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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孤独落魄与平庸 ...

  •   又来了。
      那该死的异动。
      较之前面更为激烈。

      奈愿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却也听得到那里的动静。

      红木柜上雕刻的貔貅,红得发亮,栩栩如生。奈愿这才注意到那大张着嘴,露出獠牙的红木貔貅,竟然没有眼睛,只两个空洞的圆坑,那圆坑好似在欣赏着眼前惊慌的女孩。

      奈愿不禁打起寒颤来,一种奇妙而诡异的感觉直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扣门声起。

      门锁了?
      奈愿不禁疑惑,往常来典当的都是自己推门进来,何时会有这么礼貌的人了?

      她犹豫着,还是撑起了伞,去开门。

      屋外雨势渐小。

      拉开门,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衬衫黑裤子的男人,俨然是今天下午奈愿遇到的那位不文明青年。

      他看上去很是落魄,大雨淋湿了衣物,还有水滴从他头发上滑落,顺着鼻梁滑到毫无血色的嘴唇。脸色苍白,眉清目秀,只一双眼睛,像黑宝石般闪耀。

      “请问你是......”

      奈愿话音未落,那男子突兀地将右手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伞,然后举高,示意奈愿跟上。

      奈愿被他吓了一跳,可是又不见他有任何恶意举动,她顿了顿,随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男人的伞无意识地朝着身侧的女孩偏斜,眼里是无限缱绻。在女孩抬头的一瞬间,又恢复平静。

      奈愿疑惑地抬头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对这里了如指掌。

      “我叫茶惊祭。”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隐隐带着点委屈的意味,和下午的那个嘴里带着脏话,叫嚣的愣头青,简直判若两人。

      茶惊祭?

      奈愿觉得这个名字略微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她想不明白,就没再多想,只是乖巧地跟在他身旁,走进屋内。

      店里的布置很简单,除了柜台摆设就是红木桌椅,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往常只有爷爷一个人在此处守夜,奈愿其实不常来,爷爷总说还不到她守的时候。

      奈愿兀自坐到椅子上,不知道那人要干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只背对着她径自脱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

      奈愿顿时站起身惊愕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茶惊祭却不理会,自顾自地解开扣子,脱下了长袖衬衫。

      当衬衫落下时,奈愿瞪大了眼睛,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伤痕上。清晰可见的伤疤布满了男人的后背,一道道的,像是刮伤又像是烫伤。看着这一幕,奈愿只觉得心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没理会她的惊讶,只暗暗出声:“有干净的衣服吗?”

      “嗷,有。”奈愿忙起身,进入小房间从衣架上取下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这是新的。”

      原本是买给爷爷的,只是现在……

      茶惊祭看着眼前低着头摩挲着衣物一角的女孩,慢慢伸手接过了衣服,走进了小房间里。

      屋里很干净,只放着一张单人床。在床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张相框,一个笑得很开心的女孩搂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茶惊祭拿起了相框,大拇指摸了摸上面的女孩,好像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又放回了原位,很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奈愿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因为身高体型的原因,新的白色衬衣被穿得很紧绷,连藏青色的长裤都生生短了一截。

      他就站在奈愿的眼前,静静看着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的她。这让奈愿的心底涌现了一丝异样,那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她只能低着头立即反应过来,询问他:“你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来避雨的?”

      “我来典当。”说完,径直坐在了奈愿的旁边。

      “典当?”看着真是不像,白天里连坐公交车的两块钱都掏不出来的人,能典当什么好东西啊?难不成手里还有大宝贝?奈愿想到这,不经欣喜:“您要当什么啊?”

      茶惊祭看着女孩眼角漏出的高兴,也弯下了嘴角,他微微垂眸,将左手随意搭在了两人中间的小桌上,然后抬起头直视奈愿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想当我自己。”

      奈愿愣住。
      什么?自己?

      奈愿一时没明白,只觉得此人无聊在找乐子,于是浅浅科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活物不能典当,这是规矩。”

      “我早就把我自己当给了你。”茶惊祭挑眉笑道:“不信,你可以去找找。就找我的名字。”

      男人信誓旦旦的话也让奈愿起了疑心,难不成真有这回事?

      奈愿疑惑起身,走到保管当物的柜子跟前,这是一排保险柜,只有爷爷和奈愿的指纹才能打开。柜子一旁还有一台台式电脑,里面是所有当物的信息。

      奈愿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只好打出拼音,才输入“cha”,“茶惊祭”三个字就跳了出来。

      好奇怪的名字!

      但是她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听到的名字,爷爷从前说的,这家当铺的主人——茶惊祭。

      奈愿愣神,朝外面的男人看了一眼,他就是当铺的主人?奈愿联想到今晚发生的异事,渐渐收回疑惑的目光,点击确认,页面随即显示茶惊祭所当的物品在A1。

      她找到A1的柜子,指纹验证成功。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契纸。年代久远,岁月沉积下来的古朴书墨香味,微弱的不可察觉。

      奈愿拿起纸张,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蚕愿典当的契纸,只是上面没有明确的起止时间。

      只写着当物:茶惊祭,出典人:茶惊祭,承典人:奈愿。

      偏巧了,“奈愿”这两个字还真像自己的字迹,可我从来没签署过这份契约啊。奈愿毫无印象,一头雾水。

      她拿着契约,回到屋里,递给了茶惊祭,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就是这个?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这上面的信息一点也不详尽。”

      “这是从前签的。”眼前的人看着这张纸好像陷入了一段回忆,很短,只两三秒又恢复了神情,然后可惜地说道:“你不记得就算了。”

      从前?
      奈愿还想要问点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这个柜子很漂亮!”

      奈愿顺着茶惊祭的目光看去,内心突然一凛。那红木貔貅柜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异动,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立在柜台上,红木好像比之前还要亮上几分。

      “阿愿。”

      低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熟悉感猛然袭来,奈愿怔怔地看着茶惊祭,眼前的人温柔缱眷,跟下午的刺头完全不沾边。这极致的反差倒让奈愿忍不住怀疑这两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不会是双胞胎吧?

      茶惊祭看出了奈愿的怀疑,没说话,只低头扶着脑袋轻笑了两声。

      奈愿不知所以然,撇了撇嘴,扯过了契约,愤然问道:“先不计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说,这张契约怎么处理吧?”

      茶惊祭停止了笑,看着奈愿生气的样子,想笑又及时止住了嘴,反倒认真托腮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都当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什么叫我的人?我都不认识你,你不会是想要白嫖我吧?”奈愿惊愕。

      “白嫖?”茶惊祭从上到下打量着奈愿,奈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瞪了他两眼。茶惊祭也不恼,只淡淡地说:“你字都签了,你不得对我负责啊!”

      “我根本没签过这张纸!你别是诬陷我的吧?”奈愿跳脚,随后生气反问道。

      “你既然不承认,就拿去鉴定字迹,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反正字已经签了,你也抵赖不了。”茶惊祭不以为然,安泰自若。

      “去就去,反正我没写过!”奈愿看着茶惊祭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丝不安,难不成这真是自己的字迹?可我根本没签过啊!

      茶惊祭看着纠结的少女,心里偷笑。突然屋外狂风大作,茶惊祭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了,他得走了。

      阿愿,阿愿……
      茶惊祭喃喃几声,随后起身。

      “我明天就去找人鉴定,你……”奈愿边说着边转过身,一时不察,茶惊祭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

      她一转身就正对茶惊祭的脸,茶惊祭弯着腰,刚好够和奈愿平视。只是距离之近,让奈愿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对方的唇上,还在对方的嘴角轻吻了一下。

      奈愿愣了一瞬,然后猛然向后退去。
      “你......”她瞪大眼睛。

      茶惊祭也愣住了,只是他很淡定地转过身舔了舔嘴唇,末了,还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奈愿突然感觉好热,脸好烫,周围全是热空气。她急忙打开窗,一看,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茶惊祭又坐回了原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奈愿看他这个样子,也更加不会多说什么,只独自进了房间,不再理会外面的人。

      奈愿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这还是在她考入大学的时候,和爷爷在校门口的照片。这么多年了,其实她和爷爷的合照屈指可数。爷爷不爱照相,奈愿也不爱。

      她摩挲着相片里的人,想起了屋外的奇怪男人,赌气地说道:“爷爷,今天来了一个奇葩的人,还有这张奇怪的契约,他竟然是当铺的主人?看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啊。”

      要是您在就好了。

      奈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不知怎么睡得比往常还要沉,连客厅里突然响起的异动也未能将其吵醒。

      那个奇怪的男人早已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浑然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

      异动响起,茶惊祭猛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他打量着四周,眼里竟充满了迷茫。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上的衣服?

      他疑惑的看着这一切,四周没有找到一个人,难不成自己被别人捡回了家?

      不对,自己不是正和刀疤男互殴呢吗?

      “铃铃铃”——

      就在这时,异动打断了茶惊祭的思绪,他紧盯着前面架子上的红木柜子。他走近一看,异动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并且愈演愈烈。

      柜子是红木的,还是很高级的质地,茶惊祭记得自己老爹曾经有一个红木茶几,成色远不如眼前的柜子。这上面还挂了一把锁。茶惊祭好奇地摸向铜锁。

      “啪嗒”一声,锁竟然开了。
      异动也随之停止。

      这一切好像有预谋一样。那柜子似乎有股魔力,茶惊祭不受控制的打开柜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是楠木的,上等的金丝楠木。

      他将盒子拿出来,轻轻打开了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玉牌,通体白玉。令他震惊的是,那玉牌上竟然雕刻着他的名字。仔细一看,并不是雕刻的。赤红的“茶惊祭”三个字,倒像是镶嵌在玉石里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

      左手虎口处的滚烫感渐渐袭来,手里的玉牌好像也开始散发热量,这一切,都是如此诡异。

      茶惊祭将玉牌放回了原位,教养使他不会去拿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兴许只是重名呢?更保不齐又是有人要找他的麻烦,想到这,他嗤笑了一声。

      老爹在的时候,他没有享受到光耀,人死了之后,还要他去还债,真是太逗了。

      茶惊祭又关起了柜子,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人来,掸了掸衣服,转身出了屋子。

      刚跨出门槛,左手虎口处冷不丁传来一阵刺痛,整只手像被高温灼烧,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直到茶惊祭整个人跪靠在了门框。

      “啊——”茶惊祭脑门上溢出汗珠,双眼瞪得又大又圆,整个人压抑得直哼唧。他紧紧的抓住左手,甚至在手臂上划出了三道血痕,可并没有止住灼烧感,反而愈演愈烈。
      他大喘着粗气,汗珠流了下来,他的脑袋翁嗡嗡的,他躺倒在地,蜷缩着身子。

      “铃铃铃——”
      异动又来了。

      茶惊祭再也不能否认那枚玉牌与他毫无关系了,他好像懂得了如何停止这场莫名的灼烧。他痛得站不起身子,右手牢牢地扣住左手,跪在地上,一步步地往红木柜挪动。

      大汗淋漓,嗓子干涩,喉咙仿佛正在被灼烧。他再也忍耐不了了,他硬忍着疼痛缓缓站起了身子,还好脚并没有灼烧的疼痛,他缓缓走向柜子。

      柜子异动地更强烈了,整个柜子在摇晃,在颤抖,在一点点地吸引着眼前被疼痛折磨的男人。

      茶惊祭难耐地放开了钳住的左手,整个人靠在柜子上,左手的灼烧感仍在继续,他紧紧咬住了灼烧感最强烈的地方,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他用右手颤颤抖抖地打开了柜子,拿出了盒子,疼痛袭来,手一抖,盒子掉在了地上,玉牌摔了出来。

      没有碎,茶惊祭再也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忍着疼痛双手捡起玉牌,左手虎口处俨然一个大大的牙印,还好没有溢出血。

      他颤抖的捡起玉牌,缓缓朝脖子上带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戴上它,只是,刚戴上脖子的那一刻,疼痛的灼烧感瞬间散去,一股子清凉袭来。要不是,身上脸上的汗水,茶惊祭真要以为这一切是幻想的了。

      他身心疲惫,屁股往后挪了挪,靠在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门框上,随后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而这一切也戛然而止。

      翌日,奈愿醒来刚打开门就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一个男的靠在她的房间门旁,一只脚横挡住了去路。这个人奄奄一息,好一副秋风萧瑟的场景!

      奈愿伸脚踢了踢,毫无反应。

      “茶惊祭?喂?喂!”

      ……
      不会是死了吧?

      奈愿一凛,慢慢蹲下了身子,右手食指缓缓朝着茶惊祭的鼻尖探去。

      “呼~”
      还好,还有气儿,奈愿终于放下了心。

      她从茶惊祭身上跨了过去,一路哼着歌走进了卫生间,过了几分钟,只见奈愿手里拿着一只接满了水的牙杯。

      她对着地上的人怒了努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的神情。
      只见奈愿手腕一翻,牙杯里的水倾斜而下。

      “啊!”只见原先还躺在地上的疲软少年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弹射而起,嘴里还谩骂到:“我去,谁他妈有病啊!”

      少年用袖子抹干了脸上的水渍,然后将头发往后一抹,一脸恼怒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愤愤开口:“你他妈谁啊?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大早上躺我房间门口成心吓我呢吧!”奈愿也不甘示弱。

      “我吓你?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还有这里是……”茶惊祭还没说完,就自己先愣住了,随后神色紧张地往自己胸膛摸去,硌硌的。他立马将衬衫领口拉起,果然看到了那枚玉牌,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遇到鬼了!

      奈愿看着眼前还在争吵的少年突然止住了动作,猛然朝自己的领口往下看,好不猥琐。她撇了撇嘴,不再搭理茶惊祭。

      “喂,这里是哪里?”茶惊祭看着这诡异的房子,按耐住火气,朝着屋里唯一的女孩,开口问道。

      奈愿也不计较男人的不礼貌,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边走边说:“这里是个当铺,叫蚕愿典当。我是这里的……的店主。”

      奈愿并不打算告诉茶惊祭关于当铺主人的真相,奈愿怕万一他知道后,会收回当铺,将自己和爷爷的回忆一同赶出去。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当铺?”茶惊祭一脸惊奇地打量着四周,现在都新时代了,谁还会来典当东西?他的视线从周围的摆设逐渐转移到奈愿的身上,茶惊祭想也只有眼前这个看上去很蠢的人才会想到要开一家当铺了吧!

      “啊!”

      突然奈愿发出一声尖叫声,她指着眼前被打开的红木柜子,以及地上的楠木盒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奈愿转过头,不善地看着茶惊祭,质问道:“是不是你偷了这里面的东西?”

      茶惊祭不怒反笑,嘲讽地撇了撇嘴角,左手插兜,自然地斜靠在墙边,淡淡说:“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别是你想诬陷我吧?”

      偷?茶惊祭自嘲得笑了笑,一块写着他名字的玉牌,一段奇怪的异动,一次疼到心底的灼烧感。

      他想到昨晚发生的怪事,忍不住摩挲着左手虎口处,就是这里,从昨一早就产生的不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奈愿看着眼前沉思的少年,大雨初晴,窗外的阳光偷偷溜进一缕撒在他的身上,虽然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脸上还留有未擦干净的水渍,但一切恰到好处。少年与光,最美好的搭配。

      奈愿不禁感叹道男人没嘴就是好!

      “喂!”
      好了,奈愿的滤镜到此破碎。

      “我为什么会在这?”茶惊祭疑惑出声。
      “你失忆啦?不是你昨晚自己走进来的嘛?”奈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茶惊祭。

      “开什么玩笑?我自己走来这里干什么,我又没来过,况且当时我在……我在……”我不是和人正打着架呢嘛,然后突然感觉手很疼……然后……

      “啧!怎么想不起来了呢!”茶惊祭皱紧了眉头,昨晚的事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难不成又跟这枚玉牌有关系?他隔着衬衫捏了捏,经过昨晚的折腾,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敢轻易摘下来了,生怕折磨又来一遭。

      “神经!”奈愿看着眼前的人和昨晚的温柔样子完全对不上,心里虽然疑惑,但又想起在公交车站的那一幕,又觉得好像很正常,可能他就是一个神经兮兮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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