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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陆席玉一落地就给江月来了电话报平安,他去的是德国。江月问他,还好吗?

      “还好。”相隔几千公里,陆席玉声音里的疲惫难掩,“就是,如果你在就更好了。”真心也一览无余,那时候他是真的很想她。

      江月攥着手机,下意识咬紧唇肉,一时没有回答。

      “下次,我们一起来德国吧。”陆席玉语气变得郑重,不是普通的客套,而是认真的想要和她去每一个地方。

      江月只是轻声问他:“德国,好玩吗?”

      “这边的小镇都很美。”

      过了很久,她才说出那个“好”字。她对德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怀,但她喜欢陆席玉说的话,不只是旅游的计划,而是在他生活的计划里有江月的一份。这样的计划,让她欣喜,却也让她惴惴。

      陆席玉回来得比想象得快,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出国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只是江月不太习惯。

      陆席玉回来的时候正值深夜,风尘仆仆。江月一下就扑到他的怀里,贪恋地汲取他的气息。

      江月问他顺利吗?

      陆席玉说:“一切顺利。”

      看得出陆席玉尽管面上有些疲倦,但那一派志得意满压都压不住。只是过于简单的回答,还是让江月有些失落,她心底里其实是希望他能多说一些的,只是他一向不爱跟她多说工作上的事。江月心疼他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给他放好水,推他去泡澡,自己则帮他收拾行李。

      陆席玉的行李很简单,毕竟走的时候都没带什么东西,就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江月一件件拿出来,把需要洗的衣服就直接放到脏衣篓里面。江月拿起底下一件皱皱巴巴的白衬衫,将要放到脏衣篓里面时却愣住了,她突然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

      为了确认,她把那件衬衣拿起凑近鼻子,重新仔细闻了一遍这件衣服的味道。是刺鼻的红酒味,还夹杂着一种很淡的清香。那个味道她闻过,很熟悉,时真仪的味道。一定是时真仪,她在心里笃定。没有任何证据,但她知道,这就是时真仪的味道。

      陆席玉洗完澡出来,看到江月已经睡了,他从背后楼主江月的肩膀,鼻息间的热气喷洒在江月的颈间,酥酥麻麻。

      江月一直都没睡,她费力地转过身,眼神清明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席玉一边吻她一边含糊地问。

      “时真仪…”江月双手把他的头捧起来,对上陆席玉眼睛的时候,却又退缩,话到嘴边却又调转了个方向,“你…她最近怎么样?”她想从他嘴里听到实话,可又下意识想要逃避。

      陆席玉只愣了短短一瞬,但还是被江月敏感地捕捉到了,不当回事儿地说:“不太清楚。”然后继续专心于江月身上。

      不太清楚,真的吗?可她已经没勇气再问了。

      第二天,陆席玉又像前段时间一样早早去了公司,不过陆席玉说了,晚上会早点回来,带她出去吃饭。

      江月白天自己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写作业。门口突然有响动,她以为是陆席玉回来了,忙起身去看。结果刚站起来就定在原地,是陆席玉的妈妈,她见过他们的全家福,所以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衣着雍容的女人。

      而江月之所以愣在原地,是陆席玉妈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散发出极大的嫌恶,丝毫不加掩饰。在她眼里,江月只是个不知廉耻的拜金女,死皮赖脸贴着她儿子,这样的女人她见过太多,都不用问,只一眼她就能看出这些年轻女孩的花花肠子,仗着自己年轻美丽的身体想要搏一个不用费力的捷径,她是最看不上这种人的。陆席玉妈妈自顾自向房子里走,嘴上问着:“陆席玉呢?”眼睛环视这个房子,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扫过客厅时,她的眼睛却跳过了站在客厅正中央,最显眼的一个人。

      江月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陆席玉家的阿姨比她更熟练地应答:“一早就去公司了。”

      陆席玉妈妈点了点头,又问:“他早上吃饭了吗?”

      阿姨继续殷勤地回答,两人一来一回,丝毫不在意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人。陆席玉妈妈除了刚进门那一眼,再没给过江月一个眼神。是刻意的忽略,与无视。

      江月尴尬无措地定在原地,大概还是她从前生活的环境太过简单,乍然面对不加遮掩的嫌弃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强大的心脏去面对这些。她习惯了伪善的软刀子,却不能承受这样过于直白赤/裸的嫌恶,是自上而下的蔑视,坦坦荡荡地瞧不起,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借口。

      陆席玉妈妈并没有待太久,她是来找陆席玉的,陆席玉不在她随口问了几句他的日常也就走了。可这短短几分钟,对于江月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可能难堪的时间都不太容易度过。

      她不愿面对的本质,都在这短短几分钟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她和陆席玉之间,她是清清楚楚的下位者。贫穷的她遇到陆席玉之后,再也没有为钱头痛过,这是无论怎么掩饰都要认清的事实。

      她和陆席玉之间,她的获益是明明白白的。

      人在金钱上往往更敏感,情感无法估量,但金钱的价值却是客观的。在金钱上,他们两个永远是失衡的。条件的失衡,就必定会导致心态的偏斜。

      陆席玉下班后,过来接她吃饭,一路上江月兴致都不大好,到了吃饭的地方,她才突然惊觉:“今天…是约了人吗?”

      陆席玉俯身解开江月的安全带,“一个小局,都是朋友,别太担心。”说完还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

      陆席玉带着江月一路走进包厢里,里面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江月只认出都临桉一个,其他也有几个面熟的江月却对不上名字。

      确实这个饭局比较轻松,只是江月跟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闷头吃饭罢了。陆席玉看起来心情不错,席间也频频注意着江月,帮她夹菜盛汤。和他在一起后,陆席玉很喜欢为她做这些小事,江月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不会大惊小怪。

      可落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们认识陆席玉可比江月要久得多,什么时候见过陆席玉这副体贴模样。陆席玉倒也不是说脾气不好,只是待人一直都很疏离,今天这是有点下凡的意思了。

      大家看在眼里,面上不说,但这姑娘怎么回事心里都有数。一顿饭还没吃完,就有几个女孩来跟江月搭讪了。

      江月自己无心应酬,只保持着最基本的客气礼貌,几个女孩也不恼反而一点点适应她的节奏。

      只是饭吃到后面,有些人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江月受不了烟味,熏得她头昏脑胀的。借口跟陆席玉说去卫生间,自己出去透气了。

      江月对这里不熟,也不敢走太远,就倚着三楼中间的围栏顺气。三楼和二楼中间都是中空的,用栏杆围起来,在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大堂。

      陆席玉见她半天没回来,怕她迷路,就出来找她。

      “怎么了,不开心吗?”陆席玉看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以为她不喜欢饭局。

      江月摇摇头,“就是里面烟味有点呛,出来透透气。”

      江月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无聊地看着大堂上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猜测他们的身份、关系甚至目的,她觉得这样放空很舒服。

      不防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庞,徐清沅。燕麦色的大衣包裹着里面艳丽的红色长裙,冬天还没完全过去,但徐清沅已经光腿穿裙子了,仅露出一节雪白的脚踝,美丽却又惊骇。

      徐清沅笑得讨好,挽着一个四五十岁、满面油光的老板。男人的手不老实地游走在徐清沅身上,即便离得很远,但江月能感受到徐清沅的僵硬与厌恶,只是她脸上的笑却不敢放下。

      江月定定看着一楼的人,对陆席玉说:“徐清沅。”

      陆席玉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的确是。

      徐清沅挽着那人三两步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江月却迟迟没有回过神。

      过了很久,才在他耳边轻轻开口,“都临桉,不帮帮她吗?”她说的很慢,也在斟酌着语言。她听赵思理说过,徐清沅被虞灵针对,一直过得很惨,今天亲眼看到她的现状,心里不免悲切。

      陆席玉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没注意到江月情绪的变化,不在意地问:“你什么时候跟她有交情了?” 他是不把这种女人放在眼里的,他们这一圈人都是这样。他们看徐清沅也见怪不怪了,千方百计从男人身上捞好处,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什么脏的臭的都吃的下。

      陆席玉这样的人,天生共情不了江月的悲切。在他看来,徐清沅这也算求仁得仁了,至于被虞灵报复,只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江月跟徐清沅哪来的什么交情,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只是,她看徐清沅,也是在看自己。

      她问都临桉,也是在问陆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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