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归》高岩鹅

10、前夜

　　傍晚，一破小酒馆里，“你这消息准确吗？”听到这消息，坐在沙发上一个胖子倒是笑得很开心。将刚刚知道的消息传了出去。
　　“信不信由你，但是找我卖消息的，不论真假，那也是这个价。”红发面具男打量了一会周围的环境，从他的动作里能感受到满满的嫌弃，对于胖子招呼他坐，也迟迟不肯落座。听到他这样说男人倒也没见生气的。
　　“我的错，我的错。从你这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出过错了。”胖子笑着道歉，眼神却不见任何歉意。“我们老大说马上给你付尾款。”不过一会，红发面具男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银行已到款。就打算离开这脏兮兮的地方。
　　“但是，你知道这消息了。我们老大说请你留在这。”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冒出七八个人。胖子站起来几个人将红发面具男围住。
　　“这是打算破坏我的生意了？”红发面具男倒是不像刚刚的语气。站在这破酒馆里，跟周围几个长得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歪瓜裂枣。显得人模人样，斯文败类。
　　“这是我们老大吩咐的，我们也不敢不从啊。”胖子甩了甩手，两手凭空出现了一根铁棍。开始挥舞起来，其他几人也出手了。
　　五分钟后，胖子的电话在地板上响起来，“叮铃铃——”上面显示着老大。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机子不停的震动，下面的血泊泛起了涟漪。
　　红发面具男将门打开，走出去好好的关上门。沿着路边走，缓缓吸了口气。一旁的玻璃反光，男人看见面具和外套都溅了血点，于是将面具、手套和西装外套脱了。随意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那高大的身形精致的样貌，尤其是那头亮眼的头发，引起路旁路过的小姑娘们的注目。
　　想着胡玥钥已经找到了，井天天就跟C区那边通过话后，知道胡玥钎的情况还不错。就想着说休息一晚明天赶路。就找了个酒店住下，普通标间，胡玥钥一个人一间房。其他人就各自选了搭子。
　　井天天今天一进房间把门一关就问徐向年，“你今天怎么回事？”
　　“虞程来找我了。”徐向年被井天天看的心里发慌，何况之前就说了，只要在一起，如果不想让她用她的手段，那以后只要她问就不能说慌。而且他捅了大篓子了，现如今，只能看看井天天能不能帮帮他。
　　“他向你要了什么消息？”井天天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不妙，“莫不是胡玥钥的？”
　　“嗯，对不起，”徐向年走过去拉起井天天的手，“我想跟那边断绝关系只能答应他，这是最后一次。”
　　“胡老师答应过我，只要这次帮她一把。她就会将你的事情解决的啊。”井天天将手抽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否则他们何必趟这趟混水，将胡玥钥带回去的时间拖了一个星期，甚至为了抓住燕园敬他们的把柄，防止他们独自联系上级将他们怠工这件事上报上去，还对普通人使用异能。
　　“但是，谁知道她会不是下一个虞程。虞程答应我了，只要把这次行动对象告诉他就行。我只说了胡玥钥的名字。其他的我都没告诉他。”徐向年想到之前的那些事，心里一阵的后怕。心态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那常年恒温的铁环，就跟个颈箍咒一样。井天天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伸手抱住他，安慰了他一会儿，让他坐下来。
　　井天天坐在他身边，虽然有些气愤，但是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她明白为什么徐向年还是会向虞程低头，但是她还是给他分析道，“你不该将胡玥钥的事情说出去的。这样你就只能在虞程的控制下，即得罪了胡玥钎，你又将一个把柄递给了虞程。”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这样做。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徐向年伸手去拉井天天的手，井天天一巴掌拍开，“你可别做傻事。你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否则有你好看的。”认真的要徐向年一个回复，徐向年看井天天的眼神应下来，井天天这才泄愤似的伸手去掐徐向年的脸。徐向年倒是认错态度很端正，低头任由井天天掐脸。井天天单方面的对徐向年打打闹闹了许久。等井天天差不多泄气了，两人还是好好的开始谈起这件事。
　　“虞程还有没有说别的？”井天天问徐向年。
　　“他的嘴一直很严，但是，通过跟他的交流，我猜好像这次的跟高崖塬那件事背后的那伙人有关。”徐向年想到虞程就眉头紧缩。
　　虞程算是徐向年的救命恩人。
　　16岁的徐向年无依无靠，只能凭借一些零时工养活自己。后来“进化”的影响越来越大，为了生存的他开始铤而走险的跟着那些药贩子做异能者的生意。随着种族的“进化”，冲突不断，如果被发现的异能者是要被纳入军队，随军作战。但是，初期进化的异能者还不懂如何控制异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近乎一半的伤亡率。虽然正值研发了异能抑制环，但却供不应求。
　　当时异能者管理不是很严格，而且很多异能者害怕被发现，就开始通过特殊渠道获得退烧药。寄希望于这些药能够缓解一下进化带来的高温，而自己不会被相关部门发现。
　　药贩子喜欢顾他们这种十几岁的小孩子将药给他们，让他们带去给顾客。这种事情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小命不保，吃不上饭的徐向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打听清楚，在比较好的药贩子那拿到了药。但他好像就是这么倒霉，便衣警察早早就蹲在那里。要不是他们那伙人里有警局的常客，认出了其中一个警察，当街立马跑了，其他人也似惊弓之鸟。
　　警察当然也发现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徐向年第一次做贼心虚。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追他，但是，营养不良的徐向年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顿饭了。他渐渐有些跑不动了。他停下脚步，看见隔壁的一栋洋房半掩着房门。好像还能听到不远处的鸣笛声，管不了那么多，于是，徐向年就躲进去，将门关好。从这栋洋房的旋转楼梯下来一个红色卷发面具西装男，这个人就是虞程。
　　随后就有警察在敲门，虞程看见了他，却示意他不要出声。过了一会儿，警察确认里面没动静以为是家里没人便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徐向年倒是晕倒了，再次醒来的是在一张沙发上。而一旁的餐桌上，虞程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戴好面具起身。徐向年发现他在餐桌上还留了一份。
　　徐向年吃完后，主动洗了所有的餐具。并求虞程收留他，他可以帮他做任何事。也不知虞程怎么想的，他真的收留了他。徐向年在他这待了不错的三年。虽然虞程一直都没说过自己是干什么的，却在当时的徐向年眼里他厉害极了，简直无所不能。
　　后来徐向年变成了异能者，当时虞程也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徐向年进入了军队，在军队里再一次见到了虞程。在这发生了许多事后，才知道虞程是个怎样的人。
　　虞程在灰色地带一直是个出色的情报贩子，不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情报贩子，说他只是个优秀的商人。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年纪多大，还有没有家人。
　　而这个商人给人却印象深刻，留着一头艳丽的红色卷发，身材媲美男模，穿着也十分讲究，身上的西装皮鞋甚至是配饰都是私人定制的高级货，却天天戴着一张面具，有人说是太丑了，也有些人说是怕被报复，众说纷纭，但是一个搞情报的，你不一击致命就别轻易得罪。倒是徐向年曾经问过他，面具下是什么。他倒是挺坦然的回答他，人皮面具。没人能够考证这一说法，没人能够揭下他的面具，因为他的身手也很不错。
　　而对于虞程的生意，只要达到他心目中的价位，交易一旦达成，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情报拿到手。所谓的有钱能使虞程推磨，所以能够满足虞程胃口的，没几个。而且上次虞程向徐向年要的就是关于安市的人口拐卖的情报。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我能肯定胡玥钥是异能者。”井天天听到虞程要胡玥钥的消息，便更加肯定这一点。“而且很有可能是跟胡老师是同一类型的异能。”
　　徐向年听到后便反应过来，明白那时候在饭桌上的不对劲是从哪里来的。“那不是她知道我们的事情了？那她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徐向年越想刚刚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激动，“那我不就完了？！”
　　“你别胡思乱想，她如果想说早就说了。而且，你要知道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她如果非要说出来不就也是自寻死路。”井天天按住他，觉得他今天情绪波动比以往的都有些大。徐向年的性格一直比较平和。难道是被胡玥钥那异能刺激的？
　　徐向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胖子那边联系不通，大哥还要我们来看一下。”一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在开车，副驾上坐着一个黄毛，年纪不大叽叽喳喳，嗤笑一声，“没准胖子又在哪个温柔乡里没听见呢。”
　　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胖子刚给老大发消息过后，老大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甚至跟着一起去的几个人都联系不上。根据定位我们这边是最近的，老大就叫我们去看看。”
　　“最近风头紧，都找偏僻的地方做事。好不容易将工作做完，大晚上还得来找人。”黄毛直打瞌睡。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中年男人倒是有点担心，希望今晚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明天的计划。
　　等两人到了酒馆附近，便发现周围围了很多人。还停了警车，拉了警戒线。中年男人让黄毛待在车上，自己下车跟周围凑热闹的人一打听。
　　“就是刚刚，一环卫工人闻着这地方味道不对劲，可浓的血腥味。觉着出了什么事就敲门，发现门没关就打开去看了一眼。妈耶，地上全是死人。割喉死的，血淌了一地。”围观群众谈起这事来，就滔滔不绝。
　　“是啊，可吓人了。遍地都是血，好像还是死不瞑目的。那环卫工被吓傻了。送医院了。”一大妈还凑过来补充说。
　　“好像是个长发男的做的，那下手可狠了，头发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爷好似看到了事情怎么发生的，眼神里都是恐惧。
　　大概了解了情况，中年男人就上车，开始拨通大哥的电话，“胖子，被商人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