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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三年 ...

  •   毫无疑问,今年的新生中,最惹人注目的一定是那一位——小巴蒂·克劳奇。

      他的父亲——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新任司长老巴蒂·克劳奇,可谓是最近一年魔法界最受关注、最出尽风头也是最惹人争议的人物。

      大部分巫师感激他,感激他的果断与狠厉,有效遏制了黑魔法攻击事件的苗头;也有一部分巫师视他为眼中钉,既厌恶,却也忌惮于他的手段与姓氏。

      无论如何,在新的学年到来之际,有不少巫师都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翘首张望着,目光中除了好奇,还有许多复杂且不尽相同的情感,就像是过去两年对波特一家以及布莱克一家一样。

      但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老巴蒂·克劳奇先生并没有出现在站台上——或许是因为工作太过繁忙——只有他的妻子与儿子正作着告别。

      小克劳奇有着一头浅草黄色的头发——这一点遗传自他的母亲;身上穿着整洁的霍格沃茨校袍,皮肤很白,有些雀斑,紧闭着唇——神色与姿态像他的父亲。

      与当初的波特一家四口相同,克劳奇母子俩也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人探寻的眼神,只自顾自说着话。

      看得出克劳奇夫人很爱她的孩子,因为她一直絮絮叨叨,直到小克劳奇登上列车,在座位上坐好,她还靠着窗户做着最后的叮嘱。

      “对于孩子的离开,母亲总是充满了不舍。”尤菲米娅搂着一双儿女,望着不远处的克劳奇夫人,颇有同感地感叹道。

      弗利蒙连忙接话道:“父亲也是。”

      詹姆和詹妮都忍不住笑起来。

      “快到时间了,”尤菲米娅看了看怀表,“去吧。记得给家里写信。”

      詹姆应了一声,照例推着足有大半个人高的箱子先走一步,詹妮则抱着布鲁跟在后头。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兄妹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窗边的小克劳奇虽然将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却不动声色地将波特一家的对话尽收在了耳底。

      -

      开学晚宴即将开始,布莱克兄弟俩分坐在不同的长桌旁,但各自周围都簇拥着许多人。

      西里斯身边就不用多说了,依旧是波特兄妹、莱姆斯以及彼得;雷古勒斯身边则是一群即使在纯血统里都排得上号的人物,纳西莎已经毕业了,和他显得最亲密熟悉的是有着家族间姻亲关系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也是斯莱特林的新任男生级长、魁地奇院队的新任队长——除此之外,还有威尔克斯、埃文·罗齐尔、穆尔赛伯和埃弗里等人。

      拉巴斯坦将手搭在雷古勒斯的肩膀上,大声炫耀着暑假去南美洲的卡斯特罗布舍魔法学校参观时的见闻,引得其他学院的人纷纷侧目。和雷古勒斯同级的几个舍友则都扮演着欢呼吹捧的角色,因为他们的家族并不如其他人显赫。

      雷古勒斯礼貌地应着声,但不知道出于何故,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旁。

      哥哥正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雷古勒斯在心里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阵无趣,以及这一两年来已经再熟悉不过的郁闷与不解——他们看起来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已经升入了二年级,但他好像还没有交到哪怕只是一个真正的朋友。

      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偶尔发一发牢骚、一起嬉笑打闹的朋友。

      拉巴斯坦?他比雷古勒斯大了三岁,性格自负张扬,心胸狭隘且眼高于顶,两个人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埃文·罗齐尔?堂姐们的母亲就来自罗齐尔家族,但埃文本人愚笨又粗俗,丝毫没有纯血统该有的风度。

      同宿舍的那几个巫师?他们时时刻刻带着蹩脚而不自然的讨好,雷古勒斯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想到这里,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些人的看法和西里斯对他们刻薄的评价并没有太多出入。

      纯血统真是没落了,看来,追随那位大人的脚步,为家族挣得更多荣誉,已经是非常迫切、不可忽视或是推脱的任务了。

      -

      随着副校长米勒娃·麦格带着今年的新生步入礼堂,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立刻减弱了不少。

      “嘿,在那儿,就是那小子——稻草色头发、瘦巴巴的那个——”拉巴斯坦压低声音,对其他人介绍道,“巴蒂·克劳奇的儿子——”

      斯莱特林们都跟着望过去,脸上满满都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纯血叛徒!败类!”威尔克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听说开学前,他父亲还派人去布莱克家宅查抄黑魔法物品了——”埃文·罗齐尔接过话茬,看向这张桌子旁唯一一个姓布莱克的人,“这是真的吗,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迟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他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普通巫师的支持,把我们这些纯血统都给得罪完了——”拉巴斯坦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小子最好祈祷这几年都别在落单的时候遇见我——”

      雷古勒斯没有搭话了,只和其他人一齐注视着站得笔直的小克劳奇。

      ——去年的平安夜,他和小克劳奇肩并肩,近乎沉默地一直坐到了舞会结束。他也终于发现,被小克劳奇紧盯着的并非是他的哥哥西里斯,而是舞会上唯一一个冠以纯血姓氏的麻瓜种,詹妮·波特。

      虽然詹妮·波特的身份的确特殊了一些,但是,雷古勒斯想道,小克劳奇眼里的好奇与探究还是浓烈得过于奇怪了。

      -

      分院仪式的各项步骤都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唱的歌又发生了变化。

      等到麦格教授大声喊出“巴蒂·克劳奇”这个名字,礼堂里完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打量着台前正准备接受分院的那个人影。

      詹妮坐在人群中间,同样望着小克劳奇。

      她对这个清瘦男孩的印象并不太深,舞会上也只是匆匆一瞥。不过,瞧他在那宽大帽檐下露出的微抿着的唇,那冷静而波澜不惊的样子,倒很像一个拉文克劳——老克劳奇先生正是毕业于这个学院——大家似乎也都和詹妮想的一样,认为这位小巫师当然会追随父亲的脚步。

      然而,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分院帽依旧在小克劳奇头上扭动着,迟迟没有宣布出最后的结果。

      “难不成他会去斯莱特林——不可能吧?”詹姆耐心耗尽,拿手肘戳了戳西里斯,小声嘀咕,“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他那股劲儿倒是和你弟弟一模一样——”

      “要真去了那儿,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西里斯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应和道。

      “反正他看上去不像一个格兰芬多。”詹姆撇撇嘴,“也不像赫奇帕奇。”

      又过了两分钟,分院帽终于做出决定,裂开一道嘴似的缝,大声喊道:“拉文克劳!”

      属于拉文克劳的长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其他学院的人也纷纷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尽管过程漫长了一点,但结果还是他们猜测的那一个。

      小克劳奇摘下帽子,向自己学院的长桌走去,不疾不徐,神色如常——谁也看不出他刚才和分院帽有过怎样的交谈,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分院帽究竟在哪些选项中做过纠结。

      -

      半小时后,开学晚宴正式开始。

      餐盘里的食物还是那么丰盛而美味,许久未见的小巫师们要么努力往嘴里塞着美食,要么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一时间礼堂里好不热闹。

      “暑假过得怎么样,詹妮?”埃德加·博恩斯——这个学年,他当上了新任男生学生会主席——举着一杯南瓜汁,含笑问道。

      “很充实,队长。”詹妮和他碰了杯,迫不及待地分享道,“我看了很多关于幻身咒的资料,但我还没有实践过——在家里不能用魔法——等会儿回休息室了我就试试!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埃德加赞许地颔首,脸上笑意更浓:“宴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八楼吧——你知道的,那儿或许更合适一些。”

      詹妮点点头,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詹姆就转过身,把一盘香气扑鼻的牛排推到妹妹面前,兴冲冲地嚷道:“尝尝这个,詹妮!好像换了调味汁,味道很不错——你也在啊队长,好久不见——来一盘吧!——哈哈,别客气——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在讨论这个学期球队的训练频率。”詹妮反应极快地回答道,但她几乎从未向哥哥说过谎话,所以低头抿了口南瓜汁,努力掩去眼底的些许心虚。

      她当然很想把福克斯的事情告诉给詹姆,还有莉莉和西里斯他们,但这是规矩,不容她打破。

      不过,虽然她什么也没有透露,但暑假里总是拉着詹姆一起讨论黑魔法防御术;西里斯也经常在来信中提到,看书是他在家里为数不多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大家的学习进度都差不多。

      而且现在他们几个都升入了三年级,加入福克斯已经指日可待。

      “我觉得可以和之前一样,每周至少训练三次——让斯莱特林输得更惨才好呢!”詹姆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丝毫没有对妹妹的话产生怀疑。

      “说得也是,”埃德加仍旧温和地笑着,“他们今年要选拔新的找球手了,我们可不能放松警惕。”

      “对了,说到这个,”西里斯这时也扭过头,加入了他们的对话,“我弟弟准备参加选拔,他一直很喜欢魁地奇,这个暑假每天都在练习——只是我不太清楚他水平怎么样。”

      “那还用说?肯定不如我们詹妮!”詹姆大大咧咧地在妹妹头上薅了一把,把她及肩的黑发变得和自己的一样乱糟糟,“噢,西里斯,我对你弟弟当然没什么恶意——我觉得他人还不错,但他毕竟在斯莱特林——詹妮,要是你和他在赛场上遇见了,可以看在西里斯的份上,让他输得不要那么难看——不过,他才二年级,能不能通过选拔还说不准呢!”

      -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参加选拔,雷古勒斯。”宴会结束,在准备离开礼堂的时候,拉巴斯坦这样说道,“你要是想加入院队的话,可以直接进的。没人会有意见——是不是?”

      说完,拉巴斯坦转过头,眯着眼,扫视着那群跟在他和雷古勒斯身后的纯血统们。

      穆尔赛伯闻言,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梦想着成为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一员——但他知道自己在布莱克面前当然是人微言轻的,所以很快就敛去了不适宜的神色,违心地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这是毋庸置疑的——”

      拉巴斯坦没有注意到穆尔赛伯的表情变化,但雷古勒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事实上,即使没有发现这件事,他也会这么选择的:“谢谢你的好意,拉巴斯坦。但我想,参加选拔是有必要的。”

      “为什么?”拉巴斯坦颇为不理解地挑起了眉毛。

      雷古勒斯静了一秒,只淡淡回答道:“斯莱特林需要的,是有野心但更有能力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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