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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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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明佑，卫明帧两人去到宗祠，傅林尤已经入了族谱。
卫明从门外偷偷往宗祠内看了一眼，却不巧正和傅林尤对视上，但奇怪的是，此时傅林尤似乎为什么所困惑，卫明佑隔半个屋子都能感受到傅林尤眼中的混乱疑惑。
不像是来猎食虎崽的妖怪，反倒更像是被他父亲从那里拐来的懵懂小少爷。
还怪可怜的。
卫明佑心颤了颤，见傅林尤对他无声说了句什么，他没看懂，却看出傅林尤是要朝他走过来，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卫明帧跑了。
今夜府里为迎接傅林尤，布了盛宴。
卫明佑没去，卫母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莫名多出来的哥哥，替他挡了卫父的责骂，还亲自拎了食盒到卫明佑房里宽慰。
“母亲，”卫明佑敷衍地喝着汤，耳朵尖着却听着那院外的声响。
“那废，那傅林尤是要住进我的院子吗？”
“家里就你院子还有空厢房，收拾收拾就能入住。”卫母给卫明佑夹了块鸡肉，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你又不是不知你那二哥尽塞些破烂在家里，他那院子还不够他用，把你大哥院子都霸占了个全。”
“你若不喜，等娘明日去扔些明佑的破烂宝贝，腾出间空厢房给他住可好？”卫母自己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和这多出来的孩子相处，更何况明窈？
她语气带着哄，“今日实在太晚了，只能先将他安排在这，他的性子…娘亲观察了一下，似乎不像外界传的那般疯傻，晚间我让时祺给你这间房落上锁，时祺会在外面守一夜，若你还是怕，也可以去和明佑睡。”
“我不怕，也不想和二哥睡。”卫明佑想着他二哥的对那些杂物的宝贝模样没忍住笑了来，“娘亲若真扔了二哥的那些破烂，他能哭着去大街上挨个挨个捡回来！”
卫母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怕便好，其实那孩子…”她本来想说面相还算良善，可又想起那傅林尤曾在册封典上做的事，终是不知全貌，卫母叹了口气，“他虽然住在你院子里，但还是少和他接触，更别去招惹他，知道吗？”
“嗯，”卫明佑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母亲顾虑着什么，几口吃完饭，又送走母亲，他回到房间，看向斜对面亮起的光亮。
太近了，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只需要几步便能到达。
他看见傅林尤门前站着两个陌生的高大侍卫，门神似的驻在门口，猜想是公主府的人。
但看他们的表现，比起守卫，更像是监禁。
卫明佑看着不太舒服，关了房门，他有要事需要和虎崽说。
将虎崽从被窝里掏出来，但这次任卫明佑怎么去拽那布艺老虎，虎崽都没再出现。
卫明佑瞬间慌了神，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虎崽？”
没有得到回应。
卫明佑抱着布偶躺在床上，昨晚一夜未睡，他现在身体困倦到了极致，可心里却十分惴惴不安。
对傅林尤的怀疑也重新升了起来。
昨日虎崽还好好的，可今晚傅林尤一来便……
他急得有些想哭，抱着老虎又是拉尾巴又是捏耳朵的。
不会真被妖怪吃了？是傅林尤引来的大妖，还是他本人就是妖？
可傅林尤，看起来真的不像什么妖怪啊……
他脑子两个猜测不断来回碰撞，低声唤虎崽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叩叩…”
房门被敲响，卫明佑连忙将老虎藏在锦被中。
他几步跑到门口，天还没黑透，看不见门外的身影。
“谁？”他深吸了口气才问。
但尽管卫明佑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出那因哭泣而带的鼻音。
门外人迟疑了片刻，才说，“是我，明佑弟弟。”
“别乱喊！你找我做什么？”
卫明佑立刻辨认出声音的来源就是那傅林尤。
“今日见你没了虎耳，难免伤怀。”门外傅林尤紧了紧怀里的包裹，“我有一物赠你。”
“没了虎耳？”卫明佑猛地打开门，恶狠狠的眼神惊得傅林尤后退了半步。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了虎耳？你把他什么了？”想着床上黯无生气的布艺老虎，卫明佑眼圈迅速泛红，强忍着泪水，目光却越发凶狠。
他没想到竟然真是傅林尤做的！
“不是我，是它自己坏的。“
“昨天还是好的，怎么今日你来了就坏了？”卫明佑拔高声音，他此时气的脸都涨红，伸手狠狠一推，没推动，傅林尤身后站着刚刚门外那侍卫，在卫明佑行动之前便伸手护在了傅林尤身后。
“你把他还给我！我从来没有惹过你，他更没有！”卫明佑眼睛一眨，泪水再包不住，止不住地溢出，滑落到下巴尖一滴滴往地下落去。
“我……”傅林尤有些无措地看看身旁的侍卫，但那侍卫面无表情，也是出不了什么主意的，他上前一步，挽起衣袖，露出里衣袖边去给卫明佑擦脸。
“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将包裹打开一半，露出栩栩如生的白色老虎耳朵，举在卫明佑眼前。
卫明佑吓得不断后退，脸上也没了血色。
“你…”他手都在抖，那包裹中露出的虎耳与虎崽的耳朵一样！傅林尤是扒了虎崽的皮，现在还有把这虎皮送给他？
“你滚！”他再忍不了泪水，也不怕那唬人的侍卫了，狠狠将傅林尤往外一推，狠狠关上门，他靠着木门哭他的虎崽就这样没了，门外傅林尤似乎是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他哭到累了，两只眼睛都肿得吓人，才慢慢起身。
虎崽的皮他也是要收回来的，他哽咽着开门，手抖到几下才打开门。
那包裹果然就在门口，他哭声又止不住了，抱起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
白色虎耳一点点露出来。
他屏住了呼吸，手抖着彻底打开包裹。
然后他就看见那虎皮的全貌。
“咦？”他抽抽嗒嗒地拿出那东西，显然，不是什么虎崽的皮。
他愣在原地，泪水滴在那东西上。
他胡乱抹了抹脸，仔细一扒拉，确定了这东西的属性——一顶虎头帽。
这虎头帽尺寸不似幼童时期戴的那般大小，像是刻意按照他现在的头围特别制作的。
他吸了吸鼻子，这玩意他小时候倒是多，但谁长大了还戴？
他眼尾还红着，本都已经打算好将虎崽埋在那里了，可悲伤突然被打断，他有些茫然地抱着这虎头帽回了房间，坐在床榻之上，将虎头帽放在床角，又重新拿起老虎布偶，余光却瞥见什么东西。
他放下布偶，仔细看那摊开的锦被上的黑点。
“无事，别哭，有东西来益城了，我先躲躲，勿扰——虎崽”
“嗯？”
卫明佑看看布偶又看看那字，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似乎看见那老虎布偶睫毛动了动。
“虎崽？”
没有动静，可这字他是认得的，与他字迹一样，是他教的，为了方便虎崽模仿他字迹替他上学堂。
所以他是白白哭了半晌！
脸上泪水都还没干，他恶狠狠地在老虎布偶上蹭脸，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他看向那雪白的帽子，知是误会了傅林尤，可又觉得没那么巧合，虎崽虽然还在，但终究是说来了怪东西。
他埋头装着死，不想去开门，可门却开了，他惊讶地看过去，竟是二哥卫明帧。
“刚时祺来报信说你被傅林尤惹哭了，他人呢？怎么弄你了？”
卫明帧几步走到床边，捏着卫明佑肉脸仔细看了看，是哭过，眼睛都肿了。
他表情严肃了几分，“打架了还是拌嘴了？”
“没，没事。”卫明佑拍开他二哥的手，他心虚地躲开视线。“小孩子的事你别管。”
“哟，还小孩呢？也不知羞。”他上下打量了眼卫明佑，没看出有什么伤，当即就准备离开，脚尖都往门外转了才想起母亲的任务，“要不要今晚我陪你睡？”
“不要！”卫明佑嫌弃的明显，四肢张开，呈大字形霸占了整张床。“你自己睡去吧，两个人挤得慌。”
“啧，也不知道谁小时候天天粘着要与我和大哥睡。”
卫明帧本就没打算留下，但看卫明佑那嫌弃的表情牙痒痒，伸手狠狠揪了把他那脸颊肉才离开。
卫明佑气得挥手去打他，被他灵活躲过了，几步跑了出去还不关门！
秋风顺着大张的门吹进房间，卫明佑打了给冷颤，也不知时祺是去送卫明帧了还是什么不在岗，他只好自己起身去关门。
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下，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黑影从门口缓缓移进。
他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后退了两步，又试探地喊了一声，“二哥？”
“是我。”
傅林尤走进房间，还顺手关了门。
“你怎么又来了？！”
“你没哭了，很好。”他没回答卫明佑的问题，甚至自顾自地往里间走，直接坐在了那木床上，
“我陪你一起睡。”
“什么？”
卫明佑没来的及阻止，傻眼地看着傅林尤正在解外衫的手，他楞了半会儿，傅林尤都已经脱了外衫了！
卫明佑连忙上前抓住握上傅林尤的手，“谁说要一起睡了？你应该去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可是，”傅林尤脸上露出疑惑，“我今日来，本就是为了陪你睡觉的，你说要哥哥陪着睡。“
他站起身，用手比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又补充道，“我比你高，是哥哥。你太矮了，比紫衣白衣都矮。”
“我，”卫明佑脸瞬间通红，傅林尤口中的白衣服指的就是洛抒，他故来爱穿白衣，说是能勾小姑娘，可年龄实打实地比卫明佑大了整整一岁。
“我不矮，我只是还没开始长，我兄长可比你还高几个头。而且我也不用人陪我睡！”
“你会哭。”傅林尤摇摇头，“很吵，你哭湿了你母亲两条手绢。”
傅林尤露出嫌弃的表情，见卫明佑似乎有些生气，嫌弃的表情又转瞬即逝，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我，”卫明佑刚想反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让人陪着睡觉了，但想起刚刚二哥的话，他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年生久远画面。
他看看床脚的虎耳帽，恍然大悟，傅林尤说的应该是他长兄被陛下赐官，进京赴职那次，母亲当时舍不得兄长去那么远，便带上他一起去送兄长……
那他确实是见过傅林尤的！
当时兄长颇受圣上赏识，他和母亲也受邀去了宫宴，圣上看他还算聪明伶俐，给了个去竟选皇子伴读的机会，几个皇子共十六个位置，他都没考上半个，反而是哭出了名——他哭湿了好几位皇子的衣衫。
现在想想，也是皇子们那时年岁都还不大，不然就他那个闹法，早被下令扔出宫外了。
想到这，他也没管傅林尤还赖在他床上，忙脱了鞋袜也上去。
神神秘秘关了床幔。
“那你之前说的我的虎耳，是指这个帽子吗？”
他当年进京时正值冬日，这虎耳帽他几乎就没取下过，每日换着花样的戴各种虎帽，又生得白嫩，帽子大多都偏白色。
“嗯，白色的，好看，”他拿起床角的帽子，戴在卫明佑头上，大小刚好合适，“你突然变大了，我便找人重新做了一顶。”
“突然变大…”卫明佑眼珠转了转，摸摸帽子垂下来的两个毛球，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又没心没肺起来扬起笑脸，他就说，他这秘密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倒是这傅林尤，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都说疯傻了。
这脑子……
确实是有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