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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3章 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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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明站起身，睨着地上狼狈的两人，无比嘲弄地说：“你死后，我会在这里放上一把火，让卫肖暖为你陪葬，这样即使警察来了，也只会误以为卫肖暖因爱生恨杀了你然后畏罪自杀。哈哈哈……”
他拍手大笑，无比期待地向陆冲告别：“再见了陆总，好好享受你所剩无几的生命吧，慢慢地感受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流失，体会死亡的到来吧。祝你早日投胎。”
他把带来的人留下两个看守，吩咐他们锁好大门，不管里面怎么叫喊都不准开门。
“等人死透了再点火，记得带好手套，别留下指纹。”
大门再次咣啷一声关闭。
“哥，你怎么样？”
“哥没事，小暖，别担心。”
即使明知道有小鬼为他挡刀，卫肖暖一样地不安，非得亲自确认伤口的情况。
往陆冲的腿上打眼一瞧：“……”
再不治疗伤口就要自主愈合了。
陆冲虽然一时想不明白那诡异的冰凉触感是怎么回事，但却首先想到不能让崔斯明起疑心，趁着崔斯明自顾自地演讲时，还偷偷地用手肘将伤口又扯开一些，使伤口能不断地渗血。
得亏崔斯明一时得意忘形，没有关注到这些细节。
腹部的伤口还在微微出血，卫肖暖想暂时帮他止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被反绑着。
他再顾不得其他，忙招呼小鬼：“给我解开。”
然后陆冲就看到紧绑着卫肖暖的绳子被无形的手一点一点费劲地解开。
这么诡异的一幕就连见多识广的陆冲也觉得邪乎，卫肖暖却看着眼前的空气不停地指挥：“快点快点，解开以后你去外面看看他们走远了没有，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知道吗？”
小鬼：“好。”
顾不得双脚还被绑着，卫肖暖直接跪在地上帮陆冲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看他哥一脸惊愕地盯着他看，卫肖暖眼神乱瞟，脸色有点不自然，手上的动作放缓，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直到想去解开脚上的绳子时，陆冲一把抓住他的手，问：“你在跟谁说话？”
卫肖暖：“……你刚才不是都感觉到了嘛。”
“……是‘他’帮的我？”
“嗯。”
“他是谁？”
卫肖暖转头看了一下飘荡回来的小鬼，说：“说来话长，回去再解释，还是先想想我们该怎么出去吧。”
陆冲依旧不松手，神色严肃地盯着他，卫肖暖心里一沉，有些着急地说：“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认我。”
陆冲蓦然一笑，揉揉他凌乱的头发：“我至今不敢相信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生怕一不留神你会再次消失不见，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只是我看不见他，不能确定他对你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小鬼急忙为自己申辩：“我不会的。”
卫肖暖难得哄小鬼：“我知道你不会，别委屈，没怀疑你。”
陆冲：“……”
卫肖暖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模样，爽快地说：“哥你放心，胆小鬼是我的小弟，衷心着呢。回去再慢慢给你说。”
陆冲：“……”胆小鬼是什么鬼？
卫肖暖问小鬼：“外面什么情况？”
小鬼：“那个浑蛋走了，只留下两个人看大门。周围很黑，荒无人烟，鸟不拉屎。”
卫肖暖：“哥，我让胆小鬼去吓死那两个人，然后打开大门逃出去。就是手机没了，没法通知别人来救我们。”
他不由叹气：“唉！你的表也被发现了，没把他刚才的话录下来，否则就能当做呈堂证供，让崔斯明那个畜牲把牢底坐穿。”
陆冲：“我还有——”
卫肖暖兀自又说：“哥，你一直在调查我的死因……”
陆冲不满地打断他：“你没死。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你活得好好的。”
卫肖暖：“……调查就调查呗，还有警察呢，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要命啊……要是刚才没有我，没有胆小鬼帮你挡着，那你……”
卫肖暖紧拧着眉，说不下去了，嘴里泛着苦，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
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对着他哥觉得心里疼得慌。以前也疼过，手疼，屁股疼，还有头疼，就是没有过心疼。
就像被什么东西转动地来回杵着，钻心的疼，疼得他想哭。
陆冲看到他红着的眼眶，轻轻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说：“哥该受的，是哥该受的。你放心，哥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数……”
“咝——”
“哥你怎么了？碰到伤口了么？你别动，我给你包扎。”卫肖暖翻遍全身，也找不到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当即就要脱下自己的衣服。
“伤口不深，没事。你快把衣服穿好，冷。”陆冲动作缓慢地帮他把衣服又重新穿上，说，“相信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
“是么？”
“是的。而且证据也有了。”
“……真的？”卫肖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陆冲，满眼的崇拜。
这么鲜活明朗的画面仿佛是属于上辈子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的幸福。他忍不住再次将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锁在怀里，再也不敢松手。
在两人温情相拥的身后，现场的唯一观众也不禁为之动容，全程散发着慈祥的姨母笑，仿佛自己就是天上的月老，费尽心思终于使得眼前的二人喜结良缘——不，是破镜重圆。
陆冲说很快，还真的很快就有人来救他们了。
不过五分钟，就听到门外传来挣扎惨叫声，并且有人的脚步声在靠近。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武警同志井然有序地冲进来。
褚时玖紧随其后，看到两人安然无恙，长舒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才出到一半，就看到陆冲用手捂着的腹部从手指缝中往外淌血。
褚时玖一步跨上前：“受伤了？别动别动，赶紧躺下。”又大声朝外喊，“有人受伤了，快抬担架。”
陆冲：“别喊，没什么事。”
他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使劲一拧摘下来，交给警察：“这是崔斯明的犯罪证据，全都录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辛苦你们了。”
卫肖暖扶着陆冲走出大门，原本黑魆魆的夜晚却变得不那么黑了。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细小可爱的雪花闲散地飘落。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即使不上担架，陆冲也被强烈要求上救护车进行救治。
即使伤得再轻，也是好几道刀伤，更别说腹部还被捅了一刀。
陆冲死死地抓着卫肖暖，表示两人必须一起去，否则绝不上车。
两人初相认，又经历了这么一遭危险的境地，褚时玖十分理解陆冲黏人的表现，直接将两人都推上了救护车。他自己则跟着警车一起走了。
看到他俩如此腻歪，褚时玖能确定两人已经相认了。至于更进一步的查证，就等这一切都处理干净了再说吧。
医生给陆冲做过包扎，卫肖暖就守在身边。两人深情对视，微笑面对彼此，那股腻腻歪歪的劲儿，就连医生都抿嘴微笑，不忍打扰。
卫肖暖也纳闷，刚才还挺活跃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安静。是因为在救护车上的原因么？
总不能让医生同志嗨起来吧。
陆冲怎么不说话？他盯着我看什么？还有他那深情如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疼哭了？
他咳了一声，打破这种黏糊糊的状态：“哥，你还疼么？”
陆冲笑容更深，刚想说不疼，忽而想到了什么，轻轻皱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虚弱地说：“疼。”
卫肖暖：“……”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看看，哪里疼？”
卫肖暖轻轻触碰腹部的纱布，问：“是这里么？还是腿上？”
陆冲轻轻抓住他的手，慢慢往上拉，放在唇上，在他的手心印上一个温热的吻。
“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卫肖暖：“……”
吹吹？卫肖暖瞪圆了眼睛，再三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
这确定是陆冲能说出来的话么？
我这个外壳不是自己的，难道陆冲也被人夺舍了？应该不能吧。
陆冲从不撒谎，难道是真疼？
“吹……吹吹就吹吹呗。”
卫肖暖低头，在腹部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好点了么？”
“继续。”
两人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密闭空间的车里，周围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几个护士姐姐纷纷捂着唇偷笑。
小鬼原本大大方方地坐在他们旁边，此刻也撇了撇嘴，挪动了屁股，免得沾染一身浓稠的甜腻。
卫肖暖一连吹了好几口气，吹得自己都有些头晕。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只在中午吃了两个冷包子，又精神紧张了好几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上，着实有点撑不住了。
晕晕乎乎地抬眼，却见陆冲转过头去，眼角的皮肤有些湿润。
真的有这么疼么？
由于陆冲几次将伤口故意撕裂的缘故，医生还是让他打了吊瓶预防感染。腿上和腹部各有一刀比较深，简单缝合了几针。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卫肖暖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陪着陆冲。
小而白的雪花越变越大，越来越密集，在城市灯火的映照下，更添绚丽多姿。
起风了，乱琼碎玉迤迤然起舞，寂静的夜空热闹起来，风雪霏霏，舞动一片祥和。
静谧的夜晚，只听到簌簌的雪落声，这样的气氛特别适合煽情。
陆冲躺在病床上，右手打着吊瓶，左手牵着卫肖暖的手。时间久了，两人的手心都湿乎乎的。
视线黏在卫肖暖的脸上，像拉丝的芝士般黏连，揭都揭不下来。
小鬼实在受不了这种甜度爆表的氛围，招呼也懒得打就飘去了窗外，与雪共舞，顺便给自己降降温。
卫肖暖觉得自己大概天生不具备煽情的气质，浑身长毛似的别扭。
“哥，胆小鬼出去了。”
“嗯。”
“你有想要问的么？”
“不急，让我再看看你。”
又来了。
“……那个，我现在变样了，你是不是看着不太习惯？”
“没有，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行。”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话。卫肖暖想，以前那个不苟言笑，严肃冰冷，像个传统老父亲似的陆冲去哪儿了？
咕噜——
适时响起的肚子叫声打断了快要结成糖块的空气，卫肖暖像是得到了解救般轻松地说：“哥，我饿了，你饿不饿？”
“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能行，你还打着针呢，我得看着你——”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头顶覆雪的两个人裹挟着冷冽的空气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