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掉到魔域后》山里妖

72、白湖

　　舞会一直持续到午夜，随着圆月西沉，篝火熄灭，不少熬不了夜的百姓也回去家里，余下年轻人守在庙前，迎接出了年节之后的第一个太阳。

　　秋禹钧搂着楚曦岩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坐着，面前是一堆已经熄了的篝火，残灰尚还热着，二人便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往灰里埋了鸡蛋、干粮进去。

　　据说，这些从灰烬里扒出来的吃食，吃了来年就是涅槃的鸟儿，能转运。

　　不过两人到底还是技术不到家，烤出来的鸡蛋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干粮也是惨不忍睹。

　　“……这真的能吃吗？”秋禹钧剥开黢黑的蛋壳，发现他两人烤蛋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水准——

　　外层糊了，里层没熟。

　　“或许……吧？”楚曦岩捧着块焦黑的干粮回答。

　　“能吃个鬼啊！”一声无奈至极的女声插了进来，两人抬头，发现是先前坐在他们身边的祭司女儿。

　　小姑娘叉着腰，身上银饰在月光下晃来晃去，满眼都是匪夷所思：“你们到底是怎么烤出来这种东西的？！”

　　秋禹钧和楚曦岩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或许是觉得这两个外地来的实在笨的可怜，又或者是作为祭司之女让她萌生出责任感，小姑娘将他们面前灰里那些黑炭模样的东西全都清走，亲自埋了几个鸡蛋和几个包子进去。

　　“行了，你俩就别插手了，我说可以吃了再拿出来，知道不？”

　　秋楚两人重重点头。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有些尴尬，楚曦岩索性起了个话题：“说起来，先前找你过去的那个人呢？”

　　“哪个？”

　　秋禹钧补充了句：“就是，一开始你朝他招手那个？”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哦，他啊，他讨别人当对子去了。”

　　“啊？”两人一时有些尴尬，“那……抱歉。”

　　“抱什么歉？”小姑娘一脸不明所以，“他去找别人了，我也正好换我的下一个啊，本来相中的又不止他一个。”

　　“哦……”

　　你们越城的民风还真是开放哈。

　　“我听阿妈说过，你们这些外地人，最喜欢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奇怪了，人这一生那么长，到底为什么非得和一个人绑一辈子啊？”

　　秋禹钧和楚曦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在小姑娘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下，楚曦岩还是想了想，说了话：

　　“……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遇见了最好的？”

　　“喔……那也有点道理。”小姑娘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后又两手一摊，“不过我还年轻着呢，可不打算这么早就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罢，她用树棍戳了戳那堆灰：“行了，能吃了。”

　　事实证明，本地人的技术比秋禹钧和楚曦岩好了太多，烤出来的包子外酥里软，满口流汁，鸡蛋外层焦黄，内芯湿软。

　　总而言之，好吃，非常好吃。

　　楚曦岩和秋禹钧朝小姑娘投去赞叹的眼神。

　　“哼！”小姑娘叉起腰，满脸得意。

　　“好了，烤这么多应该饿不到你们两个外地人了，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我得回阿妈那边了。”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楚曦岩忽然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总不能这些包子和鸡蛋都不够你们吃的吧？！”

　　“呃……不是。”楚曦岩咽下一口包子，“你是要去找大祭司？”

　　小姑娘点点头。

　　“那你帮我传个话，告诉她，让你们城主和其余百姓注意着山神庙，最近可能会有外乡人盯上你们山神大人了。”

　　“啊？”小姑娘一脸震惊。

　　秋禹钧也停了剥鸡蛋的动作，转头看向楚曦岩，但楚曦岩却像是有些心虚一般，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的视线。

　　“外乡人……你们不也是？”

　　“也对。”楚曦岩点点头，“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一看就是好人吗？”

　　小姑娘一言难尽……哪有好人往脸上画王八的？

　　“行了行了，我给你带话就是，不过你要是存心框我们，本姑娘一定给你好果子吃！”

　　祭司的女儿转身离开，碎步跑去了祭司身边。

　　楚曦岩望向了山神庙的方向，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连手上包子凉了都不知道。

　　直到秋禹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拿走他手上凉了的半块包子，又塞了个温热的鸡蛋进去。

　　“再不吃就凉透了。”他说着，咬了一口手里冷掉的半块包子。

　　楚曦岩“唔”了声回过神，又听身边人问：

　　“是逐魔会吗？”

　　楚曦岩一愣，点了点头。

　　“他们来这这么久了，想来是知道越城没什么能捞的到的宝贝了，放眼整座城，不同寻常的地方就只剩下黑云山和那个只有本地人在供奉的山神。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那些家伙也得将这山和山神庙好好探一探。”

　　他转头看向秋禹钧：“而且，他们还想将越城的水搅混，好方便他们下手。”

　　秋禹钧回望着他，没有问他最后这句是怎么知道的，反倒是凑近一些将人抱进怀里，岔开话题：

　　“知道了，我会叫影卫去查，你就别操心了。”他戳了戳楚曦岩手里的鸡蛋，“你先把鸡蛋吃了，不然又要凉了。”

　　楚曦岩愣愣地点点头，低头咬了口烤鸡蛋，便听见不远处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循着那些声音望去，正对上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越城还有些地方没有逛过，还去吗？”秋禹钧轻声问他。

　　楚曦岩却缓慢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了，我们回去吧。”

　　已经来不及了。

　　他要去赴白湖的约，也那些家伙不知能有多少耐心等的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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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客栈二楼的某间房却严严实实地拉着窗帘，有些简陋的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还夹杂了些急促的呼吸和呻/吟声。

　　两个人也不知何时纠缠在一起的。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是单纯地发泄、单纯地纵欲，纠缠着想将对方刻进骨子里。

　　楚曦岩喘息着，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明白了为何那些得了绝症、被宣判即将死亡的人还要竭力挣扎着自救，又明白为何有人能为了秘境的至宝，连命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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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屋内安静下来时已经到了傍晚，床上一片狼藉，秋禹钧紧紧搂着楚曦岩，像是已经入眠，他怀里人却还睁着眼。

　　窗外，各种摊贩的声音叫卖着，楼下人吃酒的声音乱糟糟地传上来，楚曦岩怔怔听着，传入耳中的还有秋禹钧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良久，他极轻地叹了一息，化成一只狐狸钻出臂弯，又在枕边人额头印下一吻，跳下床，离开了客栈。

　　楚曦岩去了白湖。

　　如果不出意外，逐魔会的人正等在那里。

　　那些家伙仿照了他师门的徽记，心思几乎摆在明面上。

　　逐魔会在修真界被他师兄打压，在魔域也讨不到好，以逐魔会主的性子，自然坐不住。刚巧，有逐魔会的细作将他身在魔域的事漏了出去，所以他们要引他过去——

　　一是在越城将动静闹大，把水搅混了方便他们浑水摸鱼，二是让更多人看到他出现在魔域，给他们自己通魔的证据。

　　呵，真是愚蠢又恶心。

　　不过，也正合他的意。

　　白湖位于越城的北面，是个终年覆雪的冰湖，甫一踏入这地界，楚曦岩便觉到一阵直入灵脉的冷寒。

　　他召出了冰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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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白湖的某个角落里。

　　两个修士打扮的人身上裹了两三件御寒法器，依旧被这冷寒侵袭的直打哆嗦。

　　“喂，你、你说，那楚曦岩该不会不来了吧？”

　　“呸呸呸！闭上你那乌鸦嘴！老子在这破地方等了那么久，他要不来不就白冻了吗？！而且那徽记咱仿的那么像，他怎么可能不来？”

　　一人撇了撇嘴：“你就这么盼着那家伙来啊，他真来了的话，就咱俩怎么可能打的过？！”

　　“嘁！”另一人不以为然，“先前朔月和杜华两位长老虽说没杀了他，但肯定也留下了不轻的伤，除非那楚曦岩真的和魔族有勾结，否则那么重的伤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况且，又不是叫咱俩打，怕个屁！”

　　两人缩在背风的角落，丝毫不觉有另一人的靠近，直到背后幽幽传来一道男声——

　　“哦？那是和谁打？”

　　“自然是……”先前得意的那人一凛，转过身看清身后那人身影后，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和湖底下那条大蛇打，是吗？”

　　白湖的冷寒绝不是寻常气候的影响，而是因为在湖底盘踞的那条巨蟒。气息阴冷，想来还是吃过不少人。

　　对面两个逐魔会的修士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只见楚曦岩举起手中冰原剑，状似轻飘飘地朝着湖面一斩——

　　顷刻间，庞大的灵力震碎冰面，周围山峰碎石滚落，砸的湖面混浊，翻腾如滚沸的水！

　　随后，一条遮天蔽日的大蟒腾空而起，三角形的大脑袋晃动着，嘴里吐出猩红的信子，显然是怒极！

　　两名逐魔会修士被这变故吓破了胆，双腿发软连跑都没力气跑，却见楚曦岩随意抛去一个结界，便将那巨蟒困在其中，无论如何冲撞都出不来。

　　这看起来哪里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待做完这些，楚曦岩又笑着看向两个已经瘫坐在地上的修士：

　　“在越城闹出大动静、让我身在魔域的消息传出去，你们要做的事我已经帮你们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等城主带人来这里就行了。”

　　说完，他将两个逐魔会修士踹去一边，在那处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个逐魔会修士：？？？

　　“你、你做什么？”

　　“显而易见，我在等人啊。”

　　“啊？等谁？”

　　楚曦岩望向南面的方向，笑了笑：“我的道侣……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追来。”

　　两名修士对视一眼：

　　“你还有道侣？”

　　“还跟来了魔域？”

　　“不算跟来，他本来就在魔域。”楚曦岩转头看向两个修士：“他是魔君。”

　　两名修士顿时瞪大双眼，小小的脑袋无法无法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你、你说、说什么？！！”

　　“你们最好祈祷他会来。”楚曦岩看向这两个修士的目光一瞬间带上杀意：“不然，我会杀了你们，然后再去屠了逐魔会。”

　　“屠……我们可是第一仙盟！就算、就算你真的杀的了，你、你不怕临风门会落下话柄？！”

　　楚曦岩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第一仙盟？你们的白日梦现在还没醒？睁开眼看看吧，现在的逐魔会已经成了什么样子！若是我屠了总坛，你们猜以你们的名声，其他仙门是忙着瓜分势力还是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仙盟内的门派，是作鸟兽散还是会聚起来为你们的会主大人复仇？”

　　“更何况，逐魔会究竟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既然老天不长眼不肯收了你们，那不如由我来送你们下地狱！”

　　两个修士越听心越凉，终于不得不承认，楚曦岩的话说的是真的。

　　白湖中的大蛇还在不知疲倦地冲撞结界，却依旧徒劳无功。

　　以修道之人的速度，从客栈来到这里花费的时间不过一刻。

　　所以，楚曦岩打算等上两刻钟。

　　他早就想好了，结束修真界那场闹剧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逐魔会彻底抹消，但如果秋禹钧真的追过来了，那……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期待，但此事过后，秋禹钧肯定会生气。

　　夕阳渐渐落下了，天边灿烂的余晖给白湖终年覆盖的白雪也镀上一层金辉。

　　楚曦岩站起身来，望向不远处的某个地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一刹那，结界崩坏作阵阵光点，嚣张的巨蟒顿时被锋利的剑气瞬间斩成数段！而自腾起的血雾之后，显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与此同时，越城城主也从另一边带着一众人马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

　　楚曦岩无视周遭的嘈杂，专注看向雾里那身影，笑着，缓缓举起了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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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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