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春绒

3、第 3 章

　　“怎么了？”

　　“尹哥，门口粉丝门围着呢，车走不了。”助理回复。

　　大门口粉丝们举着灯牌，看到尹颂的车出来，齐声喊着应援口号。

　　路被堵死，车走都走不了。

　　尹颂下车对着粉丝打招呼：“谢谢大家，太晚了不安全，你们快回家吧。”

　　“谢谢大家支持，信给我就好。”助理下车帮忙收信。

　　一个粉丝急着给他递信，一个没站稳，被人群挤倒。

　　“小心！别踩着她！”

　　尹颂顾不得助理阻拦，忙扶起摔倒粉丝。

　　粉丝见状，更围着他。

　　他笑了，带着点无奈和哄诱，在夜幕中被应援灯映照得融化了冰霜。

　　“好了，听话回家吧，我们下次再见。”

　　司机开着车穿越半个岩江市，把尹颂送到云中饭店已经零点。

　　同学聚会结束，各回各家，他只看到一屋狼藉。

　　“尹哥我都说了赶不上，何必跑这一趟，明天节目组那边来人，敏姐那边催了。”助理劝着。

　　“尹哥，在晚要赶不上航班了。”

　　就是啊他何必跑一趟，算了，他自嘲笑笑。

　　“走吧。”

　　第二天赵攸宁照常去上班，刚下楼就看到学校微信群里张主任通知今天听课的消息，感到不妙，骑着车往学校赶，刚到路口，就看见校门口被围得铁桶一般。

　　张家要变卖资产的事都传开了。

　　“退钱！退钱！”

　　“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带着儿子从外地搬来入学，你们现在说倒闭封校，让我们怎么办！”

　　“对！不能封校！你们平时用学校赚名声，出事就要那我们去抵，没有这样的道理！”

　　“家长们先冷静！听我说，我们不会轻易放弃孩子的！现在只是因为不可抗力需要先听课休整！”张主任躲在铁门后，高喊着解释，想安抚下家长们愤怒的情绪。

　　可冷水浇热油锅，注定要炸。

　　“谁信你的话，你和那老板是亲戚，你们都是一伙的。说是要停课几天，谁知不是要卷钱跑路。”

　　“他们要卷钱跑路！”

　　“退钱！”

　　“开门！”

　　“开门！退钱！”

　　“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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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抗议怒吼声隔老远她都能听见，路上行人车辆纷纷避行，生怕惹上祸事。

　　甚至有家长开始要爬铁门进去。

　　赵攸宁把车子随手停到一边，往人群里挤。

　　“等等！”

　　“各位家长！听我说一句！”

　　她竭力嘶喊，淹没在人群里。

　　幸好有家长认出来她。

　　“赵老师！赵老师来了！”

　　“赵老师来了？”

　　“赵老师你可以为我们争个公道啊！”

　　赵攸宁任职快五年，是学校老人了，又经常帮助困难学生，在家长里威信很不错。

　　围攻家长听到她来了，自动移出一条道让她走到前面。

　　“赵老师，他们要卷钱跑路啊，我们孩子可这么办啊！”

　　“是啊，我们都是外地来为孩子治病的，要是……要是……”王霞说着就哭了起来。

　　“大家都别急，这事我听说了，我也为孩子们考虑着。”她安抚着激动的家长。

　　“我知道大家很多都是从外地，不远万里赶来，为了给孩子治病掏光了家底。我们学校是万不能就这样对孩子们弃之不顾。”

　　“攸宁！”张主任急得叫她。

　　她招呼过来，小声说道：“赵攸宁这不是你以往帮着交学费！这不是小事，你少自作主张。”

　　她眼神往门外飘忽，一咬牙：“我实话给你说了吧，张家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没以往风光，现在又资金出了问题，虽说没到破产地步，但不打算再养着这赔钱学校了，你少费心思了！”

　　果然！她心一沉。

　　身后的家长又闹起来，要学校给个说法，家长们挤开门口的赵攸宁，要砸门。

　　嘈杂一团，张主任烦了打电话要报警把他们轰走。

　　“等等！”赵攸宁出声。

　　“赵老师算了，你是好人我们心里知道，我们不会牵连你，但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退钱！”

　　“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孩子！”

　　拥挤的人群把赵攸宁退挤到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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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管——”

　　女人嘶吼声，镇住哄闹的人群。

　　“我管，孩子们我会管。”赵攸宁站在人群里，眼神坚定。

　　“我给你们保证，我会让孩子们有学上，会努力保住曙光学校，如果保不住——”

　　“我就是租房自己建学，也要让孩子们有处可去。”

　　周璐灌口咖啡，压下困意：“你刚才电话里说想好了？”

　　“嗯，我答应去你的节目救场——”

　　“太好了，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周璐高兴的笑出声来。

　　那个塌房的嘉宾是她选的人，临近开拍突然出事，她被导演骂的狗血喷头的，导演说要是她找不到救场人选，就让她去承担后果。

　　其他嘉宾都是娱乐圈数得上名的人物，档期排的一个比一个满，要是延误了开拍时间，她把自己买了都补不上投资人的损失。

　　这次的是寰柏集团投资，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惹怒了柏家那位……她就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为这人选她苦恼几天，正巧同学聚会老同学里有父母在教育机构当领导的，谁知遇到了赵攸宁。

　　长得好看，是老师，教的还是特殊学生。

　　简直是老天垂怜！

　　她昨晚回去就把赵攸宁职业和照片发给了导演，导演说投资人那么很满意，让她一定要把人招进来，片酬好说。

　　“——但我有个要求，我要拿尽可能高的片酬。”

　　“没问题，导演组说只要你愿意参加，片酬可以给到200万以上，你要是同意，现在就收拾行李跟我会北京，今天拟条件，明天签合同，后台开拍。”

　　节目组时间紧迫，赵攸宁如今也时间紧迫。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两人一拍即合，合作达成，风风火火回了北京。

　　“攸宁这是钱导，钱导这事我给你说的赵攸宁。”

　　房间里周璐介绍导演和赵攸宁认识。

　　“钱导好，我们直接来聊合同吧。”她开门见山。

　　钱导笑得爽朗：“好，咱们时间紧，就不整那些虚礼了。”

　　“我们这边商定过了，对于你的片酬我们能给你上一个人相同的水准，300万。”

　　300万，直接比之前周璐说的高了100万片酬，钱导的大方让赵攸宁觉得没那么简单，天上还能掉馅饼不成。

　　“这片酬我没异议，那钱导需要我干什么？”

　　他笑笑，示意周璐说。

　　周璐清清嗓子：“当然这个价钱是因为上一位自带流量，能给节目增加收视，给到你这个价格也是要算上收视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可能达不到导演您的预期了。”

　　钱导说：“是这样没错，但这不还有我们导演组吗。”

　　“这个剧本你看看。”

　　赵攸宁接过他递来的本子，打开一看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了。

　　没有流量就制造流量，要制造流量和收视，就要有看点，这个看点就在她身上。

　　当然不是好的方面，是靠处突博人眼球。

　　他们给她安排了一个心机绿茶婊人设。

　　那本子写的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茶言茶语满天飞，保管观众一看就冒火。

　　到时候骂声一片，流量可不就有了吗，黑红也是红。

　　钱导告诉她，想要拿到300万，就要按照人设录制。

　　周璐低着头不敢看她，心里惭愧，她知道这样的人设有多招人骂。

　　赵攸宁二话没说，拿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不久是演心机绿茶婊吗？有什么难得。

　　她要是茶起来，觉得是浑然天成。

　　黑红也是红，观众越骂她就越有流量，到时候节目录完，她拿着钱，带着流量反手就开直播卖货，再赚一笔。

　　那区区一点骂声和实打实的金钱，根本没有可比性。

　　谁都别想拦着她赚这笔钱。

　　很快到了录制当天，嘉宾们要再北京机场集合，录制出发先导片，再飞往山区。

　　为了完善节目组给的人设，周璐给赵攸宁准备了几套好看的衣服，打消了赵攸宁穿着她那些旧衣服录制的想法。

　　赵攸宁在节目组的收拾打扮下，脱胎换骨，看着就一副娇弱样子，丝毫不显她艳丽样貌带着的妩媚。

　　她早早到了机场集合地，等待其他嘉宾。

　　没多久第二个嘉宾到了，长得明媚娇艳，热情和她问好。

　　赵又攸宁不追星，但也多少看电视剧和选秀节目，对娱乐圈了解一点，印象里搜不出这个女人的脸。

　　“我叫赵攸宁，是老师。”

　　对方握住她伸出的手：“我叫听眠，是电影讲解员，看来你是和我一样的素人嘉宾了。”

　　得知对方不是明星，她心中感到亲近些，两人闲聊等着嘉宾入场。

　　后面就来的快了，金狮奖影后杨榛，选秀出身的小花江夏，实力演员严礼安，接连抵达。

　　五人相互介绍认识，坐着半天迟迟不见最后一位嘉宾的身影。

　　大家都不输，很快没了可聊话题，场面冷了。

　　“最后一位成员是谁啊，比我都大牌。”四十多岁的影后杨榛开玩笑暖场。

　　“就是，他是不是站在外面，等我们去接他呢。”

　　大家纷纷跟着开玩笑谴责晚到的人。

　　“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攸宁浑身僵住。

　　这个声音她永远也不可能认错……

　　……尹颂

　　“嘿原来是你小子！”

　　严礼安和尹颂一起拍过戏，两人相熟，他上去和尹颂勾肩搭背。

　　最后一位嘉宾是尹颂。

　　这个事实摆在，赵攸宁眼前，让她躲避不了。

　　她把身体藏在站起的人后面，偷摸看着他。

　　和一前不太一样了，青涩的面容被时光蜕变的更加锐利，立体的骨相和薄唇，透着不可高攀的气场。

　　这些都是赵攸宁不曾见过的。

　　严礼安是个交际达人，拉着尹颂给他介绍这次的嘉宾。

　　“杨姐，小夏，你认识的。”

　　“这位是听眠，素人嘉宾，职业是电影讲解员。”

　　“这位——”

　　转眼到了她的面前。

　　“——赵攸宁是老师，也是素人嘉宾，我们这次拍摄要多想她学学。”

　　她起身和尹颂对视。

　　时别八年，初恋男友就这般撞入她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