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患者请自重》钱钱来

12、寻人

　　他们出去这几天，吴佩宇情况一直没能好转，但钟淮月得知这一消息，是一礼拜之后了。

　　年假还未结束，自己只好与季舒在周边城市逛逛。

　　两人在商场，已经到了饭点，便找了家火锅店，进门服务员招呼坐下。

　　季舒把包包放置一边，将头发挽起，又对钟淮月说“你先看看菜单，给我来个番茄锅”

　　“行，羊肉吃不吃”

　　“吃”

　　点完菜后，两人便放下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欧洲怎么样，好玩不，哎，你怎么这么早回呀，不多玩会吗”

　　服务员上了饮料，季舒拿过喝了一大口。

　　钟淮月用筷子搅边蘸料，眼皮都没抬一下，幽幽道“程澈呗，为这他这职业”她将筷子放下

　　啪一声“得！以后都别想出国玩了”

　　季舒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对，肯定还有其他事。

　　试探性问道“你这，和我出来都几天了，程澈不着急啊”

　　“他现在都不见我呢”

　　钟淮月轻飘飘一句将季舒堵得哑口无言。

　　隔壁桌来了对小情侣，嬉笑从她们身边经过，钟淮月瞟了一眼，便回过视线。

　　“哟，这是咋了”

　　季舒敏锐闻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程首席还会玩冷战呢”

　　“倒也不是...”话在嘴边却开不了口。

　　回国这么些天，程澈也没主动找过她，下了飞机就火急火燎去了试飞局。

　　留自己却在机场外冷风中凌乱，事后也没打过一通电话。

　　钟淮月沉默不语。

　　就当季舒以为问不出什么就要作罢，她支支吾吾道“李牧阳”接着叹气“他看见李牧阳照片了”

　　季舒不可置信看了她“什么！”

　　“你小声点”

　　季舒稍微克制了音量“你要我怎么说你，一开始我就劝你坦白，可你呢”

　　她坐起身，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呼，那程澈呢，他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钟淮月泄气似的往后躺，“生气呗，难不成还揍我一顿啊”

　　“你呀”季舒伸长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接下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

　　服务员将锅底端上，并嘱咐小心烫，就退下了。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在告诉他”

　　钟淮月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放入嘴里，却烫到了舌头，赶紧拿凉茶压压。

　　季舒笑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却不以为然，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留两天假期，明天回家一趟，看看李牧阳爷爷”

　　季舒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还去？你忘记之前他们怎么对你了，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不行，这次我陪你去”

　　钟淮月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临安市区内，钟淮月与季舒拎着小箱子就上了车，女孩子无论出门还是旅游，需要带得东西多。

　　王淑玉吐槽道“这架势，哪是来短住，分明是要定居在这。”

　　司机替三人关了门小跑至驾驶座，麻溜的发动车子。

　　季舒嘴甜，抢先接话，“阿姨哪能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住你们家不走了”

　　王淑玉难得开心，道“好哇，就住阿姨家好了，我们和你叔叔随时欢迎”

　　季舒回答“阿姨，我可不白住，可是给您带了小礼物”

　　王淑玉脸上笑意更灿烂些许，“你这孩子，来我这还要带什么礼物，多费心，行，那我就收下了”

　　一旁钟淮月不吭声，闻言讥讽道“妈，你这礼物收的到是快，也不在推脱”

　　王女士转过头，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人家多懂事，惦记着，哪像你，出国玩也不和我说，要不是人家小舒...”

　　季舒见自己暴露，马上打岔“哎，阿姨，我记得你之前报了个书画兴趣班，我听双双提过这老师不错，您给我推荐推荐，我好给我妈也报个”

　　“这个啊，我告诉...”

　　王淑玉成功被转移话题，打开话匣滔滔不绝讲起。

　　钟淮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好闺蜜出卖，一路上死亡凝视这季舒。

　　季舒像是察觉到视线，心虚不敢回头，脖子都快僵了。

　　王淑玉一早就亲自把床铺好，迎接女儿归来，两人舟车劳顿，第二天才去李牧阳家。

　　这块是老小区了，看上去年久失修，外墙的墙皮稀稀拉拉缺失几块。

　　季舒吐槽道“他们还没搬走啊，这小区都多少年了”

　　当初钟淮月也住这，但随着父亲产业越做越大，便搬离这了。

　　当初李妈妈悲痛欲绝怎么劝都不肯走，哪怕拿了政府的补偿金，也过得拮据。

　　其实王淑玉宇钟诚逢年过节时常来探望，但都被拒之门外，只有李牧阳爷爷肯与他们聊几句。

　　但随着这些年老人家病情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到后头都不认识人了，他们家只能减少拜访频率。

　　去他家的路钟淮月闭着眼都能走，当她与季舒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敲门。

　　季舒看出她慌张，安慰道“没事的，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

　　钟淮月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叩门三下。

　　没人响应。

　　她不甘心，加重力道又叩门三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暂停，在她们想放弃打道回府时。

　　门，就在这时开了。

　　开门的是李牧阳奶奶。

　　见来人是钟淮月，她脸上有些意外，不到几秒后就缓过神，平淡道“是你？”

　　季舒抢先开口道“奶奶，我们是来看您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奶奶紧张地朝屋内看了眼，最后摇摇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往后退了步，给她们让道。

　　屋内陈设依旧如几年前一样，东西被收拾干干净净，地板一尘不染。

　　“你们坐吧”

　　李奶奶招呼她们坐沙发上，又去给她们倒水。

　　“佩琴出去买菜了，待会才回来”她解释道。

　　钟淮月点头，接着询问二老身体，将自己前几天带的礼物递给她“这是老山参和燕窝，您平时拿来炖汤就很不错，一点心意”

　　李奶奶看了眼就知道这老山参品质不凡，直推脱说不要，两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劝老人家收下。

　　话聊半晌，柳佩琴提着菜篮子刚走进家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声响，便以为是哪位亲戚来拜访。

　　待仔细看后来人后，顿时有些不高兴，脸瞬间变黑。

　　“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不善，像是要驱逐。

　　钟淮月顿时一阵尴尬，脸上红一整白一阵。

　　李奶奶出来打圆场“佩琴啊，双双这孩子是来看我和老头的，还拎了东西来，就留她们下来吃个饭好了”

　　婆婆发话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哼了声就提着东西去厨房。

　　钟淮月和季舒有些局促，两人眼神交流着商量要走。

　　不一会，柳佩琴拿着药敲次卧门“爸，改吃药了，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门敲了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她直接开了门，房间空空如也，柳佩琴慌了神，急忙跑出来询问李奶奶。

　　“妈，爸去哪了，屋里没人呐！”

　　李奶奶本来在玄关挽留两人，听闻李爷爷不在家，也慌了神，在家里找了一圈。

　　“这老头子，会去哪呢！我早上还看见人的”

　　钟淮月见李爷爷不见，也不着急走了，打算先留下帮忙找到人在说。

　　“奶奶别急，我和小舒下楼找一圈，你们先报警，去爷爷经常会去的地方看看。”

　　婆媳两人定了心神，接着一个打电话一个出门寻找。

　　钟淮月和季舒决定跟着李奶奶下楼帮忙寻找，他们在小区楼下转了一圈。

　　在小区公园大爷们下棋附近，并没有瞧见李爷爷身影。

　　李奶奶逐渐慌乱，嘴里喃喃道“这老头会去哪呢，他现在这幅样子，万一病情恶化出什么事...”

　　“不会的”，钟淮月握住她双手，又拍了拍肩，示意她安心，“你先和物业联系，人从小区出去监控肯定有记录，我去小区外在这附近找找”

　　李奶奶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红着眼道“好，好，我去问物业，孩子，你们在外头看看，注意安全呐”

　　告别老人家后，钟淮月拉着季舒往外走，决定去当年拆迁居民楼附近看看。

　　“你慢点！”季舒被拽着走，就要跟不上她。

　　钟淮月回过神，转头道“去当年居民楼，可能在哪”

　　季舒质疑她“你确定？那块都被拆了，李爷爷认得出来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双人来到当年废弃居民楼，这里早已盖起高楼，周围人群熙熙攘攘。

　　她们随机进入几家店铺，告知李爷爷身高外貌特征，询问有没有见过，但路人和店员一一摇头。

　　钟淮月坐在树边椅子上乘凉，季舒给她递上一瓶水，随机坐在她身边。

　　“别急双双，先歇歇，人肯定会找到的”季舒安慰道。

　　“今天太热，要是在外面游荡，人会中暑”钟淮月担忧摇摇头。

　　季舒在一旁擦汗，气喘吁吁道“人还能去哪，可能认不清路走丢了，或者是之前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

　　“我去书店看看”听到这，钟淮月意识到什么，站起身就朝书店一路狂奔。

　　季舒一扭头只看见她的背影。

　　“姑奶奶，我走不动了，你等等我啊！”她没多想，朝着背影跟过去，在心里祈祷这趟不会让她们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