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儿子》陆杏鸥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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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神海域.海底神宫〉

　　人鱼族三王子揽住南琛，没个正形的哥俩好凑在一块，贱嗖嗖调戏弟弟：“听母后说很多猛男找你搭讪啊，有看上的没？”
　　三王子故意调侃穿着裙子的四弟。

　　南琛气的给了他肚子一拳。
　　“咳咳！”三王子假装被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二王子身上。

　　人鱼族二王子也穿着王室典礼的衣服，银色链子坠着灰色的月耀石，把他衬托得像白色山茶花般，让人移不开眼。

　　二王子无奈：“大哥都忙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在这里闹腾。”
　　现在海底宫殿里的虾兵蟹将集体出马，连同脑子不太好使的皇带鱼都被拉去当苦力了。

　　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三王子，对着南琛说：“可以去第六宝库里，帮我把新的能量石拿出来吗？”

　　南琛点点头。
　　这海神节还真是大场面啊，整个个海底都被惊动了，不愧是豪横的人鱼们。

　　面前黑色的矿石在不同角度下闪烁着微小的光，里面有不同的通道深入底下，像是蚂蚁的巢穴颠倒了一般。每一道洞口都似深渊巨口，深的看不见底，光是洞口就足以让好几辆马车并排同行。
　　整个由黑水石制造成的人鱼宝库彰显着人鱼们神奇的世界，华丽而梦幻。

　　矿石闪闪发着微光，犹如晶洞一般。
　　“第六宝库在哪呢？”南琛嘀咕着。
　　人鱼族的宝贝们也太多了吧……他游过一个又一个的分岔口，周围墙壁的黑水矿晶闪烁着的光芒足以照亮前面的路。

　　“应该是右手边这个吧。”他往右边游了过去。
　　游到晶洞深处，一道魔法阵出现，原本空旷的地方出现一道大门。
　　南琛把爪子放在了大门上，用人鱼王室血统开启了它，雕有神秘花纹的厚重石门缓缓打开。

　　南琛忽然瞳孔紧缩。

　　一艘巨大的沉船紧紧的趟在里面。作为凌乱的扔着宝剑和刀枪，炼金制品堆成了山。
　　他看向船上破损的半面旗帜——南域帝国的图腾在上面飘荡。

　　这是，人类的东西。
　　炮台还在船头，被海水腐蚀的金属都变成了色。

　　南琛浑身发凉。

　　人鱼不是很讨厌接触人类吗，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类的船只？

　　他围绕着这艘巨船穿梭，在船的对比下，他显得只有那么一点大。这艘巨型轮船比他上一次劫掠的那艘船还要巨大，前世电影里的泰坦尼克号跟它比起来都显得渺小了。

　　他颤抖着手打开船舱的门。
　　舱门打开，一节骷髅手骨随着开门时内外的气压差，游了出来。

　　骷髅头眼部空洞的两个黑洞直愣愣地对着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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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族大王子坐在王座上，他的怀里抱着惊魂未的南琛。

　　大王子无奈地拍着弟弟的后背安抚，南琛吓坏了，在他怀里不安地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一团。
　　人鱼受到惊吓时会习惯性地缩成一团，抱着柔软的大尾巴缩成鱼球，以获得安全感。

　　魔鬼鱼游了进来，它背上放着一瓶安魂汤剂，扇动着三角形胸鳍，拖着一条硬而细长的尾巴，像在水中飞翔一样。
　　人鱼族二王子拿过药剂，挥挥手，魔鬼鱼退了下去。

　　南琛喝下那瓶药，脸色煞白：“哥，那是什么？”
　　他看看身后的大哥，大哥没回答。他又看看二哥。

　　人鱼族二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隐瞒着的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南琛撞见了，是他没想到的。

　　南琛想到了什么，不安追问：“大哥，你那天为什么说，海神节之后就不用躲着人类了？”
　　人鱼族大王子抚摸过南琛的银发，注视着南琛的竖瞳闪过什么，像是想起了过去。

　　二王子想要开口说什么，大王子打断他，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威严：“算了，他已经长大了。”
　　“是该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人鱼族二王子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你没有发现，你的身体已经停止生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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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族大王子的眼前又浮现起了三百年前的场景，人鱼在火焰中挣扎死亡、歌声整夜响彻在海面上，人类的船只被拖入海底，生灵涂炭……

　　还是少年的他在一片混乱中寻找着什么，他终于看到了，冲向燃烧着不灭净火的海底圣域，火焰舔食他的黑尾。
　　他在火海里拉住那道身影：“跟我走！”
　　那道身影扭过头来，留下了血泪。
　　那双手最后抚摸过大王子的脸颊：
　　“是我错了。”

　　身影坠入火海。

　　那是，
　　圣域之战。

　　人鱼族大王子站在落地窗前。
　　外面的人鱼们在游来游去，玩闹着抛球给刚出生的小海豚，水母头上顶着的盘子里装着可口的食物，地上装点着的宝石在闪闪发光。
　　海底宫殿还是那么平和而美好。

　　身为统领海洋的下一任君王，守护住这片乐土是他肩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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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族二王子告诉南琛，人鱼与人类即将开战。
　　南琛瞬间炸毛，缠着他问个不停，二王子却任凭他怎么纠缠都再也不肯开口了。
　　人鱼族大王子又开始神龙不见首尾，被南琛搞得心烦，二王子干脆躲起了他。

　　他的目光盯上了人鱼族三王子。
　　“哈？什么叫不开战的话，人鱼族这样下去就快要灭族了？！”
　　人鱼族三王子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让大哥二哥听见了咱俩得一块挨揍！”

　　信息量太过巨大，南琛脑子嗡嗡的。
　　他以为自己拿着的是搅屎棍的剧本，只要别让人鱼族和主角起冲突，他这辈子就能安安生生呆在海底做他的人鱼族四公主。
　　没想到还有隐藏副本啊！

　　南琛死死拽住三王子，防止他也逃跑。
　　人鱼族三王子身上的绿魔石被他拽的东倒西歪，岌岌可危，他扯住自己的要断了的衣服：“松手！”

　　“你先回答我！”
　　南琛穿着一系淡紫色裙子，白皙的脖颈贴着他的胸膛，银色的鱼尾和他差点缠在一起。
　　人鱼族三王子光着上半身，仅靠几根可怜巴巴的细链子避体。

　　三王子小声怒吼：“你不要毁我清白啊！”
　　南琛：“……”

　　三王子无奈：“你没发现，十五年来，你一直是全族最小的那个吗？”

　　“十五年了，人鱼族一直没有新的人鱼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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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是海洋之子，他们从大海深处的海神圣域里诞生。
　　圣域里的海神之石蕴藏着人鱼的本命之源，为每一条人鱼注入生命。

　　人鱼族一直坐着快乐平静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人类背叛了人鱼族，海神圣域燃起了不灭的净火，孕育海神之石的生命树被被毁。

　　圣域的生命树从此无法孕育海神之石，依靠这种石头的能量诞生、成长的人鱼族逐渐开始无法生育，且他们的幼崽无法正常长大。
　　人鱼圣殿里仅存的一些海神石即将用完。只有当年参与圣域之战的人类皇室手上，或许那时趁乱抢到了一些仅存的海神石。

　　这也是他们要发起战争的原因。

　　人鱼族三王子邪气的绿色竖瞳里一片冷肃，南琛头一次看见平常吊儿郎当的三哥这幅模样，看起来有种顶级掠食者的肃杀感。
　　人鱼族三王子扯出一抹凉薄的笑，带着这几百年来的恨：
　　“人类王室，都该死。”

　　南琛：“……等等。”
　　他小学生提问状举起手，打断了人鱼族三王子不断拉满的怒气值进度条。

　　人鱼王后生了大哥二哥和三哥，再加上一个自己。
　　嗯，生了四个，确实挺少？

　　他迟疑地问：“那……那正常情况下，人鱼生几个？”
　　像海马一样一胎几十个吗？
　　四条都嫌少，那是人鱼的正常水平得什么样子，不得指数型增长然后海里集满了鱼尾巴么！

　　知弟莫如哥，人鱼族三王子看懂了他的疑惑：“你醒醒啊！”
　　“母后她不是正常的人鱼，她和你一样。”

　　南琛瞳孔地震：“你是说……”
　　“你是说，咱妈也是男扮女装的……？”

　　人鱼族三王子被他的无知气得翻白眼，他头一次觉得大哥和二哥对南琛保护太过了，导致弟弟现在像个小白痴：
　　“你在想什么，我们都是圣域生命树的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