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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什么声音,吵死了。“闻书,闻书,让他们别吵了。”闭眼浑浑噩噩地喊道,那唰唰声终于停了,翻身继续补眠,今天的床好硬。
      “你每天都睡到什么时候?”突兀的男声,把瞌睡赶跑了,睁眼看着眼前的十四,有些怔忡。是了,昨天这家伙把我掳来侍候他的。
      “睡到自然醒。”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唔,昨晚没洗澡,现在感觉身上粘粘的。
      “我饿了。”十四又是一脸无辜样。我又不是厨娘,怎么老是跟我说这句。
      “没东西我也没法煮。”我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碗,向殿外井边走去。他之前打了桶水,我用茶碗舀了井水漱口,再将怀中的帕子沾湿擦脸,这时候要是能洗个头就好了。这家伙怎么还在?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转头问他。
      “我饿了。”又是这句。
      “那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歪着问他。
      “这有蛇,你给我煮汤吃。”说完,他举着手中绿油油的东西。
      “天啊!哦!不不不,你,你把它拿开,拿开,快拿开!”我跳得老远。天知道,我能来这里,都是拜“小青”所赐。
      他闻言,把那软呼呼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双手空出,眼看那绿油油咻咻远去,身上的鸡皮疙瘩才好了些,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这绿油油该不会是我上辈子遇见的“小青”吧。
      眼前人往前欲靠近我,我又跳得老远,“把手给我洗干净,快!”十四难得配合地洗了手,“把桶里的水倒掉,再提桶上来。”他照做。“再洗手。”他又照做。终于,感觉不那么排斥了。
      “这样可以了么?”他询问。
      “最好再洗一遍。”虽然我没想他会这么做,但还是说出我心里想的。只见他把桶里的水倒掉,又提了半桶上来,挽起衣袖,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得一尘不染。心里的厌恶所剩无几了。
      “你等着,我给你找果子吃。”说完,他便想离去。
      “等等,再帮我提桶水,我去烧炉子。”当我起好炉子时,院里已经没有人影,只有井边满满的一桶井水。
      没多久,十四回来了,前袍卷起,袍里多了些水果,咦,竟然还有樱桃。我把果子洗净放在茶碗里,唔,不酸,尾味还微甜。
      “以后我要把自己的院子种满茉莉和樱桃,然后欣赏着樱桃泡茉莉。”边吃边打算。
      “听九哥说,你喜欢用茉莉泡茶。”他咬了口形状似梨的果子问。
      “嗯,十三每年都会盆茉莉给我,小十六的院子里都摆了好多。”我回答他。
      “哼,你若要,我送一院子都成。”他微慎。
      “你懂什么,那是十三送我的礼物,礼轻情意重。”我撇嘴。
      “我不懂,你找懂的去。”他起身走开。
      “我倒想走来着,是你把我拐来了,快把我送回去。”朝着他的背影喊叫。他不理我,兀自在殿内提了把弓,在殿外的靶子上练了起来。
      肚子不饿了,他又不理我,无聊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手被他抓住,眼微眯:“你去哪?”敢情这句话是我和他重复得最多的一句?
      “这里应该不会就只有这座观德殿吧,我去看看还有别的殿没有。”我回他。
      “不许去。”他口气强硬。
      “我偏去。”凭什么命令我?两人互瞪眼。
      “爷,奴才给你送衣服来了。”尖细的突然响起,我又吓了一跳,上次是小德子,这次又是。。。
      “给她,滚。”十四头也不回地继续拉弓瞄靶。
      “呃,奴才小顺子给。。。给您请安,这是十四爷的换洗衣裳,还有些干粮。”原来他叫小顺子,看来是十四的近侍太监,他定是瞧我一身男装,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谢谢你。”我接过东西,朝他善意微笑。小顺子跟小德子一样,也是一脸惶恐:“不敢不敢。”眼里多了些疑惑。
      “我是女的。”我回答了她眼里的疑惑。我看到了他明显松了口气,呵,他以为他的主子是个断袖呢。
      “还不滚。”十四怒斥。小顺子气都不敢出,连走带跑地滚了。看来,这小顺子没少受这霸王的气。拿着东西,放到殿里的炕上,是两套衣服,还有一大包的馒头。拿起一件衣服,好大件,唉,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唔,如果某人愿意配合,也许,可以的?
      走到殿外的人身后,此刻他已把上衣脱去,露出结实的肌肉,十四与十三的个子差不多,但十三瘦削,十四却较壮实,单看那肩膀的宽度,岂码比十三多半掌宽,背上也较肉圆。不知前面是不是胸肌块块呢?
      许是他感觉身后有人,立刻转身,那胸前的伟岸回答了我刚才的疑问。盯着他的上身,评估着哪块是腹肌肉,哪块是胸肌肉,应该做了很多运动才能成有这样的完美肌肉吧。发现他在看我,忽略他眼中的诧异,盯着他问:“流了那么多汗,你洗洗换身干净衣裳?”我相信此刻自己的眼神是毫无杂念的,至少看起来应该是。
      他点头,我告诉他,殿里左偏厅有个澡盆,我搬不动,他便轻而易举地澡盆提到了井边,我用井水仔细冲洗澡盆,直至感觉彻底洗净了,才让他把空盆放回殿内,然后他很自觉地提井水往澡盆里倒。趁着他在殿里洗澡,我在殿外井边就着水桶,放下细丝,将半头扎进水里,哇,好舒服。冰冰凉凉的,指腹轻按头皮,不稍会儿,另一双大手深入发丛间,细按发根处,“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洗洗换衣裳,我看,是你自己想洗澡吧。”取笑的声音由头上响起。
      我默认。起身将发丝拧干,向他微笑,“那你愿意帮我再提几桶水吗?”
      “我听九哥说,有次十六弟犯倔折腾到半夜,你硬是半夜了还坚持洗澡,隔天就受了风寒。”他边提水,边说道。
      “嗯,不洗澡,我睡不着。”奇怪,那昨晚怎么睡得下?嗯,应该是被吓的,吓得睡着了。

      关上殿门,扣上门栓,确定殿内没有其它入口后,才将衣服除去,将脱去的上衣包住湿发裹起盘在头上,泡进澡盆中。哇,一个字,爽!将一身的疲惫洗涤,欲起身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原本的衣服此刻包裹着头发,已经被头发吸附得湿了,哪还有换洗的衣服。眼角撇到炕上十四的衣服,没办法,尺寸大总比没衣服穿好吧。起身,用小顺子拿来的细巾擦干,套上了十四的另一身干净衣服。
      太大了,殿内没有镜子,但上衣已经快到膝盖了,我把裤子折了好几叠,才勉强看到自己的的脚,唉,这是我这辈子最邋遢的一副样子。走出殿门,十四在廊下乘凉,转头见我如此装束,有些忍俊不禁,口中喃喃,“赶明让小顺子拿几套女装来。”
      “女装?还几套?”我瞪着他,“十四爷,你不打算把我送回去了么?”
      “不打算。”他继续闭眼乘凉。
      “那我明天就自个儿走回去。”本来想回他今天就自个儿走回去的,但细看自己的此等装束,还是等明天衣服干了,再穿自己的衣裳回去。思及此,便抱着他和我的衣服在井边洗衣去了。
      中午,我们吃着小顺子拿过来的馒头。
      下午,他又去猎了只野兔,仍是我洗净,他烤。
      晚上,我们把仅有的两张椅子搬到了殿外的空地上,坐在椅上观天闲侃。
      “四阿哥是你同母同胞的亲哥哥,怎么不见你跟他亲厚?”这个问题想不通,而且应该也是所有史学家都想知道的答案。
      “他对十三哥,比对我好。”他淡淡地开口。
      “也许因为十三额娘早走,所以他对十三有怜惜之情,多照顾他也无可厚非。”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出我的观点。
      “四哥从小是抱给佟佳娘娘养的,直到十岁才被送回额娘身边,所以四哥与额娘不亲。而我小从便是皇阿玛特旨在额娘身边长大,所以,额娘更疼我。也许,在四哥心里,佟佳娘娘更像是他的额娘吧。”他对着天空,说出他心里所想。
      是了,清朝早期为了避免后宫争储,皇子出生后均是交由奶娘或其它妃嫔抚养,比如,宜妃的第一子五阿哥便交于太后抚养,定妃的十二阿哥交由康熙的满蒙语启蒙老师、孝庄的家奴苏麻拉姑抚养,德妃的四阿哥在刚出生后,便交给了当时后宫地位最高的佟佳娘娘收养。养儿更甚生儿亲,所以,这些被他人养大的阿哥,自是不会跟自己的亲生额娘太亲厚的。
      但也有例外的,可能是康熙的子嗣太多,所以有些儿子多的妃嫔还是有机会抚养自己的孩子的,比如,宜妃的第二子小九,还有这眼前的十四,他们较其它皇阿哥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可以享受着亲生母亲的无尽关怀。
      还有一种例子就是,将年纪相仿失了抚养妃嫔的阿哥,送到年纪相仿的阿哥额娘身边,让一个嫔妃同时照顾两个年龄相差不多的孩子,比如,老十在生母钮祜禄氏去逝后,康熙将年幼的他交给宜妃同小九一起养,还有就是十三的额娘去后,康熙把他交给了德妃同十四一起养。

      看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不是用一两个字解释清楚的。也许十四不想再在这个节股眼上打转,换了个话题。
      “八哥说,你师傅是个能人。”我心里漏了一拍。这老八,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什么能人?”我转头看着他。
      “八哥说,能让四哥刮目相看的女子,必不是普通的。为了这句话,八嫂差点没跟八哥吵起来,后来,八嫂跑到宜娘娘那把你的祖宗八代都问了一遍,才安了心。”他嘴角弧起,仍是仰看天空。
      “我的祖宗不是跟她一样么?宜娘娘只需告诉她,我喜欢的是十三,她定是不会再瞎想了。难怪了。。。”我暗忖。
      “难怪什么?”他问。
      “难怪那日见到八福晋,没有传言中的泼辣呢。”看来她并没有把我当成想象中的情敌。我将那日在西山与小九、老八他们碰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见过李光地?”他急转头看我。
      “是呀,是个不拘泥的老头子。怎么了?”我被他的突如其来感觉哪里不对。
      “他是皇阿玛的近臣,而且跟八哥走得很近。”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该不会怕这老头儿搓合我跟八阿哥吧。”我笑他。见他一脸认真,怕是真被我说中了,我安慰他。
      “不会的,因为有八福晋在,没人能进得你八哥的门。”历史上老八可是只有一个福晋和两妾,再没有其它侧庶福晋的。
      “也是,你们郭络罗家的,都是醋坛子。”他感同身受。
      “我可不是。”我的解释有些奇怪。为何要向他解释?
      “哦。”他不置可否。
      享受着难得的安静,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又出声了,敢情这十四是个话痨,嘴巴不说话心里难受?
      “你知道哪个是北斗星么?”
      “知道。”我心里想,怎么了?
      “瞧,北边,那七颗非常亮的星星,列队像一个长柄勺子状的,就是北斗七星。万一你哪天迷了方向,它们可以帮你辨认,指示的方向,就是北方。”他伸出手指向北面,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真的有七个最亮的星星。
      “而且,北斗七星不但能够判断方向,还能指示不同的季节:例如,春天斗柄会指向东,夏天会指向南,秋天会指向西,冬天会指向北。”他又道。
      依稀他又说了些什么,反正应该很多,他说我听,困意渐渐习来,手肘撑着椅扶手,背靠着椅,迷迷糊糊睡去。
      今夜,仍是有股温暖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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