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我终于找到你了 ...
-
床单上的手紧了又松，在一声闷吭之后，多伦从西尔芙的身上起来，不管腿上流下的东西，亲亲西尔芙疲惫的脸说：“我先去洗漱，你休息一会？”
西尔芙软软地应了一声，微眯着无神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在山上过的第二年。
在戈雷恩走后不久，有许多不知来处的风言风语说伯查的皇帝与他的圣骑士间隙已深，伯查势力分割两派，骑士团追随圣骑士与皇帝一派的教廷对立。
彼时西尔芙正躺在坦桑贵妇的床上，丰腴的女人餍足地躺在他的臂弯，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埋怨他那带兵的丈夫许久没回家。
“我听他们说啊，伯查的圣骑士正在找什么人，从边境的威利伊斯打到了温多利亚，要我说，他这般勇猛的男人，什么样的东西得不到，何必如此呢？”
“你说。”女人用手指在西尔芙象牙白的胸膛划过，“他是不是在找你啊，小西尔芙。”
西尔芙抓住她乱摸的手，对着女人温柔缱绻地笑着：“夫人在想什么呢，伯查的圣骑士和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很满意他的答案，花枝乱颤地笑着翻坐在西尔芙的身上，她可不在乎男人说的真真假假，她听着快乐就行：“宝贝我可太喜欢你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西尔芙柔声说好，脸埋在她的颈侧，嘴里吐出黏腻的喘息，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冷漠——所有的人都恶心死了。
伯查的军队最终还是打入了爱里亚，西尔芙躲在娼馆的楼上远远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马上的奥涅。
他捏着戈雷恩给的解药瓶子，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西尔芙打开瓶子细细数了数里面还有三颗解药，内心直往上翻涌的恶心让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就算没有解药被毒死也不想回到奥涅的身边。
这个最令他恶心的骗子。
“团长，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您先歇一歇吧。”卡兹拍打着□□的马与奥涅并肩劝道。
从温多利亚赶来的三天大家都有休息，只有奥涅除了赶路就是在看那个流苏发呆。
奥涅斜睨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看得卡兹遍体生寒，他闭上嘴，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他再度想起温多利亚的惨案。
“他很漂亮，第一次的时候害怕地缩在角落，连我自己在上面动他都娇气地哭，我真的太喜欢他哭的样子了，你见过吗？”戈雷恩被骑士团压在地上，在无数人面前回味地说出西尔芙在坦桑经历的一切。
他说：“奥涅·古托斯，你应该不知道他在床上是多么美好，他的身体好柔软，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有体会，他……”
奥涅面无表情地拿着剑划过戈雷恩的喉咙，血像箭一样喷射出来溅在他本就染满血垢的铠甲上。
戈雷恩的嘴脸带着诡异的笑发出嗬嗬两声，身躯倒在血红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奥涅冷漠地甩了甩剑：“……问，不说就杀了。”
那一天的温多利亚没有逃走的贵族全在嚎叫，争先恐后地说出西尔芙在的地方——爱里亚的一个小娼馆。
奥涅站在庄园里西尔芙曾经住过的房间沉默地听着卡兹的汇报。
房间里有许多打发时间钩织的小衣服，窗台还有枯萎的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妄图感知西尔芙曾经在这里留下的气息。
可惜时日已久，气味早就消散不见。
他拿起桌子上唯一手工编织的流苏看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颜色已经发旧的同款流苏，他沉默着抚摸相同的纹理，轻轻地放在鼻子下方轻嗅。
卡兹看着那逆着光的高大的身躯，从几乎看不见脸色的奥涅身上卡兹感受到了浓重的血气，曾经的帝国护盾在这些年早就变成了一把嗜血的剑。
“去爱里亚，我要接回西尔芙。”
是的，他是因为失去了他的小殿下而变成这样。
奥涅一刻没停赶到了爱里亚，闯进利维普的娼馆时，这里早就人去楼空。
利维普那个家伙得知消息后背着所有人跑了，当娼妓们看见军队进入爱里亚，发现老板不见时也匆匆地带着自己的钱财窜到曾经的恩主家中。
西尔芙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拿着绳子顺着二楼爬了下去，他没有地方能去，只能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垃圾场。
他在那躲了三天，硬生生地熬过了军队的搜查，却因为没了解药成了个瞎子，那该死的戈雷恩竟然给了下了让他瞎了的毒。
他好笑地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再一次感慨命运的可笑，这个世界从没有眷顾过他。
像是放弃一般，他蜷缩在原地，当面前的挡板被掀开时，他做好了被带去给奥涅的准备，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年声：“你还好吗？”
就这样，他遇见了在坦桑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这个贫穷的樱桃贩子把他带到了山上的家，洗干净他脏兮兮的长发，没有惊讶于他惊人的美貌与瞎了的眼，只是轻声地说：“你要去哪吗？”
西尔芙茫然地抬起头，他不知道多伦人在哪，只能顺着声音转头：“……我，没地方去。”
而且他还失去了330的踪迹，在他看不见的第二天，330不见了。
多伦知道西尔芙是谁，他是利维普藏着的美人，是伯查军队寻找的对象。
他看着青年的脸，做出了人生最冒险的举动：“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躲了整整一年。
“你最近不要出门了，伯查军队又回来了，你在家躲好，知道了吗？”多伦对着正在摸着针角的西尔芙说。
西尔芙点头：“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多伦真的很穷，起先西尔芙并不知道靠樱桃维生的贩子把每天挣的钱都给他买精致的吃食，直到有一天多伦半夜起来喝井水他才知道这个家穷得可怕。
他这辈子没愁过钱，连当娼妓的时候都有贵族圈养，现在又瞎了眼，想来想去只能让多伦买些针线回来，他靠着以往的熟练缝些衣服贴补家用。
多伦吻了吻西尔芙的脸颊：“那我走了。”
西尔芙拉住他的手，温软地说：“那你早些回来。”
往年的奔波让他很在乎这个年少的恋人，从西尔芙真正成年的那天起，他再也没有感受过纯真的爱意，他真的很享受现在的平静生活。
多伦像往常一般将水杯，糕点放在西尔芙的旁边，挑起旁边的樱桃和衣服往山下走去。
家中再度恢复了安静，西尔芙从旁边的篮子里摸出钩针摸索着钩出一个小兔子的雏形，他以前经常给波乐钩这些小玩意，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也不知道波乐现在还在不在了。
西尔芙想起过去又有些多愁善感，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活动了下酸涩的肩膀，摇摇头把那些烦心事甩出去。
用过多伦温在箱子里的午饭，西尔芙在半梦半醒间被推门的声音惊醒。
自从看不见之后，他的听力灵敏了许多。
西尔芙从床上撑起身子问道：“多伦，你回来了吗？”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没有进来。
西尔芙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是多伦吗？”
依旧没有回答。
不是多伦，他瑟缩着拖着被子躲到了墙角，将那张总会招来麻烦的脸埋在里面。
过了良久，他感觉到有一只粗糙的手抚过他的头顶，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抱在了怀里。
那怀抱宽大温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肌肉分明，西尔芙听见了久违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发出喟叹：“我终于找到您了，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