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引入新变量破局6 ...

  •   钟毓秀先齐悦一步,朝着杨与宁走过来。
      看见不远处的齐悦转身要走,杨与宁喊住了她:“你等我一会儿。”
      还真是为她而来的。齐悦突然觉得没那么饿了,她呆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走过去,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等他。
      钟毓秀了然地笑笑,诚心向他道谢:“谢谢你,下午非常顺利。”
      杨与宁冷着脸:“你该谢的人是她。”
      “这主意可是你帮我出的,最该谢的人当然是你。”见他这副不满的样子,钟毓秀反而乐了,“这是知道要让齐悦上,后悔了?”
      杨与宁越想越气:“你去医院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被杨与宁发现是迟早的事,钟毓秀做好了老实交代的准备,事实上她也没打算隐瞒。
      “上一次我们在骆秀附近见面,你桌上有一杯橙汁,我回到公司后看到她手里也有一杯,那时候就应该猜到你们可能认识。”钟毓秀道。
      那次是巧合,没解释的必要,杨与宁不解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医院的?”
      钟毓秀不答反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去找她的?”
      杨与宁从医院的楼梯间出来后去找齐悦,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人。担心她脑震荡未愈出现问题,所以紧急找医院有关部门调取了监控。
      在监控中,他发现了有人引齐悦过来听取他跟钟毓秀的对话,随后齐悦冲进电梯里。
      而他从楼道中出来时,电梯门已经关上。
      钟毓秀知道他听懂了,于是笑着说:“一样的方法。”
      骆海风的身边有无数个摄像头,随便一个视频都能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净身出户更不是难事,可她没有那样做,因为她要他的儿子有个能拿得出手的父亲。她选择了最曲折的方式去挣儿子的抚养权。
      这是个出身商人世家的女人,她先天具有敏锐的洞察力,且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她可以压抑情绪装不在乎,也可以调动情绪扮可怜。
      杨与宁觉得自己之前何其愚蠢,才把她当作一个被欺负到底的家庭主妇。
      “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利用我们。”
      “我们?”钟毓秀挺诧异,“你把自己跟她放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
      杨与宁越过她,朝盯着脚印打发时间的齐悦走去,他背后的半颗心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异常。
      钟毓秀快步走到杨与宁身边,笑着问:“情侣装都穿上啦?”
      “别胡说。”杨与宁本能地否认,可看向不远处穿着白T的齐悦后,他不由得心虚得脚下一滞。
      “齐经理,你跟我小师弟是什么关系?”钟毓秀笑意盈莹地朝齐悦走过去,像是一个知情的老大姐在调侃弟弟妹妹。
      齐悦不由看向杨与宁,见他面露尴尬,脚下的步子迈得很慢。
      杨与宁是钟毓秀的小师弟,齐悦也就能理解医院楼梯间的情景了,杨与宁知道钟毓秀跟骆海风的那一摊子事,那钟毓秀应该也清楚杨与宁的工作与生活。
      她现在这样明知故问,齐悦倒不好撒谎否认了,不然显得遮遮掩掩心里有鬼似的。
      “没什么关系。”听到齐悦这么说,杨与宁刚松下一口气,便听到她后面又加了一句,“只是相过一次亲而已。”
      这明明是一句很好理解的话,钟毓秀却像没听懂一样,眼珠子在他俩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为什么要相亲?你为什么要跟她相亲?”
      杨与宁很想再回一句“跟你没关系”,可钟毓秀根本不给他机会,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哎,不是,她什么意思啊?”齐悦越想越不对劲,“我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出院手续都没办,就逃出来给她帮忙的,她凭什么看不起我?”
      “谢谢!”钟毓秀跟长了顺风耳似的,齐悦刚嘟囔完,她立马定住,站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大声跟她到了声谢。
      看着她再次华丽转身离开,齐悦一边感叹她的优雅,一边接受了她的谢意:“好吧,不客气。”
      杨与宁板着个脸说了声“走吧”,也不看她,径直往车上走,显然是生气了。
      齐悦不知道自己先从哪里开始道歉,是先说她不该一句话不留就离开医院呢,还是说不该告诉别人跟他相过亲。
      虽然说后者是既定事实,但确实没必要大声告诉第三者,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你哪里不舒服?”看她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杨与宁隐隐有些担心,但语气还是有些硬。
      “有点饿。”
      杨与宁打开一瓶水,取了两片药放在盖子上,同时递到她面前:“饭前先把药吃了。”
      齐悦就着水吃了药,杨与宁又打开面包递上来:“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带你去吃饭。”
      齐悦听话地点点头,心里热热的。杨与宁真是一个特别合她喜好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事情,他都能适时跳过,她感到不适的时候,他能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让她感到舒服。
      “对不起,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擅自离开医院。”她想把话说清楚,“不过你放心,后面要真是出现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
      杨与宁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齐悦偷偷瞄了几眼,继续道歉:“至于相亲这个事,秀总知道了其实也没关系,她不会到处乱说的,这个你也放心。”
      杨与宁没好气地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之前装作不认识的人是你,不是我。”难道他都是在为自己生气吗?
      齐悦很想说不是装作不认识,是真不认识,可这解释起来太费劲,还不如不说。
      她几次张口都这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好默认了。
      前方道路宽敞,车辆极少,杨与宁侧过脸来,看她还在那纠结,于是认认真真地嘱咐:“不要想了,也不要说了,闭目养身,等着吃饭。”
      这大白天的让她怎么闭目养神,齐悦只能闭了会儿嘴。
      不多时,她按捺不住,又试探着问: “你会来我们公司帮秀总吗?”
      杨与宁坚定地摇头。
      见有回应,她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也是,鼎盛的骆秀跟盛远都没法比,何况是现在闹分家的样子。”
      不是他不愿说,而是自己还没想清楚,当下她的处境比比较值得探讨,杨与宁把话题移到她身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骆总会为难我吗?”齐悦问。
      “他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因为我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让他感觉秀总想要跟他抢公司,让他紧张,以他谨慎的性格,应该会尽快离婚,加快分解公司的计划。”
      杨与宁扭头看向她。
      齐悦笑了:“我可想不到这些,只是听到你们说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对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明知道被钟毓秀利用。
      他心中愧疚,是他让钟毓秀找一杆枪,明面上是打乱局面抢公司,实则是在跟骆海风打心理战。现在这杆枪在给他剖析作为一杆枪的心路历程,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曾经引以为豪的那套方法论,甚至对此产生了厌恶感和卑劣感。
      其实这个问题,齐悦也问了自己,她瘫在会议室里,想不到答案,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上高三的时候很苦,班主任管我们管得尤其严,我当时很不想上学,可是又不敢逃课,身体偏偏好得半年都生不了一场病,病假都请不了。”
      她看了杨与宁一眼,继续回忆往事,“有一天,班主任追我们班一个男生摔倒了。那时候,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一跤要是把他的腿给摔断了多好。那样的话,他在家休息个半年,我们也能轻松地过完一个学期。”
      人往往有无数个邪恶念头闪过的瞬间,但那些念头总会被理智和良知收服,然后乖乖消失。人们会记得那些不能对人言的邪念,但大多数都选择深藏心底,愿意透露出来的少之又少。
      杨与宁微微诧异,不是被那个念头惊到,而是她为什么愿意告诉他。
      看他不解,齐悦哈哈笑起来:“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是个好学生,不理解我这种…….不对,我上学时成绩也挺好的。反正吧,我骨子里是有点懦弱的,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希望有个外力帮助我解决掉,或者帮我逃避过去。”
      她无奈地松出一口气:“其实今天这场会议,我很不想去,昨天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我特别希望自己摔一跤。老天爷好像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可惜力度没把握好,让你用车撞了我。昨晚我居然还在想,虽然吃了点亏,但终于可以不用去了。”
      可偏偏在梦里看到了齐大悦的遭遇,又在楼道里听到了那些话,钟毓秀被出轨,还面临着渣男掠夺公司,抢夺抚养权。她那骨子里的正义感战胜了懦弱,不管不顾地上了战场。
      在会议室里,她特意把额头上的纱布对着那些人,提醒他们这是个病患,你们悠着点。面对骆海风那想刀人的眼神,她试着看不见,可心里不住在发怵。
      说着说着,齐悦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杨与宁偏过头看向她,发现她的嘴唇在哆嗦。
      念头起来的时候,他自己吃了一惊,片刻犹豫后,最终腾出了右手,抓住了齐悦的手腕。她的手因为心有余悸还在颤抖。
      齐悦任由他抓着,从他温热的掌心里汲取着力量。她对着他,咧嘴挤出了一个笑容。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