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凶暗哄[校园]》王者菜

43、那可是我家樱樱的初吻。

　　酒宴结束后，谷怡萍和蔼地问：“打算哪天去安大报到？”
　　戚尔刚想回答，戚笑樱迅速拉住她手，乖乖巧巧地回：“提前两天。”

　　谷怡萍叹气：“这么远，以后见面都不容易了，放假就早点回来。”
　　“好，”戚笑樱说，“回来我就去看望阿姨。”

　　谷怡萍视线往旁边扫了眼，轻描淡写：“那不用，咱娘俩约出去见。”
　　谢凉额角抽了下。

　　送走所有客人，戚笑樱一个溜烟跑不见了，谢凉气的脸色铁青，按捺着脾气，卑微道：“阿姐，你很忙吧，到时候我送樱樱去报到。”

　　“......”戚尔看了下手表，不明意味道，“那可是我家樱樱的初吻。”
　　谢凉耳骨不经意红了块，他清清嗓子：“也是我的。”
　　“......”

　　沉默。

　　片刻后，戚尔拢了拢丝绸披肩：“那祝谢少还有下一个、下下个初吻。”
　　“阿姐！”谢凉急走半步，“只有樱樱一个。”

　　戚尔笑的轻浅：“我家樱樱势单力薄，惹不起谢少的，但谢少若只是想玩一玩，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不是不能拼一拼。”
　　这话太重了，谢凉唇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怎么，”戚尔瞥他，“这话谢少就受不住了，看样子，倒是我家樱樱活该受那些难听的话了。”
　　“......”谢凉艰难地咽了咽喉咙，“阿姐，我知道错了。”

　　戚尔做事柔婉，讲究万事留一线，不像他，说话做事都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种下苦果，收获苦果，他才能体会到他当初的那些话，对戚笑樱来说，是多么尖锐与残忍。

　　戚尔笑了笑，踩着高跟，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矮身坐进车内。

　　她知道谢凉天不怕地不怕，他出身谢家，一向都是别人看他脸色，他说话行事自然无需在意他人，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谷怡萍一直冷眼对他，怕也是担忧他日后闯下大祸，因而想借戚笑樱的手，让这个小儿子学会弯腰低头。

　　戚尔冷静睿智，在这事上，她跟谷怡萍旗鼓相当，但两人侧重点却各不相同。

　　若谢凉能早早听话，谷怡萍未必能十分满意戚笑樱当她儿媳。
　　她只是被谢凉折腾的怕了，唯一能让他听话的，这二十年中，只出现了戚笑樱一个。
　　谷怡萍是为了自己儿子。

　　戚尔明白这点，人不是非黑即白，存在中间地带，她不能怨怪谷怡萍搓和戚笑樱和谢凉的举动，但不代表她能容忍妹妹被人家随意欺负。

　　接收到她眼神，司机点点头，从后备箱抱出一个巨大的纸箱。
　　纸箱里装的是戚笑樱收拾出来的东西。

　　司机把纸箱抱到谢凉面前，礼貌道：“谢少，这是樱樱交待的，原物归还。”

　　谢凉身体僵硬，眼尾洇上红渍，提线木偶似地盯着箱子里的东西。

　　放在最上面的，是那只肉墩玩偶。
　　玩偶被洗过晒过，干净蓬松，娇俏可人。

　　“有些用过的，不方便归还了，”司机说，“还有些樱樱都算了折旧在里面的，您到时候点点。”
　　谢凉声带被碾过般，嘶哑颓败：“点什么？”

　　“钱，”司机指指那几个牛皮信封，“哦，那条裙子我们老板不知道是您订的，还有您刚才给樱樱的手镯，都在这张卡里，若是不够，或者樱樱占了您便宜，我们老板再补给您。”
　　说罢，他恭敬点头，转身离开。

　　谢凉猝然抬头，锋利的目光穿透车子挡风玻璃，与戚尔直直对上。

　　四面车窗紧闭，戚尔悠哉悠哉：“你瞧这小子的眼神，都能把我剐了。”
　　司机笑：“您把樱樱的裙子和手镯都换成钱还给他，可不得跟您急吗。”

　　“我家樱樱的眼泪可不能白流，”戚尔摸摸指甲上的碎钻，“走吧，还得送樱樱去机场。”
　　“诶，好。”

　　-

　　等谢凉知道戚笑樱离开的消息时，她已经到了安大。

　　飞跃办公室内，谢凉踹坏了一张紫光檀茶桌。
　　都知道紫光檀这种木材的硬度，周广涛额角冒汗：“兄弟，你脚没断吧？”

　　茶桌都断了，他不相信谢凉的腿骨完好无损。

　　谢凉脸色发白，咬肌紧紧绷着：“她骗我，她明明说只提前两天。”
　　“......”周广涛不大放心他腿，“人骗你就是不想你跟去啊，咱去拍个片吧，这腿要断了...”

　　谢凉呼吸不稳：“她敢骗我。”
　　“......”
　　不是。
　　人家骗你不很正常嘛。

　　“给我订票，”谢凉皱眉，“我要去安大。”
　　周广涛阴死阳活：“兄弟，你先走两步我瞧瞧。”

　　谢凉唇角抿成直线。
　　周广涛无奈：“你也要开学了，知道吗？”

　　“安大是半个月的军训是吧，”跟听不见似的，谢凉自顾自道，“她受不住怎么办，在华成那会，脸晒脱皮了都要哭。”

　　“......”
　　您还是先看看您腿吧。
　　指定断了！
　　那冷汗跟下雨似的，一层层往下掉。

　　-

　　第二天，谢凉去了安大所在的城市。

　　他办了张当地的卡，花了二百块钱，喊了一个过路同学，加上了戚笑樱的好友。
　　刚刚开学，每天要加许多新同学，还要报社团，这是她警戒心最低的时候，谢凉轻松就成了她好友。

　　只是加完好友后，他什么都不敢做，不敢给她发信息，不敢给她点赞，自己也不敢发东西，生怕被她察觉出异样，再把他拉黑删除。
　　他安安静静的当个影子。

　　至少，这样戚笑樱不会屏蔽他，他能够看到她朋友圈的动态。

　　知道她有了新室友，知道她加了社团，知道她最喜欢食堂里的麻薯，最多的一次吃了两个，撑的跑去操场消食。

　　一段时间后，谢凉开始贪心，戚笑樱的朋友圈发的都是生活琐事，只有开心和幸福的事。
　　他不相信。

　　她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异地，不可能什么困难都没遇到过。

　　谢凉用这个号，辗转加了上她舍友的好友。

　　戚笑樱舍友的朋友圈就丰富多了，而且有许多戚笑樱的照片，每次都一副小迷妹的口吻配文：【今天帮我家樱樱拒绝了第1001个追求者。】
　　有很多很多男生追她。

　　谢凉一条条翻下去，眼睛越来越冷，脖颈弯出漂亮的弧度，整个人沉溺在暗处，快僵成一座雕塑。

　　国庆节的时候，戚笑樱没有回来。

　　生日那天，戚尔去了安大，谢凉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他家樱樱蹲在蛋糕前，烛影晃动，她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当时谢凉就在她们聚餐的隔壁包厢。

　　离开时，他将手中礼物送给服务员，花了点钱，让服务员编个谎话，借着酒店的名义，把礼物送到了戚笑樱手里。

　　寒假戚笑樱在安大多待了几天，就在谢凉以为她要回来时，她居然转道回了梨花村。
　　戚尔也没在金市过年，戚笑樱就更不可能再回来。

　　这个年过后，戚笑樱直接回了学校。

　　四月中旬时，谢凉21周岁的生日，他用了别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戚笑樱。

　　小丫头倒是接了，听见他的声音也没立刻挂断。
　　然而谢凉不知该说些什么，两边同时沉默。
　　半晌，谢凉哑声道：“我生日。”

　　冗长的安静。
　　戚笑樱回了他规规矩矩的一句：“生日快乐。”
　　电话挂掉后，这个手机号便再也打不进去。
　　被拉黑了。

　　时光匆匆如流水，一转眼，又是一年暑假。

　　谢凉在飞跃没日没夜加班时，眼里心里想的都是戚笑樱该回来了。
　　可他等啊等，等来的是戚笑樱不回了，她留在那边跟同学一起考驾照、做兼职。

　　再次开学，谢凉就大四了。

　　-

　　戚笑樱大二国庆前天，戚尔的公司突然出了事，微博热搜沸沸扬扬，大意是戚尔公司投资的一部电影要被撤档，女主演是戚尔的艺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在电影上映前爆出件丑闻。

　　事情一夜之间就发酵起来。

　　国庆机票售罄，戚笑樱在机场急地跺脚。
　　傍晚时分，戚笑樱还滞留在机场，等待有没有人中途退票，她好能第一时间回到金市。

　　夕阳从航站楼大面的落地窗斜照进来。

　　就在此时，戚笑樱接到了戚尔的电话。
　　戚尔安慰她别着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不用急着往金市赶。

　　戚笑樱吸吸鼻子：“真的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真的，阿姐还会骗你？”戚尔笑，“你自己可以搜搜看，热搜已经没了，叮叮姐的事是狗仔故意拍的，真实的视频已经提供出去了，没事的啊。”

　　戚笑樱在手机上搜了搜，事情果然像戚尔说的那样，出现了两极反转。
　　“阿姐的指望都在这部电影上了，”戚尔说，“不会让它出事的。”

　　哄完她后，戚尔把电话挂了。
　　她站在办公桌边，看向沙发里慢悠悠喝水的男人：“你来我公司凑什么热闹？”

　　谢凉把水咽下，冷静沉着的长眸轻掀：“阿姐，你这个新男朋友不大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连面都不敢露，生怕牵连到他。”

　　“......”戚尔气笑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雷厉风行道，“伍行军，咱俩分手。”
　　解决完这事，她把电话扔到桌上，再次问：“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入股‘蓝光’，”谢凉理直气壮，“我帮了阿姐这么大的忙，混个股东当当，没什么问题吧？”
　　戚尔无语：“明人不说暗话。”

　　谢凉抿抿唇，直白道：“我要确保阿姐会一直留在金市。”
　　戚尔是戚笑樱的根，只要她在，戚笑樱不管跑多远，最终都要回来。
　　“......”

　　“阿姐，”谢凉撩了下眼皮子，“有我在，就始终会有人为蓝光兜底，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戚尔当然犹豫，她面无表情：“条件。”

　　谢凉瞥她。
　　戚尔：“过分的免开尊口。”

　　“......”谢凉轻咳了下，“樱樱大二了，等她毕业，阿姐你让她回金市工作，别留那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