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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樊家庶子 ...

  •   许掩瞅见站在一旁的樊应秋与审岐,他随侍在魏侯身边时见过审岐,是乌桓大王子,另一人却很眼生,出现在芦苇山,不得不让许掩警惕。

      “大王子。”许掩对审岐拱手。

      审岐知晓许掩是魏军有名的将领,颇受魏侯看重,不敢在对方面前拿乔。

      “许将军,幸会幸会。”

      许掩视线移向樊应秋,他站在审岐边上,“请问这位先生是何人?”

      “噢。”审岐说:“他是我的幕僚,叫樊应秋,平时帮着我处理一些文书。许将军知道,我是个粗人,文书类的东西不会,就请人帮忙看。”

      许掩被樊应秋的姓氏吸引,抬眸打量他,“你姓樊……”

      樊应秋大大方方任他打量,在许掩锐利的目光下毫不怯场,“正是,在下姓樊,名应秋。”

      许掩问:“你与京城樊家什么关系?”

      樊应秋,“并无关系。”

      樊家之前权倾朝野,一手扶持疯帝高闵当傀儡皇帝,在针对是否开城向魏侯投降的事情上,与其余世家发生剧烈冲突。世家联合起来,围剿樊氏一派势力,樊家上下被斩杀殆尽,可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

      许掩还想接着盘问,唐颖出来说:“许将军,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刺客红着眼冲过来,刀子就要往我们身上砍,幸好这位公子一箭杀了刺客。”

      她脸红彤彤瞟向樊应秋,樊应秋温文尔雅,正是她喜欢的翩翩君子类型,她柔声道:“谢谢公子相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必客气。

      许掩冷眼瞧着樊应秋,觉得这人假模假样,突兀出现在芦苇山,里头肯定有问题。

      毫不客气问道:“樊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芦苇山,又恰巧碰见刺客?”

      樊应秋回答:“大王子听说芦苇寺香火旺,想着来上香拜佛,上完香,我陪大王子到处走走,听到一阵厮杀声,才跑过来看看。”

      许掩打量他手里的弓箭,质疑,“出来上香带着弓箭?”

      审岐见不得许掩像审问犯人一样问樊应秋,讥讽道:“许将军,我们草原人出门都有带武器的习惯,樊先生手里的弓箭是我交给他用的,你该不会怀疑我与刺客有瓜葛,故意带着弓箭上山贼喊捉贼!”

      许掩并不怀疑审岐,对方还没有这种城府,自始至终他不相信的人是樊应秋,光是姓樊,就足够引起警惕。

      不过现在并不是盘问樊应秋的好时机,等回宫,他会把樊应秋的事禀告给君侯,由君侯定夺。

      这边在唇枪舌战,另一边,斩妖剑回到宁长庚手上,宁长庚突然把剑对着合漪。

      “你想干嘛!”唐颖看见这一幕,大叫出声,她的叫声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许掩清楚宁长庚一直想杀合漪,刚入京时,宁长庚便请求君侯,希望君侯可以杀了合漪。君侯把此事交由他办理,他第一眼看见合漪,无法对合漪下手,后来君侯把合漪带走。

      君侯不愿杀合漪,许掩以为宁长庚迫于君侯的压力,会打消想法,他竟然还要杀掉合漪。难道天师的职责真那么重要,遇见妖孽非得除去,不管对方有没有害过人。

      他走到合漪前面,挡住斩妖剑,剑尖离他的喉咙只有一指的距离。

      “宁长庚,把剑收起来。”

      宁长庚沉默良久,许掩与他对峙着,宁长庚把斩妖剑移开,剑对着的方向变成了樊应秋。

      审岐与樊应秋站在一块,误以为宁长庚拿剑对着自己,他并不知道宁长庚是个天师,怒道:“小子,你想找死吗?在草原上可没人敢拿武器对着我,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

      宁长庚不管他的叫嚣,直勾勾盯着樊应秋,樊应秋被他盯着,一惯的笑容消失,神色透着冷意。

      审岐见宁长庚还用剑对着自己,拔出腰间佩刀,“你还敢瞪着我,今天让爷教教你怎么做人。”

      许掩不想让宁长庚与审岐发生冲突,审岐是乌桓使者,过来参加自家君侯登基大典,毕竟是客人,他劝道:“不要冲动,先把剑收起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

      宁长庚收回斩妖剑,剑身入鞘,不打一声招呼转身走开。

      审岐冷哼,“小白脸,净会装腔作势,有种真的跟我打一场。”

      樊应秋安抚他,“大王子莫气,你是魏侯的客人,魏侯部下对你不敬,可以跟魏侯讲明一下。”

      审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没错,我可是代表乌桓特意过来京城,带着诚意而来。现在有人对我不敬,魏侯要是不给我个说法,那就是看不起我,往大了讲,也是看不起乌桓。”

      他转动着眼珠子,心里想该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让魏侯给他补偿。

      许掩懒得看审岐异想天开的模样,他跟容慧说:“我先护送你们回宫。”

      容慧经历刺杀,目睹血腥场面,正需要回去好好修养。

      “走吧。”

      唐颖对樊应秋颇有好感,走之前,朝他挥了挥手。

      合漪深深看了樊应秋一眼,宁长庚方才把剑对向樊应秋,绝不是偶然,看来樊应秋身上确实有古怪。

      樊应秋唇边浮起一丝浅笑,回应合漪的注视。

      晚上,拓拔韬在中安宫陪妻子用餐,容慧今天受到惊吓,作为丈夫,拓拔韬暂且放下公务,先陪伴容慧,夫妻两人享受脉脉温情。

      容慧送拓拔韬出门,许掩在门外等候多时,他要向拓拔韬汇报关于刺客的事。

      “君侯,经过验明正身,刺客像是边关人士,是胡人与汉人的混血。”

      “哦。”拓拔韬背着手,冷笑,“乌桓贼心不死,现任乌桓王是个雄主,有魄力有手腕,把一盘散沙的乌桓整合。

      当初,我父在时,曾预料乌桓会成为中原大敌,上书请求朝廷。他提出两条策略,一是严禁边关盐铁买卖,不让铁器流入乌桓;二是扶持柔然,同时分化乌桓内部,削弱乌桓实力。”

      许掩称赞,“老将军深谋远虑,这两道法子看似简单,对乌桓却很奏效。”

      “可惜……”拓拔韬说:“朝廷自大骄傲,并不把父亲的策略看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乌桓不过草原一蛮夷,哪里用得着提防。反而嘲笑我父,说他胆子小,竟然会害怕草原蛮子。”

      提起往事,拓拔韬忿然,“一群目光短浅的硕鼠,他们高居庙堂之上,哪里清楚乌桓部落内勇士无数,且人人善骑战。中原缺少马匹,一旦乌桓犯境,中原的步兵根本不是乌桓骑士的对手。”

      许掩征战多年,明白骑兵难得,尤其在战场上,一支强大的骑兵,可以发挥很多意想不到的作用。中原马少,马匹多为劣质,比不上草原良马。而草原上,成年男子基本人人善骑马,善弓箭,随随便便可以组成一队骑兵。

      “幸好草原环境恶劣,人口比中原少很多,不然这群草原蛮子说不定真的会占据中原。”许掩半开玩笑,“一想到若是以后他们占领中原,把上好良田用来种牧草,我们的子孙要披发左衽,我就算到了地底下都不得安宁。”

      “有我在一天,乌桓敢把手伸进中原,我就敢剁了他们的爪子。”拓拔韬冷哼,“我煌煌华夏,岂容这些宵小觊觎。”

      许掩拍了记马屁,“君侯神武,乌桓王到您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拓拔韬大笑,“都说你耿直,什么时候学会说漂亮话了。”

      许掩摸了摸脑袋,“属下实话实说。”

      “那个樊应秋,你有查到什么消息?”

      许掩,“他是樊家庶子,生母是樊氏家主的通房,生下他后没几年病逝。樊应秋自幼体弱多病,不受家中待见,可以说很不受宠,在樊府的地位,还比不上有头有脸的管事。

      樊家子嗣众多,像养蛊一样培养子嗣,谁更聪明更厉害,谁就可以得到重用。樊应秋这么多年,一直活的像个隐形人,各方面都很平庸,还曾因为得罪嫡兄,被赶到乡下的庄子去住了好几年。

      说来也是因祸得福,世家联合围剿樊家时,只有他在远离京城的乡下庄园,反而逃过一劫,捡回一条性命。”

      拓拔韬问:“樊应秋怎么搅合到审岐身边?”

      “樊家覆灭后,樊应秋得到消息,提前跑了。他跟着一个商队来到边关,又从边关悄悄潜入草原。

      审岐是乌桓大王子,却不受其父重视。樊应秋经人引荐,结识审岐,给他出谋划策,帮审岐赢得乌桓王欢心。审岐把樊应秋视为心腹,来京城特意带上他。”

      拓拔韬沉吟,“樊家是我的大敌,樊家的人我大致了解过,樊应秋确实被我忽略,若不是你提起,我都不知晓樊家还有这号人。”

      “不怪君侯没有注意到他,确实是此人从前完全不起眼。”

      “照你这么说,樊应秋理应平庸至极,可他既然能被审岐委以重任,去哪里都带着,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

      许掩道:“莫非他在樊家时,怕枪打出头鸟,故而不敢表现自己,特意藏拙。”

      拓拔韬摇了摇头,“我虽不喜欢樊家,但不得不承认,樊家对有才能的子嗣很重视。樊应秋若是真的有才,表现出来才是对他最有利,一味藏拙只会把他变成一个真的蠢人。”

      许掩深思,君侯说的有道理,“属下与樊应秋接触,发现此人甚是狡猾,若他蠢笨,这世上怕是没有聪明人。对了,君侯……”

      许掩想起一件事,“在调查樊应秋时,有个容易被人忽视的小细节,您可能不知道,樊应秋居然与高通同年同月同日生!”

      拓拔韬感兴趣地看过来,“继续说。”

      “他与高通虽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命运大为不同。高通是灵帝皇长子,他的母妃樊贵妃深受帝宠,母子俩极为尊贵。

      樊应秋的母亲是个丫鬟出身,连带着樊应秋一样地位卑贱。他与高通同一天降生,传到樊贵妃耳中,惹来樊贵妃不喜。”

      樊贵妃可是樊家崛起的重要人物,没有她独占圣宠,樊家还是京城不知名小家族。她不喜欢的人,樊家肯定不会重视,那岂不是故意惹樊贵妃不快。

      许掩猜测,“樊应秋会不会因为这样,才故意藏拙,怕引起樊贵妃注意,给自己带来麻烦。”

      拓拔韬随口道:“有可能。”

      其实樊应秋长大成人时,樊贵妃已经患上重病,缠绵病榻奄奄一息,哪有那个精神关注他。

      藏娇阁中,合漪学着鸟儿叫了几声,一只色彩斑斓的漂亮小鸟,从窗口飞进,落到他肩膀上。

      “彩羽。”合漪摸了摸小鸟脑袋。

      “合漪。”彩羽扬起尾巴,“想我了没?”

      合漪弹了下他的尾羽,“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个人?”

      “好啊,跟我之间不用客气,你要我打探谁。”

      “樊应秋。”合漪说:“他最近才进京,跟在乌桓大王子身边,我怀疑他与樊家有关系。”

      提起乌桓大王子,彩羽来劲了,在合漪肩膀跳动几圈,“你说的大王子是那个草原来的野蛮人,这人可讨厌了,他看见好看的姑娘就要调戏,在街上对女孩子们吹口哨。

      还有,他出门总是带着弓箭,上次我站在树上整理羽毛,他居然用箭吓我。我飞的快,没有被刺中,他说下次再见到我,要把我做成烤鸡。我明明是鸟妖,才不是鸡。”

      合漪轻抚彩羽羽毛,顺毛撸,“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彩羽是最厉害的鸟,不会变成烤鸡。”

      “哼,等我见到他,我一定要去啄他的脸。”

      “你在京城认识那么多禽类朋友,能不能让你的朋友们去打听樊应秋?”

      彩羽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准把他祖宗十八代打听出来。”

      它讨厌审岐,恨屋及乌,连带着审岐身边的人一块厌恶。审岐是个坏东西,跟他走的近的人,八成不是啥好人。

      “合漪。”彩羽用鸟喙轻轻啄了下他的侧脸,“你什么时候离开皇宫,我好想你,我们早点回去浮山好不好?”

      合漪按摩着彩羽的小脑瓜,彩羽舒服的爪爪开花,豆豆眼轻轻眯起。

      “快了……我很快就可以离开。”

      “很快是多快,是明天还是后天,你要提前告诉我,我得跟京城的朋友道别。”

      合漪幽幽的说:“等魏侯登基,皇宫换了新的主人,天下龙气有了新归属,他便可以得到解脱,灵魂不会再被束缚在九重宫阙中。”

      彩羽好奇问他,“谁可以得到解脱?”

      合漪笑了笑,“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彩羽不满地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只成年的鸟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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