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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炉中炼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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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
迟朝朝赫然看到自己的父母在替自己伺候公婆!
端茶倒水,扫地擦地......
像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奴隶!
被他们呼来喝去!
当作下人来驱使!
而公婆呢,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了这个家的主人,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迟朝朝的伺候,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迟朝朝父母的伺候和恭维。
奴隶!下人!
为什么要对他们一家这么迁就这么卑微,你们难道是下人吗?
自己的父母当牛做马。
人家的父母当家做主。
公婆在这个家从来都是大摇大摆,把自己当作尊敬的长辈,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主人。
自己的父母在这个家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跟个奴隶小厮一样,就像是寄人篱下一样,难道他们不明白,这个家也是他们的女儿出了一半的钱买的,也是他们的女儿的家啊,是他们自己的家啊!
为什么在自己的家要这个样子呢,为什么要看人家的脸色呢?
深深的怨恨和深深的无力感。
好在终于有了一个让全家都暂时开心的好消息。
迟朝朝的孩子平安出生了,又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母子平安。
老二一出生就有公婆帮忙带,这倒也是一个欣慰的好事,迟朝朝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长久以来的失权失势,让自己活得像个老妈子,很久不曾感受到婚前那种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了。
有了喘气的功夫,迟朝朝开始盘算着重新把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里,她想让老二跟自己姓,一来呢是因为自己是独女,也有传承香火的责任,二来呢,就是她想把主导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迟朝朝就开口跟余墨说了她的想法。
余墨当时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不说地走开了。
这就让迟朝朝很难受,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就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怎么可以什么话都不说呢?
贱男人!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我怎么会在婚前觉得他讷讷的、呆呆的、话少的样子很可爱呢,现在只感觉到可恨。
他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折磨自己?
贱男人!脏心眼子!坏心眼子!
怒火中烧,怨恨缠身的迟朝朝现在满心都是愤怒,怎么可能还想得到她自己婚前曾说过的‘不在乎他没有回应’的话。
那时的她,对余墨满眼都是爱意,自己则是少女情怀,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怎样都是好的,不说话,不回应也是好的,觉得他是可爱的,自己有无限的耐心和爱意去包容他的一切,自己那时那么活泼那么主动,全心全意地付出着、毫无怨言地付出着、甘之如饴地付出着......
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肚子的怨气,活活一个怨妇。
婚前明明自己不在意他没有回应的,可是现在面对他的沉默,心中却只有怨恨。
是啊,他一直没变,婚前婚后一个样子,变了的是自己,双标的是自己,
可是没有办法啊,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怨恨。
他没有表明态度,这只会让迟朝朝不停地胡思乱想,自己在脑海里跟自己斗争,纠结,反复说服自己,反复挣扎。
对于让老二跟自己姓这事,
他一定是不愿意的吧?
否则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要是愿意的话当场就会同意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一定是不愿意的!
我要是坚持的话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
算了,一个姓而已,跟谁姓不都是自己的孩子?没必要为了一个姓撕破大家表面的和气,打破这表面的平静,再一个,也怕如果老二真的跟自己姓了他爹会不疼他。
还是罢了吧。
只是,终究心里委屈,自家的香火到这里就断了,怎么对得起父母,自己真是没用,不,不是自己没用,是身为女人的没用,是女儿没用。
多么希望他可以一口答应啊。
过了几天,余墨终于给了迟朝朝答复,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说道:“我爹娘觉得两个儿子不一样姓有点奇怪,人家的孩子都是一个姓的。”
顿时觉得失望透顶,心如死灰。
迟朝朝面无表情地道:“哦”
心想你真的好听你爹娘的话,真是个大孝子,你爹娘比我重要一百倍。
究竟是你爹娘不愿意呢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让老二跟我姓,你这个贱男人!
怨恨无比,无能为力。
自己根本就是没用,一直在迁就,一直在退步,自己一家都在当牛做马,当牛做马还当得那么小心翼翼,人家一家享受得理所当热。
迟朝朝心里冒出一句话:这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吧!
凭什么?
迟朝朝无法接受,心里始终存着一股怨毒。
听见老二哇哇的哭声,她这才把目光放到老二的身上。
老二正被婆婆抱在怀里不停地哄着,却怎么也哄不好,大哭着想要找娘,一直朝她这个方向伸着小手。
迟朝朝心里闪过瞬间的不忍,可一想到他不是跟自己姓就觉得烦躁不堪,心头涌上无尽的厌烦和怨毒。
哭哭哭,你有什么可哭的?你哭什么哭?
我还没哭呢!
该哭的明明是我!
你非得找我干嘛?我虽然是你娘,虽然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可是你也不跟我姓啊,你也不属于我啊,你是他们的一家的,要找你去找他们,去找你爹,你爷爷你奶奶去,你别找我!
迟朝朝心里冒出一种狠心的想法:
就让孩子哭吧,就让他哭吧,哭得好啊!哭得再大声些!把嗓子哭哑!
反正不是跟我姓!
不顾孩子的哭喊,迟朝朝转身就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听得屋外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迟朝朝独自待在屋里忍不住掩面哭泣。
孩子,娘不是不爱你啊,娘也不是忍心就看着你这么哭。
娘自己也被自己狠心的想法和举动给吓到了。
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开心,不开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看来自己得需要有个人开解开解自己,为自己解答解答疑惑,指点迷津。
迟朝朝带着一肚子的苦水去找唐意和杜棋倾诉去了,三人在醉仙楼吃饭。
席间谈到了她的疑惑,高兴不起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唐意道:“你自己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迟朝朝说道:“我觉得原因总共有三个。第一个:一定是我父母的原因,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占据主导权呢,为什么要处处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把自己过得像个下人,为什么不能像公婆一样当家做主呢。第二:我觉得不快乐的原因是因为老二没有跟我姓。第三:我觉得第三个原因可能会复杂一点,那就是身为女人的不好,婚姻对女人的压榨剥夺。”
迟朝朝长叹一口气说道:“【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她这一大篇话,像一大桶水一样,劈头盖脸朝唐意和杜棋浇下来,弄得她们满耳朵都是。
怨父母,怨孩子,怨婚姻,怨自己身为女人。
就是怨不到自己身上,自己是一点责任一点错处都没有。
念在是同事的情份上,唐意还是耐着性子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迟朝朝回答说:“我打算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放在工作上,我要让自己忙起来,他不管孩子不管家庭,我也不管,我也要像男人一样,多一点自私,多一点冷血,少一点母爱,把自己放在孩子和家庭前面。”
话落,唐意忍不住笑出了声,高举起手来为她鼓掌。
变狠,变自私,变冷血。
变得和男人一样。
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学好的,偏偏学坏的?
男人搞事业,就学男人搞事业。
男人搞家庭,就学男人搞家庭。
总觉得别人手里的东西都是好的是吧?
搞事业,把自己放在孩子和家庭前面?
不就是自私的蠢货吗?
难道以为自己可好了?
是女强人?
是独立自主的大女主?
正当迟朝朝面露笑意,以为唐意会理解她会支持她的时候,唐意突然大声说道:“好!好!好!这个办法好!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更简单有效更直接省事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迟朝朝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看着有点反常的唐意,眼睛里忍不住流露出期待,道:“什么办法?”
唐意附身在她耳边说道:“这个好办法呢就是,建议你每天自己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保证药到病除,管用得不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容凝固在迟朝朝的脸上。
她呆呆着望着发出爆笑的唐意和杜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唐意站起身来和杜棋大笑着转身离开了。
二人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这人怎么啥都想要?上天赐给了她那么多东西,优渥的家境,健康的身体,帅气的丈夫,两个儿子,富裕的生活,平安顺遂的日子等等等等,还嫌不知足吗?从前她也不这样啊,怎么嫁了人之后变成这样了呢?丑陋的怨妇。”
杜棋赞同道:“真有意思,日子过得这样好,老公那么帅气那么有钱那么专一,自己又生了两个儿子,双方的父母身体健康没有病痛,一家子过得那么团圆富贵,真不知道还要抱怨什么?还跟我们两个人抱怨,我们两个是什么呀,一个穷鬼,一个孤鬼,一个穷得叮当响,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丈夫有温暖的家,人家过得那么美满那么有钱跟我们两个这儿抱怨来了,真是有意思。”
唐意道:“听她废话,同情她,还不如关心关心别的问题呢!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呢?世界上有那么多残疾人呢,人家还没抱怨,她有什么可怨气冲天的啊,不都是自找的吗?”
杜棋笑道:“是这个理儿,一个丑陋的无能的怨妇而已,有这功夫儿我还先同情同情我自己呢!”
唐意道:“还有,我最讨厌那些一口一个【婚姻到底给女性带来了什么】的女人,想要别人的可怜,前提是你自己没有造过一丁点孽,否则做了坏事还想要人同情那就只能冷笑一声了。”
杜棋道:“做了坏事还想要人可怜,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好像触碰到了记忆的深处。”
“一个母亲不去关爱陪伴自己的孩子,说出要把自己放在孩子和家庭前面,能说出这话的都是些什么人?”
唐意笑道:“不如每天自己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来得管用。”
杜棋跟着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你怎么想出的这个办法呢,都给你聪明完了,哈哈哈哈哈。”
两人搂着肩大笑着离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小巷子里。
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画面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显然是夫妻两个,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不知他们之间爆发了怎样的矛盾,只看见那个男人在狠狠扇那个女人的脸,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女人在狠狠扇孩子的脸,一巴掌接一巴掌的。
孩子在哇哇大哭。
男人扇女人一巴掌,女人就扇孩子一巴掌。
女人扇孩子一巴掌,男人就扇女人一巴掌。
男人扇女人一巴掌,女人就扇孩子一巴掌。
女人扇孩子一巴掌,男人就扇女人一巴掌。
男人扇女人一巴掌,女人就扇孩子一巴掌。
女人扇孩子一巴掌,男人就扇女人一巴掌。
......
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循环往复,往复循环......
跟个没有感情的永动机一样,看得久了,分不出是谁先扇了谁,就跟分不清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一样。
男人欺负比自己更弱的女人。
女人欺负比自己更弱的孩子。
人们总是伸出罪恶之手向着弱势的对象。
既然你不敢反抗欺负自己的人,至少别去欺负无辜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