风,就看见一条白花花的人赤、身、裸、体地站在浴桶前,背对着她。
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一颗大滴的水珠从他发梢落下,滴在他肩头,飞速划过背部,在腰窝处停顿了下,而后极速向下流去……
好在他下半身堪堪被高大的浴桶所遮挡住,不然……
不然她一定会被一股暖意冲破鼻腔……
沈醉表情十分精彩,错愕中含着羞涩,惊恐中含着局促,手忙脚乱地只顾着把里衣拉紧。
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
苏百凝这才反应过来,将捂在嘴上的手上移到了眼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还在洗。”
“我还在洗就可以直接进来?”
“那、那就不可以。”她缩缩脖子,“如果我现在出去的话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沈醉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可我觉得不行。”
闻言,苏百凝悄悄打开了点指缝,飞快看了他一眼。
沈醉正歪着头冷笑着抱臂面对她,但里衣已经穿好,完全不会有走光的风险。
“还敢偷看?”
苏百凝摇摇头。
“把手拿下来。”
苏百凝听话地将手放下,但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抬头,看我。”
苏百凝摇摇头。
“现在不敢看了?”
苏百凝点点头。
这她哪敢再看呀,虽然他已经穿好衣服了,但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也没来得及擦干,若是再大大方方地看肯定会被他当成是图谋不轨。
正想着,沐浴后的清香扑面而来,沈醉已经站到她面前,他微微敞开的里衣领口中露着小片雪白,苏百凝被困在他和屏风之间,却不好意思伸手去将他推开。
“你快些擦擦头发换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她想从他手臂下的缝隙中钻出去,但沈醉哪会给她这个机会,紧实的手臂揽着她的细腰将他重新圈回自己的禁锢中,伏到她耳边,压低的声音暧昧而诱惑。
“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
“看、看都看过了,你还想怎样?”她不敢看她,只低着头,他的吐息让她耳根渐渐泛起红晕。
“可我觉得吃亏,是不是应该看回来?”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苏百凝猛地瞪大眼睛,冲他骂了一句“变态!”后就一把推开他,气鼓鼓地走出了营帐。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醉还在思索“变态”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
“……是我胡说。”
到头来还是变成了沈醉追在气成河豚的苏百凝身后一个劲儿地哄。
从营帐哄到马棚,从傍晚哄到入夜,最后终是在听了她关于“如何从言语上尊重女性”的长篇大论后,以及在两袋银两的助攻下,苏百凝才不再与他计较。
亥时,阔别两日后,沈醉重回她心心念念的温柔乡,环着她躺在床上。
他身心俱疲,今日回来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歇息,除了哄她,还处理了一些琐事,现在他只想快些入眠,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可苏百凝最近的睡眠质量极好,这个时间还是不困的,便又想起来今日在后场听见的异响,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问他,不然她总觉得心里没着落。
“沈醉,我今天在后场听见……”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醉略带些紧张地打断,“听见什么?”
黑暗中,沈醉合着眼,但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被扯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悄悄向上攀了攀。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好像……是女声?”
“没有,你听错了。”沈醉不假思索地回到,而后又补充,“这里除了你,哪还有女人。”
苏百凝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听错。
“可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一次被沈醉打断,“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你心疼心疼我,明天再说吧。”
知他辛劳,苏百凝不再说话,点点头。
沈醉回来了,她就没什么好怕的,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也说不定,前两天还听几名将士说附近好像常有野猫出没,那些野猫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像女子的叫声。
她宽了心,脑袋往沈醉怀中拱了拱,贴着他的胸膛睡了过去,但她不知道的是沈醉一直在不安颤抖的眼皮与慌乱不安的心。
*
寅时刚到,月光之下万籁俱寂,唯有萧文王军驻地的后场一角不算安宁。
后场看似只是用作屯库,但在最隐蔽处还有一道暗门直通地下。
地宫中寒冷昏暗,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血气与潮气,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死亡的味道,或许这里曾经还住过很多人,只是现在他们去了何处就无人知晓了。
这里就像地狱一般压抑,就连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得惨兮兮的,凄凄地照入那几间并排连着的牢房,照在那具本该千娇百媚、婉转婀娜的女人身上。
其他几间牢房都是空的,只有梦鸢在的这间,勉强点着两盏微弱的烛火。
梦鸢气息微弱,毫无生气地侧卧在冰冷肮脏的青石地上。被从雪松林带回地宫后,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没有动作,没有进食,若不是那点微弱的喘息,沈醉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身上的紫衣大半都被鲜血所染成了红色,但伤口沈醉已经派人为她包扎过了,是贯穿伤,应该是被长剑刺穿了胸口,据说是擦着心脏而过。
他运气好,才能捡回一条命。
暗道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但沉稳有力。
沈醉穿戴整齐进入地宫,身后跟着萧荣与娄降。
他径直走入牢房,冷面坐到那张摆在正中的高椅上,向旁边负责看守的属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走到梦鸢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她。
“医官说她什么时候能醒?”
萧荣:“医官说,她一直是苏醒状态。”
沈醉挑挑眉,“哦?那就是说,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理我?”
萧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沈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冷声道:“拿水来。”
冬夜的井中早已结了冰,几名将士破冰用了些时间,通红着手打回来满满两桶还带着冰碴的井水。
萧荣跟了沈醉这么多年,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示意那两名看守直接朝她泼上去。
看守正要接过水桶,沈醉突然喊了停。
“慢着。”他不紧不慢地说,等周围几人都停了动作,他回头看向娄降,“你来。”
萧荣一愣,这他是真摸不清沈醉的想法了。
他只知道沈醉从雪松林回来后就突然开始重用娄降,可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啊,沈醉用人向来都是十分小心谨慎的,就像这么多年了,能站在他身边的从来不都只有他一个嘛。
这很奇怪。
被点名的娄降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讶异,淡淡地应了声,然后接过水桶,脚步坚定从容地越过沈醉,使了好大力气将一整桶水与冰碴尽数泼在梦鸢身上。
他泼的力气之大甚至波及了在场的所有人。
沈醉微微侧脸一躲,但几滴冰水还是溅在了他眼角。他抬手抹去,看向梦鸢——
红色与紫色混合的那具躯体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渍中,但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挺能硬撑。
“继续。”
又是一桶凉到彻骨的冰水泼下。
梦鸢抖若筛糠。
“梦鸢姑娘,本王奉劝你还是早些开口的好,若是咱们早些将话说开,你的伤本王会继续派人医治,命也可以勉强留下;若是还想不开,现在还是冰水,过会儿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沈醉的话中似乎粹着寒霜,字字威胁。
给了她充分的思考时间,卧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很好,有骨气。
“上刑具。”
他本未打算做到这一步,但他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
梦鸢受了这么重的伤,看这样子定是趁人不备偷跑出来的,所以伤她的人早晚会发现她的失踪,定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线索找到这里,对两方都不利。
更何况,她差点被苏百凝发现。
一排排刑具哗啦啦地被带来,上面还沾着血迹,黏糊糊的,混杂着各种颜色,令人望而生畏。
沈醉在一整排刑具前走了一圈,看似是在认真挑选,实则还在给梦鸢留思考的时间。他还不太忍心真的上这么重的刑,这些刑具都是给叛徒、死刑犯、重罪犯所用,梦鸢罪不至此,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早些招了供罢。
他脚步已经够慢的了,萧荣都已经开始疑惑起王爷的优柔寡断了。
就在沈醉快要演不下去的时候,娄降突然出声道:“王爷,她动了。”
沈醉看了娄降一眼,随即转身去看梦鸢——
她长发脏污,没有了往日的光洁,像海草一样黏在脸上,遮住了她倾国的美貌,只露出一只充满死气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沈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夜,苏百凝梦中——
苏百凝流着口水,一把推开了那个挡她视线的碍事的木桶,她“哎嘿嘿~”地笑着,悄悄伸出两只小手,好想抓上那两团雪白……
……
苏百凝尖叫着惊醒,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涩涩了!!!
肯定是被沈醉传染了!
她愤怒地扭脸看向还在睡的沈醉,怒骂了句:“变态!”,然后气鼓鼓地背对他躺下。
……
装睡中的沈醉小心脏怦怦直跳,偷偷摸摸自己的嘴唇……
不会吧,他已经这么小心了,偷亲还是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