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儿子》陆杏鸥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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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族三王子告诉他，人鱼王室初代由圣域的世界树孕育而生，海洋神灵的他们世代保护着海底的平静，肩负着守护海洋的使命。

　　直到圣域之战打响，人类的净火把世界树燃烧成灰烬，世界树无法再提供给人鱼王室力量，连海神之石也无法再产生。人鱼王室力量退化，人鱼族不再有新的小鱼诞生。
　　没有下一代的人鱼族即将走向灭族的命运。

　　南琛很怀疑人生。

　　他活了十五年，一直以为自己在玩玛卡巴卡。
　　今天一夕之间突然发现，他周围玩的都是哥斯拉大战金刚。
　　南琛有一种小学生坐在高考考场的感觉。

　　……原来他哥一爪子能把一艘战船掀翻，这还是被削弱过的。
　　这么厉害的boss，你让主角巨巨怎么打，难怪渣作者要给你们套个削弱buff。南琛头疼。

　　原著里的人鱼族为什么要进攻人类世界，他终于明白了。
　　他们发动战争，不是为了金钱和土地。
　　人鱼族仅仅是想要活下去。

　　南琛孤独地躺在空无一鱼的花园里，深吸了口气。他瘫成一张鱼饼趴在透明的栉水母上，随着水母晃晃悠悠地在海里飘着。
　　这一战，真的无法避免吗？

　　他躺着望向上方的海平面，光透下来，斑驳的光照在水中，像一个被树脂笼罩的世界。

　　南琛想起了一个细节，那么原著里，人鱼族为什么要联合南域国大王子，一起追杀主角呢？
　　明明人鱼现在是想把人类王室全灭，人鱼族作为大boss，那么憎恨人类，要是说他们把全部人类灭了还有可能，单独帮某一派，这说不通啊。

　　他猛地坐起来，栉水母轻飘飘的身子被他的动静搞得摇摇晃晃，像一枚颤巍巍的大果冻。

　　这事肯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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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那场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人鱼们这里已经无法得到任何线索，南琛鼓起勇气，决定再去一次那个有着沉船的宝库。

　　门再次打开，在战船的映衬下，他像是山下的一只蝼蚁般渺小，船上的混合金属已经开始生锈，古墓般阴森而沉寂。
　　这里葬送了很多人的性命，他们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当年的人鱼们拖入海底漩涡之中，在这里沉睡了三百年。

　　这是一艘坟墓一般的巨船。

　　南琛心快跳到嗓子眼里。
　　他很想拔腿就跑，恐惧让他的尾巴软得几乎游不动。

　　他站在门前，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他却始终没有回头。保护族人的重担现在到了他的身上，他不能害怕。
　　“没事，我很安全，我很安全.......”他喃喃自语给自己下着心理暗示。

　　他到了船舱前，打开了百年前的那扇铁门，船舱的门像是黑洞，随时能把他吞噬。
　　“吱呀——”已经生锈的金属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夜明珠的光在百年前的巨轮面前，像是黑暗森林里的萤火虫，微弱的光照亮了一点黑暗的舱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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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四公主寝宫〉

　　南琛脸色煞白，大尾巴跌坐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
　　他的手还在微微打着哆嗦。

　　“我就算胆子再打也撑不住刷这种副本啊......”

　　他前世看过n多恐怖片，每次朋友们在一旁吓得尖叫抱成一团的时候，南琛总是一脸淡定地嚼着爆米花，嘲笑自己的朋友们那点胆子，惹的朋友和他对喷。
　　然后一个惊悚情节来了，惊恐的朋友们狂吼一声，犹如女高音附体，抱着南琛哭着嗷嚎爸爸救我。

　　南琛自认为胆子不小，但这次真人版沉浸式体验让他吓得回不来神。

　　他拿爪子拍了拍脸，让自己镇定下来。
　　深吸一口气，伸出璞爪把这次行动的战利品打开。

　　那是几张有着防水魔法的皮纸地图。

　　船舱里骷髅和炼金武器是不少，可其他能记录的书和纸张都已经被海水泡坏了，只留下了这几张图纸。

　　他把图纸展开。
　　图纸上画着那个时代最为精细的地理信息，上面连每一处水系和山脉详都细到让人叹为观止，陆地上，只有最厉害的地图绘制师才能绘出。
　　这是掌管军情要务的王公贵族才能拥有的。

　　地图铺展在地上，几乎占满了地板。
　　“这是，进攻路线么。”托了这幅地图绘制仔细的福，上面标出的路线和一些符号也十分清楚，南琛看了一会，靠着这张图，脑海里浮现出这艘战船的经历。

　　这艘船先从这个港口出发，绕过了三处海域，一路向北，最后.......
　　他顺着标红的路线顺着地图游过去，红色的线一直到了一处插着旗帜的地方戛然而止。在这之后，红色的笔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地方是，亚神海域的北方，南域帝国与北境边境的交汇处——魔鬼森林。

　　南琛愣住了，这个地方，他不久前刚送给主角了一袋黑森林珍珠，这种珍珠就产自北境海域的魔鬼森林地区，并且，凑巧的是，

　　这个地区，恰好是人鱼王和人鱼王后这些年居住的地方。

　　人鱼王和人鱼王后当年把权利慢慢下放给人鱼大王子后，说要去北境散心。之后他们两个在北境停留了很多年，南琛基本上是几位哥哥们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大的。

　　地图上，沉船的地方离海底神宫距离很远，那人鱼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把这艘船拖到海底宝库里来。
　　而且他们把船拖来了也一动不动，就让它静静封存了这么多年。

　　谜团越来越多了，南琛缩起尖利的指甲，头疼的用指腹揉了揉脑袋。

　　他开始用心观察海神宫殿的变化。
　　人鱼族们在节日里聚集起来。

　　泰坦一脉犹如杀人兵器一般，巨型鱼尾像是远古战舰，北境人鱼拥有冰雪之力，战斗力也十分强悍。
　　他们开始以族群为团体聚集在一起，这对团结且亲如一家的人鱼们来讲，这种分帮派一般的行为本身就不太对劲。

　　南琛这才感受到，海神节看似欢乐的气氛下，实则暗流涌动，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穿黑袍的人鱼们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南琛看见了他大哥上前和一只黑袍人鱼说着什么。
　　他们身穿巫师黑袍，皮肤是人鱼里少见的深密色，裸露的皮肤上绘有古拙的纹路，蔓延到衣服下面的地方。
　　野性而神秘。

　　那是人鱼族的巫师一脉，擅长制造魔药，据说是当年那位传奇型的人鱼先知的后裔。

　　海神节早已开始，他们一脉却现在才姗姗来迟。

　　南琛握紧了爪子。
　　在被二王子和三王子点破之后，他回想起之前的一些细节，很多年前，从人鱼王与王后远赴北境开始，一切似乎早就有迹可循。

　　人鱼王子们的避而不答，带有南域王室旗帜的战船里地图指向，人鱼王与王后常年奔赴北境.......三百面前人鱼们的那场战争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所有的巧合的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北境海域的黑暗森林。

　　南琛决定去那里探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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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首领模样的黑袍人鱼和人鱼族大王子交谈着，人鱼族大王子上前带路。
　　他在大王子身后，忽然扭过头。

　　描绘着青色图腾的眼看向南琛离开的位置。
　　他微微叹息一声，转身又跟上了大王子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