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总要往前走6 ...
-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流浪歌手换了一首酣畅淋漓的歌来收尾,奈何实力有限,唱劈叉的声音直接把在梦里窜场的齐悦给拉了回来。
湖边的风依旧,鲜有波澜的湖水依旧,齐悦睁开眼,脑袋里的梦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对话在耳边回响,甜蜜的,伤人的,重新回到了她的记忆里。
几滴泪从眼角悄悄花螺,顺着脸颊掉下来,她本能地往里埋想躲避,衣服的摩挲声在耳边响起,齐悦侧过脸来看,发觉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肩上。
她来回擦了几下,将眼泪擦干,抬起头来,看到了正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她的杨与宁。
齐悦笑了:“杨与宁,是你啊。”她无比庆幸,此刻有一个让她感到踏实的人在身边。
听这带着鼻音的声音,看来是还没清醒,杨与宁站起来:“我送你回家,或者去找你妹。”
“你怎么骂人呀,杨与宁。”齐悦双脚一抬,抱着双腿缩到边角里,决不离开这张椅子,歪着头看他,“杨与宁,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齐悦,我送你回家。”湖边的人已经走得所剩无几,她妹妹可能也已经走了,杨与宁不可能丢下她。面对醉酒的女孩,他没法直接上手,只能礼貌邀请。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叫杨——与——宁,你说了我就站起来。”齐悦笑呵呵地看着他,讨价还价。
杨与宁无奈一笑,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爸姓杨,我妈姓宁,可以理解了吧?”
“哦。”齐悦了然地点点头,同时信守承诺站了起来,“所以杨是你爸,宁是你妈,你就是那个‘与’。”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是是是。”杨与宁敷衍道,边往前走,边引导她跟上来。
齐悦却站在远处没有动,她面对着前方,闹腾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突然掉进了真空,漫天孤独的感觉瞬间将人包裹住。
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她突然说道:“你那天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说的特别对。”
“什么?”杨与宁疑惑地看着她。
“你说,沟通是解决问题最关键的一步。”齐悦猛地抬起手臂,直指向湖心道,“好,我现在就往前走,直面它,解决掉它!”说完摆着这个拿枪的姿势直愣愣往前冲。
“别,别!”惊得杨与宁赶忙回身,狂奔过去拉住她,“你要往哪走,前面是湖!”
齐悦定睛一看,发现不对劲,笑着摇摇头:“哦,走错了。哎,你开车了对不对,你送我去吧?”
“你要去哪?”杨与宁叹了口气,天底下怎么还有这种人,喝醉了不吐也不闹的,还逻辑清晰地各种折腾人。
“上车你就知道了。”齐悦神秘地笑了。
她现在还是半醉的状态,把人弄上车再说,杨与宁顺从地点点头,扶着她往车子走去。一到车上,她立马笑嘻嘻地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
车子到达目的地之后,齐悦立马背着包下了车,直往里面冲,杨与宁赶忙锁了车跟上。
齐悦上了电梯,按了楼层,出了电梯后直奔最里面的住户门口,“哐当”两下就砸在了门上,同时嘴里大声喊着:“真真,你开门呀,我是齐悦!”
“齐悦,很晚了,不要大声说话,不要这样敲门,会吵到别人的。”杨与宁抓住她还要再敲的手,劝阻道。
“哦。”齐悦刚答应,抬起脚连踢了三下,“咚咚”声比刚才还大,她听话地低声问道,“那这样敲门可以吗?”
......杨与宁严肃地摇摇头:“不可以!”
就在这时,门缓缓打开了,杨与宁松开了齐悦。
周鸣出现在门口,看到去而复返的齐悦,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站在门口没动,没有让他俩进去的意思,语气疏离地说:“真真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齐悦猛地摇头:“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明天我就没有勇气了。”
她一脸真诚,倒把周鸣给说懵了,不由得看向旁边的杨与宁求助。同样蒙圈的杨与宁什么都不知道,可醉鬼是他带来的,他得负责。
他拉住齐悦的手,劝道:“齐悦,今天很晚了,不要打扰人家休息,好不好?”
“不好。”齐悦坚定地摇头:“不要把今天的事情留到明天,今日事今日毕。”
她这幅傻愣愣的样子,还说着有点道理的话,让周鸣意识到她应该是喝醉了,可老婆不发话,他是不敢放人进去的。三人无奈地僵持在门口,双方都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屋里终于有人说话了:“让他们进来吧。”
周鸣打开门,径直回房间去了。杨与宁跟着齐悦进了屋,看见屋子中央站了一个跟齐悦年龄相仿的女人,应该就是她口中的白真真了。
齐悦走到离白真真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没有再往前走,她突然对着白真真鞠了一躬。杨与宁想伸手去拦,根本来不及,他无奈退回门边,由着她做完她想做的事。
这一鞠躬把白真真也吓到了:“你干嘛!”
“真真,对不起。”齐悦站之后,诚恳地道歉。
“你发什么神经?”白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给惊到了,一时接受不了。
“对不起,我错了。”齐悦郑重其事地又道歉了一次。
白真真往前走了几步,看她满脸通红,还一股子酒味,向玄关处把酒鬼带过来的陌生男人看了一眼:“你现在喝醉了,脑子不清楚,说话不算数。”
齐悦立马摇头:“我现在脑子清楚的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那你说吧,错哪了?”白真真有点想笑,硬是给憋住了,她恨不得拿手机出来拍个视频留证。难得齐悦有不清醒来道歉的时候,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谁让以前总是她占上风的,这一次不得趁她醉酒让她好好道个歉。
“我不该因为你的一次错误恋爱经历,就觉得你没有眼光不成熟;我不该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只知道打渣男,不但没有安慰你还骂你;我不该因为害怕别人在你心中比我重要,我就怪你重色轻友;我不该因为徐邦彦的事,跟你吵架,那时候你明明也很难过,我却还怪你......”
那些酸痛苦涩的往事历历在目,齐悦说得眼圈通红,白真真的眼睛也红了,她听不下去了,带着哭腔制止道:“行了行了,丢人的事情别说了。”
看白真真要哭,齐悦就更忍不住了,眼泪很快掉了下来:“真真,你对我那么温柔,我却对你那么粗暴,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向你学习,做一个对朋友温柔的女人。”
“说话算数?”白真真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
“算数。”齐悦点点头,“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温柔的人了,你说是吧?”说着往后看向杨与宁,求证似的看着他。
他还能说点什么破坏现在的气氛呢,杨与宁迫于无奈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的齐悦笑着转过头来,从包里掏出那个红色的袋子,递出去:“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做牙牙的干妈了,可是这是在我二十岁时就答应给牙牙的,不做干妈,做阿姨总可以吧?”
她们承诺要做对方的伴娘,做对方孩子的干妈,要尽己所能给对方孩子买一个漂亮的长命锁。前两个已经失约了,最后一个她一定要做到。
齐悦坚持举着手里的东西,没有硬塞到白真真手里,但她不拿,她就固执地站在那里等着。看得白真真无奈地走过去,接了过来。
礼物一被接受,齐悦终于笑了,像是完成心愿似的雀跃起来。她转身走到门口,边开门边拉杨与宁出来,还不忘跟白真真说晚安。
看杨与宁对齐悦一脸无奈,不解,又欣赏的样子,说是普通朋友她是不会信的,但如果说是男朋友,倒也不像,他们应该还没过那样的边界。
“这人谁啊?”白真真问。
齐悦刚拉住门要关上,经这么一问,不由得扭头看了身边的杨与宁,短短几个月的相识,他已经第三次陪她站在困境的深渊面前,度过漆黑徘徊的夜路了。
“他是跟我一起往前走的人。”齐悦自豪地说。
齐悦开开心心到了楼下,上了车,坐稳后拍拍胸脯,又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就这么简单?”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真实,“真的这么简单吗?”
她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天真地看着他,杨与宁微笑着点头:“想象中的困难远比实际的要大得多。”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齐悦问他。
“她收了你送的礼物。”杨与宁想了想,认真补充道,“还问我是谁,这样关心你,应该算是和好了。”
他跟她想的一样,那她就放心了。齐悦嘿嘿傻乐了一会儿,抬起手指向前方:“往前走吧,咱们回家。”
借着外物的勇敢也是勇敢,勇敢了一次的齐悦喜滋滋地由着酒精上头,车子刚开出去,她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车子有节奏地发出警示声,杨与宁靠路停车,帮她把安全带给系上。正准备开出去,又是一阵震动伴随着铃声响起。
睡着的齐悦嫌声音吵,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杨与宁捡起手机,硬着头皮接了齐溪的电话。
那头一看电话接通,急吼吼说道:“齐小悦你快回来,家里要翻天了,徐邦彦的未婚妻今天送请柬来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不是特地上门来挑衅吗,把爸妈气得够呛,......喂,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在哪呀?”
她完全没给杨与宁打断的机会,齐溪一顿疯狂输出,让这头没搞清楚状况,但似乎听了天大秘密的杨与宁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尴尬的杨与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脑子里一边想着徐邦彦这名字有点耳熟,一边看着齐悦正睡得贼香,犹豫要不要现在把她叫醒,于是本能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齐悦多敏锐的一双耳朵啊,顿时听出这咳嗽声出自一个男人,她立马警惕起来:“你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