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 如果重来》月如安

9、第 9 章

　　9、
　　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渣大人不同，两个小姑娘还不懂什么叫隐晦什么叫默契，闻言都有些炸。
　　菜菜子一头撞向五条悟，但在还没有接触到他的时候就被一层柔软的空气隔绝，但她还是不停往前用力，嘴里哇哇叫着，“不许你侮辱夏油大人！”
　　“好啦，菜菜子，这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而已。”夏油杰笑了起来，伸手将小姑娘捞回来。
　　刚刚一瞬间暗地里针锋相对的气氛瞬间消失，五条悟双手拢到脑后，又恢复了平时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不正经模样。
　　“嘛嘛，小鬼就是小鬼，笨死了。”
　　“喂——”
　　因为夏油杰手指受伤，五条悟自告奋勇决定承包早饭，接下来四个人花了20分钟才扑灭厨房里的火，然后面对漆黑一片的房子面面相觑。
　　“……”
　　“……”
　　“……”
　　“……”
　　“都怪杰你拦着不让老子用苍炸掉那个灶台。”五条悟率先发难，“就算轰开一个洞也比烧成这样要好。”
　　“你确定你会控制着只轰一个洞而不是炸掉整面墙？”
　　“……对哦。”五条悟一脸恍然大悟。
　　“……”
　　夏油杰僵着一张脸，在心里暗暗盘算之前从诅咒师那边打劫来的钱够不够交赔偿款。
　　答案是不够。
　　诅咒师来钱很快，但他们往往花钱更快，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自然也不会有存款的习惯，一般用起来都大手大脚，咒具之类的玩意倒是值钱，但那些东西就没那么容易脱手变现了。
　　其实他这想法就挺不诅咒师的，绝大多数诅咒师压根不可能考虑这样的问题。
　　烧了一座房子而已，走人不就行了，反正普通人的警察也不可能逮住他们，甚至再狠一点的，反过来把屋主干掉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不是夏油杰的作风。
　　夏油杰当然讨厌猴子，他甚至已经作好清洗掉世上所有猴子的准备，但这不影响他是个很注重原则和意义的家伙。
　　他可以因为猴子们会制造咒灵而决定杀死他们，但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还不起猴子们的赔偿款就杀掉他们，甚至可以说，就算他现在打定主意不再顾忌牵连五条悟，决定直接大开杀戒了，也一样会先把修房子的钱补齐给房东后再动手。
　　虽然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可能没有意义，可在夏油杰看来就是一码归一码。
　　最后还是不得不跑到人头攒动的市中心吃完早饭，整个过程夏油杰脸色都不太好看。
　　连五条悟都难得乖巧了一阵，没再作什么妖，不过要想让某五条姓男子长时间保持乖巧实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就乖了一顿饭的功夫，没一会就又故态复萌缠着夏油杰要哈根达斯超大桶了。
　　“我们得想办法赚钱了。”
　　刚一回到住处，夏油杰迫不及待宣布。
　　房子的问题可以暂时用咒灵的幻术掩盖，但他们不能长时间留在一处，离开前必须赚到足够的赔偿金。
　　两个小姑娘都没有异议，在沙发上乖乖坐成一排。
　　五条悟一边往嘴里塞冰激凌一边举手，“报告老师，为什么要赚钱。”
　　五条家的大少爷丝毫没有自己也会缺钱的自觉。
　　夏油杰微妙的有些不想让五条悟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养不起他了，只说闲着也是闲着，顺带还能补充咒灵。
　　五条悟果然不再追问。
　　“黑市上的任务啊，老子还第一次做这种。”五条悟饶有兴致捏住下巴，“说起来，黑市上来钱最快的其实是老子的悬赏吧。”
　　“杰你说如果老子把自己绑住交上去，那些家伙会给赏金吗。”
　　“……你的想法很好，下次不要想了。”
　　夏油杰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怕他下一秒真跑去试试，立马指向另外一个标注着红色符号的任务。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琦玉县，不停死人的房子。”五条悟把脑袋错过来看夏油杰提前抄下来的任务信息。
　　“什么嘛，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它已经造成了五位诅咒师死亡，其中一位叛逃前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级术师。”
　　五条悟这才来了点兴致，继续往下翻看。
　　“自1994年起，凡是进入过房子的人，无一例外在一周内死去，逼得当地官员不得不将该房屋所在区域封闭——这种事总监会一直不管？”
　　“因为只要不进去就没事，这种固定区域类型的咒灵在咒术界处理优先度极低。”夏油杰随口回答，“夜蛾之前课程里不是讲过？”
　　五条悟冲他吐舌头，理不直气也壮，“老子睡过去了~”
　　夏油杰将手里的本子翻到下一页，“如果不是这次发任务的有钱猴子有亲人偷偷进了禁止区域，也不会有这么多咒术师因此而死。”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再次阴沉起来。
　　“人为财死，他们又不是高专的学生，能自己选择接什么任务，那么是死是活都怨不着别人。”
　　夏油杰竟然没有反驳，“你说的对，所以我们接下来吧。”“不管怎么样，都是珍贵的咒术师同伴，放着不管的话，还会有人不断去送死。”
　　“老子没有问题。”五条悟随口答应，如果让以前负责联系他的辅助监督看到他接任务这么爽快的样子，恐怕会直接忍不住哭出声。
　　“就这样直接去吗？”
　　“当然不行。”夏油杰把页面合上，带着五条悟去了一家位于小巷里的店铺。
　　这条街道都没什么人，看上去冷冷清清，甚至连店员都没看到，一排排衣服架子随便摆在前面，再旁边是自动收款机，只有一个店员坐在柜台后面犯困，看到他们也没有要上前接待的样子。
　　也不知道夏油杰到底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符合他心意的一家店。
　　里面的衣服种类倒是蛮多的，从流行服饰到复古风一应俱全，还有一些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cosplay服饰。
　　夏油杰带着他往里面走，最后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一个摆放着很多宗教服装的架子。
　　“当诅咒师也需要有诅咒师的样子。”夏油杰补充，“诅咒师里面也有很多见人下碟的家伙，而且很多黑市任务都需要亲自去跟猴子接洽，他们天生就会对深山古刹里面走出的大师或者神子之类的产生信服感。”
　　他嗤笑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
　　顺便也能提醒他自己，不要忘记收拾盘星教。
　　五条悟随手拿起一件袈裟披在身上，在镜子前面左看右看。
　　“说起来，悟跟这种袈裟很有缘分。”夏油杰说着拿起另外一件，“袈裟分三种，‘五条为常着之服，七条于寺内众中礼诵斋讲时穿着，九条以上之衣，凡入王宫、升座说法、入里乞食、降伏外道等诸时，当穿着之。’你身上这件，就是其中的五条袈裟。”
　　“什么嘛，那老子不要这个！”五条悟瞬间变脸，把袈裟扯下来扔到一边。
　　大少爷骂骂咧咧。
　　“老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五条家的烂橘子，结果换个地方还得把他们披身上？给他们脸了！晦气不晦气！！”
　　说着他又去扒拉夏油杰手上拿的那件。
　　“杰你也不准穿这个，你身边姓五条的有我一个就够了，那群家伙又不会给你代言费，干嘛免费给他们做宣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夏油杰失笑，在心里默默同情五条家的人。
　　要是被他们听见他们心心念念的神子竟然这么嫌弃他们，保准要被气到哭出来。
　　“五条家幸甚有你。”夏油杰面上一片诚恳。
　　当然某种意义上讲这话其实真不算错，如果不是这一代出了五条悟这个妖孽，五条家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列入御三家都不好说。
　　不过这话从夏油杰嘴里说出来就充满了一股子阴阳怪气。
　　五条悟却一点都不觉得，反而一副得意的扬起头。
　　“那当然。”
　　“现在知道老子有多受欢迎了吧，老子肯跟你私奔可是超级大荣幸哦，杰要心怀感激~”
　　夏油杰额头挂上黑线，“不要说得我像诱拐清纯jk的不良少年一样啊。”
　　“不行吗，我觉得这人设挺诅咒师嘿嘿。”
　　夏油杰决定不跟这家伙惹闲气，阴着脸拿了另一个架子上的九条袈裟给他当头套上。
　　“好看么？”五条悟像拎裙摆一样拎起袈裟的下摆，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淑女礼。
　　“好像有点怪怪的。”夏油杰皱着眉。
　　主要是五条悟浅色的头发跟黑色的袈裟有些不搭，架在脸上的小圆墨镜更将这股违和感推到了极致。
　　他又换了个架子，从上面拿下一件蓝色打底的白色狩衣挡在他身前，狩衣上华丽的银色绣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托着五条悟本就好看的不似凡人的脸庞上更添了一分神性。
　　“就这个了。”夏油杰喃喃。
　　“这是阴阳师的行头吧。”五条悟倒也无所谓穿什么，只是认真的指出来这玩意跟和尚可不搭边。
　　“无所谓。”夏油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大不了就说旅途之中遇上，相互看不瞬间，论道又谁也不服，于是结伴上路，相互斗法争高低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弯了腰，刚刚那点超凡脱俗的气质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真想让那些觉得你比老子纯良的家伙也过来听听，看那些家伙听到后会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