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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   一阵风过,卷起三三两两的落叶。
      渐近的深秋,染得满院绿意尽成金黄。
      “天凉好个秋……”呢喃声自檀口幽幽吐出。伴随着竹帚扫过青石地的“唰唰”声。
      “卜”地,后脑勺已中暗算。
      “谁?!”似是响应秋日的天干物燥,因被莫名偷袭而燃起的怒气已爆出噼啪火星。丫头打扮的段吟初猛得转过身。
      想她堂堂岚泠暗使,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好歹也是岚泠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现在被逼得要窝在聂府扫地,已经快要让她呕血三升了。再加上……
      “是我。”同样脸上蒙着□□的莫然,生怕属下没有认出自己,一径地挤眉弄眼。
      唉,她也想装扮成花容月貌的样子啊。
      可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她只好应允段吟初将按着府里一名丫鬟的脸容,将她变得平平无奇——街上随便一瞄就有一大把的那种。
      段吟初很无力地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才重新将目光转到自家教主身上。“属下认得帮主。”所以,不要再对着她撇眉毛咧嘴巴了啦!
      哦,为什么她没有和明皇调换任务呢?至少这样她就不必站在这里握扫把,也不必看到莫然为了那个聂怀谷穿着粗布衣裳,捧着一盆脏衣服的傻呆呆的样子了……
      想来真是要心脏衰弱。
      她的教主,不是向来不肯亏待自己的吗?坚持身为美女,就要有美女的原则——务必时时刻刻维持美女应有的完美仪容。为什么现在为了个男人……
      还当她与明皇是普通的平价劳工来使唤。害她们一个要以“卖身葬……”的烂理由混入聂府,一边出卖劳力,一边紧迫盯人。一个要化身“飞毛腿”兼“满天飞”,打听锦衣卫与官兵动态,还要随时给点假消息,好让他们不会发现他们这些“朝廷钦犯”的“窝藏点”。——这种事,以往只要吩咐手下去做就行了。
      早知道,应该多带些教众来中原。
      不,早知道,她们死也不会跑来中原,然后与莫然来个“喜相逢”!
      “怎么就你在这儿,红尘呢?”莫然张望四周。明明红尘是跟随在吟初身边的,不知为什么,忽然不见了踪影。
      “属下派她呆在书房里探听消息——方才总管引了杨哲过来。”
      想到要窝在梁上,连大气都不能出,直到他们谈完事情离开。段吟初就觉得浑身筋骨酸痛。宁愿躲在这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落叶。
      反正,特权不用,过期也会作废的。所以就很心安理得地推给手下去做喽。
      “难怪我一走近书房,就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不过杨哲来,难道是查到我们的落脚处?”
      段吟初低下头思索。“应该不至于吧?萧明皇不是这么容易露底的啊。再说,现在这件事情应该还不是聂怀谷的首要大事吧?毕竟,索乐天落在政敌手里,等于被抓住半柄把柄。”怎么说,也应该先处理“正事”吧?
      莫然眯起眼,语气变得有些危险。“你的意思是说——你教主我,不是首、要、大、事?!”
      哼,该死了!
      先是不敌那张金灿灿的龙椅,现在尽然连索乐天那只熊都比她重要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常理来推断而已。
      段吟初在心里很小声很小声地哀叹:情场失意的女人果然比较难弄。
      她还是宁愿莫然至今仍躲在房里哭,反正她不在,听不到那种“可以把人逼疯”的魔音。那样至少她会轻松一点,比较不痛苦一些。
      可是,就是那次席红泪和莫然“密谈”之后,莫然就突然变得更恐怖起来——喔,是突然“振作”起来!
      先是忽然有了听她“汇报”的雅兴,然后就笑眯眯地提出要来聂府的“提议”。
      虽然当时她好像有被雷劈中的感觉,但还不至于傻到以为那个仅仅是个“提议”而已。而其他人只是耸耸肩,神水宫苏护法还抚着额头说了一句:“……有雷大家一起劈的感觉真好……”
      如果早知道会有那种雷,她绝对不会回去挨劈的好不好。难怪萧明皇一出门就好像丢了一样,据说好几天都没回去。
      不知道席红泪和莫然说了什么。就知道她不是好人!
      好水深火热啊!
      “到底要怎样才能接近聂怀谷啊?”莫然挫败。他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呆在“闲人免入”的书房。害她空有计策,却连着三天见不到聂怀谷。
      双肩垮下,直瞪着怀里木盆盛着的脏衣服。
      她没有抱着脏衣服,睹物思人的情怀啊。
      她只想把聂怀谷掳走而已。
      “……那个,”段吟初忽然指着远处的人影——是个丫鬟,捧着茶水,往书房去,“好奇怪,聂怀谷让人送茶去书房呢。”是杨哲要喝的吗?
      “啪”的击掌声,引她回头——呃,为什么她家教主一脸兴奋的表情?
      而她只觉得一阵巨寒?

      午后煦暖阳光自窗户透入。
      光线中,微微尘芥浮沉。带着暖意的檀香,袅袅,氤氲睡意。
      “……反正,不管怎样,都找不到那些通缉要犯啊。”综上所述,杨哲做出结论。
      好奇怪,那个丫头就好像突然从世上消失了。不论他怎么查,怎么找,怎么翻,都没有她的行踪。倒是好几次得了错误消息,搞出乌龙事件。
      “连江湖‘菊池’都没有消息吗?”聂怀谷皱了眉头,探手向桌前——一支精致凤钗静静躺在紫檀桌面。
      凤橼中含的明珠,在阳光映射下,散出璀璨光晕。
      凤翅振振。
      杨哲也皱眉。“其实,‘菊池’都不接与朝廷有关的生意——之前有消息流过来,是因为云隐公主与夏驸马与‘菊池’当家有些交情,不过是闲谈间得知罢了。要真差遣他们,下官力有不待。”
      聂怀谷怔怔。
      云隐公主与驸马?深宫内院的人,怎会和江湖上帮派结交?而江湖人士又怎么肯与皇亲国戚攀交?
      若说夏驸马,倒还不算太过。但养在深宫的公主,又怎会……
      “更奇怪的,还有呢。”杨哲挠挠头,“这段日子,我细心‘观察’清河公主,竟然发现,她有眼线在宫外。”
      “宫外?”
      “你也觉得奇怪吧?若说宫内人人各怀疑心,要防那些牛鬼蛇神,有眼线在宫内,实属稀松平常,不算什么。可是,派布眼线在宫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要不是这次你要我盯着,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她,查的是谁?”语气淡淡,并不放在心上。仿佛是为了回应杨哲,给一点点反应。
      将凤钗凑到鼻尖。
      好似还沾染有她的暗香。
      “还未查出。公主并不与他们接头,只是有蛛丝马迹。”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爷,茶来了。”
      “进来。”
      门推开,青衣女婢奉茶而入。
      “你要的茶。”聂怀谷没好气。真是,跑来说这么一大堆,要他查的莫然的下落,却没有。——干吗还要给他茶喝?!
      杨哲也郁闷。“不是喝你两口茶,也要先建功立业吧?”
      拨开茶叶。清冽的茶水,浅浅啜入口中。香气令人为之一振。
      婢女转身。
      “等等!”疾出的手,闪电般抓住她皓腕。
      青色衣袖,荡出盈盈弧线。令他有片刻失神。
      聂怀谷眯起眼,上下打量眼前平平无奇的脸蛋。“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帝女花香?”
      “回老爷……”瑟瑟的眼神,似是被他吓到,“是因为奴婢身上有这个香囊吧?”纤纤的指尖,拈起腰间白色绣囊,递到他鼻尖。
      果然是帝女花的香味。
      脸色一黯。手,不由自主地送开。
      “你是不是被那小丫头搞得草木皆兵啊?”杨哲翻白眼。“这个明明是你家的婢女——我都见过好几次了!”
      “……是我太疑心……”
      “哐——”话音被瓷器破碎的声音打断。
      “这茶……”扑软的身体,倒在椅子上。已经晕过去。
      “……有毒。”软软的,带着笑意的嗓音自她口中吐出,好意地将杨哲未完的话补充完整。
      “什么人?!”高举的掌,凌厉击下,却只是将她推开几步。
      没有内力?!——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手掌。
      “你也中了我的毒。”翻手,撕下脸上面具。苍白脸容有些消瘦,更衬得一双杏眸灿灿,有憧憧水光。
      “……是那个香囊?”他醒悟。暗暗运功——好像除了失去内力,并没有别的大碍。
      莫然不答,只是低语:“你只能凭香气认出我么?”心中有些失落。闷闷的。
      虽然是她布的局,料他会因香气发现破绽。但,心中仍是不甘心的。
      他记得的,只是她的体香?如果有一天,她没有了这香味,或是她用了浓烈的香料,是不是,他不会认得她?
      哀怨哦……
      “你是我的香囊。”像是在重申所有权,举起手中凤钗,插在她发髻。
      那支凤钗,曾停留在她发间。
      也曾在他臂上留下伤口。
      亦在这段日子陪伴他身侧。
      如今终于又回到她头上。
      却只换来她冷冷地一瞥——骗子!
      仰头,冲着梁上。“红尘,帮我把这男人扛回去!”
      哼,刚才看他一掌劈下来,也不知道出来挡一挡。要不是聂怀谷已内力全失,恐怕她们接下来可以选拔新任教主了!
      不肖属下!

      “……也不怎么样嘛。”瞪视半晌,不欣赏的语调自霍御风口中传出,转身步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兀自喃喃,“还不是一张嘴,一只鼻子。没什么特别。”
      有句话没说出——还有只眼是瞎的!
      并非看不起伤残人士,只是这男人教教主这般伤心,实在讨厌!
      若非教主非他不要,一定连他另一只眼也废了。
      “若是没有鼻子,两张嘴,恐怕莫然也不会答应吧。”靡月失笑。
      坐在正中的聂怀谷只有苦笑的份儿,手中的茶在他被搁在这里任众人打量老半天后,早就凉透了。
      是的,众人——除了这两名男子外,另有四名女子。
      其中,他只见过席红泪一次。而另有两名,似是曾易容混在他府中,其中更有一个是将他扛来的人,只是现在也分不清了。
      但,有志一同的,她们看他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善”,脸色也很臭。
      不论怎么样,现在他绝对不敢小看女子的本事了。因为女人决定下手的时候,绝对比男人要快得多,也狠得多。
      如果他早一点领悟这个道理的话,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的。
      “莫然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苏謇语简直有些晕倒,却在看到自家教主在点头,脸色更难看,“新手上路,就挑根硬骨头来啃——完蛋了!”
      眼有精光,神色自若,气韵内敛。不是简单人物。
      “而且权顷朝野,计谋无双。”段吟初补充,却是夸赞的语气。
      教主真是好眼光,一挑就挑个“奸雄”回来——她是应该赞美莫然眼光之好?还是为莫然未来崎岖情路哀叹?
      到时惨的还是她们这些作人家属下的。
      螓首不由摇了又摇,还叹一口气。前途堪舆啊。
      “而且还很重……”红尘的低哝声中隐隐有郁闷的语调。她只是在梁上偷听而已,为什么会变成卖苦力的,要负责扛个大男人回来?!
      聂怀谷扬起半边眉:“请问各位,把下官请来到底所为何事?”不是为了让他们尽情评论一番吧?
      这样费尽心计,混入聂府,把他抓到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鬼地方。他自问不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又不是多长一个鼻子的奇怪的人,用得着吗?这样群群地死瞪着他,恶寒哦……
      靡月踏上半步,温文儒雅的脸上满是笑意:“舍妹鲁莽,不敬之处还请聂公子海涵。只是在下这作大哥的,对公子尚有不情之请。”
      “即是不情之请,阁下还是免开尊口——不过令妹是哪位啊?”说了半天,到底谁是他妹妹啊?
      “舍妹莫然,相信公子有印象。”哎呀呀,忘记说了哦。
      “印象?当然有、印、象!”那个对他下毒下得这么顺手的女子,他一、定、会、记、得!他实在不想这样咬牙切齿的,也在提醒自己“气度气度”。
      可是可是……
      他很确定他会记得莫然一辈子的!
      但,那个小女人为他花那样多心思,让他心里有一点点一点点甜意。
      这样轻飘飘的感觉令他心中些微怒意无踪无影。

      “这么辛苦把他弄来,不会就是为了囚禁他吧?”仰头喝下杯中酒,席红泪横她一眼,冰冷的星眸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将聂怀谷弄来,却数日不见莫然动静,只一味将他囚于房中。
      闷煞他们这些等着看好戏的人。
      这小丫头向来任性骄纵,现在竟也有了裹足不前的时候啊。
      没有回答。莫然只是低头坐在窗前,望着窗下淙淙河流。
      席红泪的脸色变得有些僵。“你……不会真的想关他一辈子吧?”要命,聂怀谷好歹是朝廷的人,不说权顷朝野,也是举足轻重。
      神水宫向来不怕麻烦,但这次的麻烦却未免来得莫名其妙、不清不楚了。
      而通缉要犯的首席一定是留给莫然和她席红泪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半晌,莫然抬起头,无助地看着她,盈盈大眼看来如雾般迷茫。“虽然我把他抓来了,可是我能怎么做呢?怎样才能让他忘记清河,忘记他的霸业?怎样才能让他爱上我?——我爹好像是很疼我,可他死得早,我只有很少的印象。我娘,为了爹的死,离我而去。靡月他早早去了中原,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妹妹。”
      “那霍先生和你的明皇暗使呢?”
      “要不是我是他们的教主,早被乱棍打死了。”
      原来还有些自知之明哦。斜斜瞥她一眼。“若你不是莫然,恐怕有很多人想用乱棍打死你。”——例如她席红泪。
      小小头颅又拨回窗外。“怎么样才能让他爱上我。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可是,我想不出来。”
      席红泪轻轻叹一口气。执杯的手停顿下,眉头微微皱一下。
      靠,有完没完啊。先是哭得让所有人都抓狂,再郁闷得让她接受不了。
      不要一下子唯我独尊,一下子又妄自菲薄吧。
      “你长得不错啊。”
      “那清河也长得不错啊。”
      “你是堂堂岚泠教的教主。”
      “那人家还是公主咧。”
      “你的轻功绝顶,暗器无双,精通用药用毒。”
      “那又没有用。”
      靠,还有完没完啊……
      样貌地位武功都没有用?什么事这么难啊?那只是个男人好不好?就像有些男人以金钱、权势豢养女人一样,她也可以以同样的方法来豢养聂怀谷啊。
      让他知道岚泠教的厉害,心生恐惧。用荣华富贵困住他。或用自身如花美貌令他迷恋。那么多的方法,只要令聂怀谷的心屈服,折断他的羽翼,便可以让他没有回头的机会。不过,看来这些在莫然眼中都不是好方法。
      “……那什么是有用的啊?”所有的优势都被莫然否定了,她真的很好奇。
      “一个当皇帝的爹。”最大的错误。心痛啊。
      “是,然后你就可以代替清河公主嫁给聂怀谷,再在他谋反时成为第一个为皇帝‘尽忠’的炮灰。”席红泪翻个白眼。
      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会掩饰啊。平时叫她多看书也不听。
      可怜兮兮的眼神再度出现,好似被主人遗弃的小小狗。
      席红泪禁不住又叹气。“只要你不要当他是爱人,我敢保证,你会有上千种方法达到目的。”
      “我要他爱上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好像一种宣誓。
      “爱上了也可以变心的——爱情,原本就是不牢靠的东西。到时,你要怎么办?”席红泪气结,“你以为,真的可以像戏文里那样海枯石烂吗?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想这些情情爱爱的比较实在。”
      莫然很有求知欲望地凑过来:“你的意思是……”
      “只要他能留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若他爱上你,当然会很好。即使不,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么。反正他是你的就是了。——换言之,威逼利诱,断他后路,让他离开你就活不下去。”解释完毕。
      好……震撼!莫然张大嘴,一时接受不了“军师”的说法。悄悄咽了口口水,“红泪,其实你一直都有在偷偷想怎样凌虐男人吧?”
      好恐怖,和她的想法差好远……
      “呵啦”——手里的酒杯变成碎片,席红泪的眼中开始放冷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现在就去‘凌虐’聂怀谷。”
      “红泪,你是在报复我刚才说的话吗?”被冷箭扎得满头包的莫然问。
      “是。”决不迟疑的回答。
      “……其实,我只是打算先□□他啦。”所以,暂时还没有打算用红泪那种“可怕”的方法。
      持续放冷箭中的眼,上下扫视了一遍她已经发育得很好的身子。“很多女人都以为用自己的身子可以换来爱情——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想法。”
      蠢!
      “……就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所以想从最‘普遍’的先试起。”很实在,也很没有大脑的解释。
      “最普遍,也是成功率最低的方法。否则你以为什么是‘使乱终弃’?你又没有比别的女人多一、两个‘部件’。在你身上得到的,在任何女人身上都可以。还是,你以为那个奸臣会抱着你的大腿,喊着要负责之类的鬼话?”直接而冷静地粉碎莫然的梦想,“当然,如果你觊觎他的身体,本着‘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想法的话,我会说,放手去干吧!”
      “我很迷惘……”
      “看得出来。”
      “我很无助……”
      “很明显。”
      “你说……”
      “没错。”
      咬着唇,莫然心中展开天人交战——红泪的方法听起来直接而且有效。可是那样激进的做法,会不会让聂怀谷讨厌她?而且……她很想看看他爱上她的样子。
      很想看看他用温柔的眼神看她的样子。
      很想听他亲口说出对她的感情和将来的承诺。所以,不想被讨厌。
      不过,要是按照她的原计划,一定会失败的吧?
      不想被讨厌……
      也不想失败……
      呜,好难。
      “想想他打你的那一掌。”凉凉的语调穿入莫然的耳朵。
      “好痛!好恨!”莫然尤有余恨。
      “所以?”
      “给他死!”被提醒后记起往事的莫然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拳头,一举定下聂怀谷的生死。
      “恩,正确决定。”
      “红泪,”莫然的手搭上她的肩,“你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总是在我想不通的时候,给我最好的提议!”熊熊的火炎再度腾起,干劲十足。
      “没关系——你就放手大干一场吧。”为了应景,席红泪的身后似乎也燃起烈炎。“——不过,我对你的这些建议,希望你不要泄露给别人。”例如萧雩琪段吟初莫靡月霍御风。
      “当然,这是我们的秘密。”
      一狼一狈各自满意地点点头,为该次密谋画下圆满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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