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立于万物之上，奉你为万神之王》业歌

38、第 38 章

　　普罗米修斯用他那忧郁而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伪装成十六岁少女的伊颜。

　　先知之神看见自己的挚友脸上露出了一种恍惚的表情。

　　伊颜的声音清脆而柔软，此时此刻化身人类少女的伊颜脸上露出了少女一般的娇俏表情。

　　伊颜在普罗米修斯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即视感”，但最令伊颜担忧的是“大河”的干涸，围绕着世界的大河在逐渐干涸……

　　伊颜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她将最后一颗葡萄吃完，连皮带籽一并吞入自己的腹中，穿着简单白裙的伊颜与普罗米修斯忧郁而深沉的目光对上 ，她叹息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吗？挚友啊？”

　　伊颜的声音轻轻道：“若是你知道什么，请告知我，看在我们的友谊持续了千万年之久的份上……我对于这个世界，有着莫名的担忧。”

　　普罗米修斯摇了摇头：“雅典娜，我无法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大河’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先知之神对伊颜微笑，他的忧郁和深沉被藏入自己的心间，而后转过身面对店铺之中正在闲聊的客人们，举起了酒杯微笑着：“庆祝我的自由！今日所有人的葡萄酒皆可以畅饮，我会用金币付钱！”说罢，普罗米修斯拿出了腰间的钱袋，钱袋之中，闪烁的金币代表了财富。

　　伊颜无奈叹息一声，而后脸上也同样勾勒出灿烂的笑容。

　　现在最重要的是普罗米修斯的解放，她总不好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时候拿其余令人烦心的的事情来打扰刚刚获得自由的普罗米修斯吧。

　　且不说普罗米修斯的自由这件事，在海洋女神那里，那位长相大气而丰腴的女神在挚友雅典娜（伊颜）离开之后，换上了由挚友织造的蓝色衣裙，作为海洋女神，海洋仙女们的领袖，忒提斯深知自己婚姻的重要性，况且作为涅柔斯的女儿，忒提斯知道自己和奥林匹斯，或者说和宙斯的关系太近了，她只得献出自己的婚姻来保全自己……所以忒提斯在几个月前偷偷摸摸观察了未来的丈夫佩琉斯,她化作浪花拂过了佩琉斯的脚踝，窥见了这位宙斯后代的模样，而后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海洋之中的宫殿里。

　　宫殿之中，忒提斯的姐妹们，那些洋流的女神和海仙女们在忒提斯的宫殿之中等待着她的回来，波塞冬的妻子，现任海王的妻子安菲特里忒白肤明眸，这位现任海洋王后戴着珊瑚做的王冠，在海洋仙女姐妹的簇拥之下，迎接上忒提斯。

　　这群海洋仙女们早已经知道忒提斯的命运，安菲特里忒的脸上带着微笑，将姐妹身上的披风取下：“你未来的丈夫容貌如何？”

　　忒提斯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放入安菲特里忒的手中，说起佩琉斯的外貌，忒提斯的脸上带起了隐约的微笑：“他的黑发茂盛，眼眸光亮，嘴唇鲜红，身姿健美。”

　　海洋仙女萨俄接话道：“他是否继承了宙斯的风流？”

　　“他虽有过妻子，风流与否却不曾知晓。”说起这个，忒提斯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欧多拉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他是否身经百战？”

　　忒提斯将自己见到的诉说给妹妹们听：“他曾在阿尔戈号上探险，赫拉克勒斯是他的挚友，他的手臂有力，佩戴着长剑，想必身经百战。”

　　哈利俄的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想入非非：“也许这是一段不错的婚姻呢？”

　　“……或许吧，谁知道呢。”忒提斯的眉眼之中闪烁着忧虑。

　　“哪怕他是宙斯的子孙，流淌着神血的半神，却终究只是个人类……忒提斯姐姐，快快将你看到的与我们诉说吧！”墨利忒着急道。

　　姐妹的催促，让忒提斯无奈起来，她坐在珊瑚的座椅上，蓝色的裙摆被细闪的纱裙所包裹，忒提斯婀娜的身姿旁簇拥着海洋仙女姐妹们，她的声音轻轻道：“我偷偷观察了佩琉斯，他容貌确实符合我的心意，虽说有过婚姻，这我倒是不在意，他也曾与英雄赫拉克勒斯共同战斗，身姿健美，肌肉匀称，身经百战，我化作浪花拂过他的脚踝，又变作搁浅的鱼在沙滩之上，他用双手将我捧起，放回了海水之中，于是我对他开口说：‘英雄啊，我要报答你，主神宙斯为你安排好了婚姻，你未来的妻子是海洋女神忒提斯，那位女神是涅柔斯与多里斯的女儿，我告诉你，这位女神心高气傲，但你若是能将她抓住，无论她变成什么都不放手，她便会被你驯服。’如此，我便将未来诉说给佩琉斯听，而那位英雄倒是显得心事重重，我与佩琉斯告别之后，便回到了这里，我知道你们都等我啊。”

　　希波托厄冷笑一声：“这个男人，能够迎娶一位女神，居然不曾欣喜？真是不知好歹！”

　　忒提斯安抚着希波托厄：“别生气，这场婚姻，我本来就未曾放在心上。”

　　忒提斯安抚了自己的姐妹，她端坐于珊瑚的座椅之上，抚摸着趴在她膝盖之上的小妹妹墨利忒的头发，忒提斯半垂着眼眸，脸上是温柔而安静的神情。

　　“我们来为忒提斯姐姐织造嫁衣吧！”说话的是伽拉忒亚，她拍手提议道：“毕竟是姐姐的婚姻大事，姐妹们，让我们为忒提斯姐姐织造嫁衣，大海是富庶的王国，海底有无数珍宝，而最为珍贵的珍宝就是忒提斯姐姐，哪怕她要嫁给人类，但嫁妆什么的，可不能随意，虽然这场婚姻是宙斯所命令的，但涅柔斯之女的面子可不能落下，我们要将最好的宝物都作为忒提斯姐姐的嫁妆，以免那些奥林匹斯的神看不起我们这些海洋仙女……哼。”

　　伽拉忒亚说起宙斯的时候，不免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命令姐姐忒提斯嫁给人类的神王，伽拉忒亚有些讨厌，毕竟宙斯追求不成便强迫忒提斯嫁给佩琉斯。

　　哪怕神明与人类的婚姻，从来都是神明占据上风，但自己自愿和被命令嫁出去这是两回事，加拉忒亚狠狠诅咒了宙斯不举之后，海洋仙女们纷纷回应了伽拉忒亚的提议。

　　安菲特里忒说道：“我来织造罩衣，伽拉忒亚，你负责绣有着金丝的披肩和腰带，希波托厄，你去负责服装之上的珍珠，我们的好姐妹欧多拉，你最是手巧，嫁衣就由你织造。我会去请求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让这位火焰之神为我们的姐妹打造婚姻的花冠和首饰，好啦，姐妹们，安心吧，忒提斯姐姐一切有数。”

　　安菲特里忒安抚躁动的姐妹们，很快将话题从宙斯强迫忒提斯结婚这件事转移到了忒提斯结婚需要的东西。

　　忒提斯是海洋仙女们心目之中的领袖和白月光，因此这群海洋仙女们很在乎忒提斯的面子，安菲特里忒安抚姐妹们完毕之后，忒提斯的宫殿之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忒提斯那里总算是对这一桩莫名其妙的婚姻不再排斥，海洋仙女们也欢欢喜喜去准备结婚用的东西了，而陆地之上的某个富饶的城邦之中，普罗米修斯和伊颜正在和一群人类拼酒。

　　虽说这个年代没有高度数的酒，但能源源不断从夕阳西下喝到第二天早晨，且没有丝毫醉意，也不用上厕所什么……伊颜化身的人类少女和普罗米修斯化身的中年大叔的奇怪很快让店铺之中的客人感觉到奇怪，伊颜坐在一群大汉的包围之中，握着手中的杯子，微笑着将一大杯酒喝完。

　　这是伊颜喝倒的第十个成年男人了，这群男人在醉倒之余，看着伊颜的目光带了一些敬畏，再傻，这群人也知道伊颜和普罗米修斯不是正常人了。

　　伊颜微笑着：“还要继续吗？”

　　唯一清醒的店家上前对伊颜恭敬说道：“我们店铺所有的酒喝完了……”

　　店铺的主人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伊颜点点头，她取下自己肩膀之上的披风，将披风交给店家：“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请你拿着这披风，我的家在城市的最北方，有着白色柱子的地方是我的住所，你用披风作为信物去我家要钱吧，店家，多谢你的招待。”

　　说罢，伊颜站起身，来到普罗米修斯的身边，搀扶起貌似喝醉的普罗米修斯。

　　在店家的目光之中，伊颜和普罗米修斯就这样消失在城市的道路之上——满是雾气的早晨，穿着白袍的两人很快隐没在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店家眼睁睁看着伊颜和普罗米修斯离开。

　　待到中午了，宿醉的男人们苏醒了起来，店铺的主人便握着披风去往城邦的北方，所谓有着白色柱子的住所。

　　……但是，城市的北方，有着白色柱子的地方只有一个。

　　——雅典娜的神庙。

　　无措的店家握着披风站在神庙门口的时候，微笑的祭司从神庙之中走出，祭司看着店铺的主人，欢欣不以：“我是实习祭司特阿诺，女神雅典娜的祭司，我在睡梦之中得到雅典娜女神的神谕，将黄金赠予你，这披风曾经盖在雅典女神的雕塑膝盖之上，赫克托尔小殿下刚刚出生，辛苦的的王后亲自织造了这披风以答谢女神。”

　　呆若木鸡的店铺主人呆愣愣接过黄金，一袋子的黄金重量不轻，他看见特阿诺将披风拿起，盖在女神雅典娜雕塑的膝盖之上，他盯着雪白的雕塑，看见那属于雅典娜的塑像，与之前来到他店铺之中的少女长相如此相似……

　　……所以，来到他店铺喝酒的那个少女，其实是雅典娜女神的化身。

　　繁华的特洛伊城邦，此时此刻，金苹果的战争还未发生，注定的战争还在未来，年幼或者年轻的英雄们依旧安稳。

　　谁都不会想到，未来的日子，会有一场绝对痛苦且莫名的战争会以众神之名在人类之间持续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