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与美式》十五垚

23、番外

　　拿美番外1
　　来到美国后的第一个冬天，陆凝序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降温。

　　他拿出衣柜深处的羽绒服，穿上，背起包出门上课。

　　蒋泽买了早饭在公寓楼下等他一起上课，这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已经在上个礼拜不幸感冒，陆凝序刚接过早饭，蒋泽便扭头连打三个喷嚏。

　　“要纸吗？”陆凝序问。
　　蒋泽用手掌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匆忙的点着头。

　　就知道会这样，陆凝序伸手掏口袋，拿出一包餐巾纸，以及一张跟着被带出来的小纸条。

　　蒋泽一把拿走纸巾擦起了鼻涕，却看见地上缓缓飘落一张纸条。
　　他弯腰捡起，没看纸条上面的内容，递给陆凝序。

　　“这什么？”陆凝序没注意到这张从自己口袋里跑出来的纸条，蒋泽递给他时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有过一张纸条。

　　“你的东西你不知道？”蒋泽满口鼻音。
　　陆凝序将纸条打开，铺平在指间。

　　上面熟悉的字体，是世上唯一不用署名也能让陆凝序知道出自谁手的东西。
　　【好久不见，当你看见我的时候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冬天了，吃饱穿暖，不要感冒～】

　　也许是去年冬天的某天，杨煦趁他不注意塞进去的，他可能还幻想着他们一起打开这张纸条的情景。
　　那时候也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也许没有，但不妨碍他们一起打开这张纸条时的欣喜和动容。

　　陆凝序看完，将纸条折了又折，放回口袋里。
　　他心想，杨煦写下它时一定想不到他们没有第三个冬天了吧。

　　“你咋了？”蒋泽在陆凝序眼前挥了挥手，陆凝序这才回过神，说了句“没事”。
　　蒋泽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顺了陆凝序的意。

　　他认识陆凝序半年了，这个人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不会哭，不会难过，也极少笑。
　　有很多女生努力过，无一例外的在要联系方式这一步便宣告了失败。

　　蒋泽还以为陆凝序对恋爱不感兴趣，于是懂事的帮他挡掉了很多桃花。
　　但是他第一次听到“杨煦”这个名字是陆凝序亲口告诉他的。

　　那是2022年11月3日。
　　陆凝序回公寓时带了一个蛋糕。

　　“哟？今天谁生日啊？”蒋泽凑过来问，他将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有今天生日的人，况且谁有那么大排面让陆凝序为她准备蛋糕。

　　陆凝序没急着回答，而是将蛋糕拆开，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他闭上眼，静静地站在桌前，声音不大，“祝你生日快乐，所愿皆得。”

　　隔了大概十几秒，陆凝序才睁眼吹灭蜡烛。
　　他知道，杨煦许愿要许很久，他要祝他所有在意的人平平安安。

　　还不等蒋泽开口，陆凝序却头一次主动提起了他的从前。

　　“他叫杨煦，华籍西班牙裔，是我喜欢了很久的男生。”

　　-
　　2021年9月11日。
　　杨煦趴在桌上睡觉，闷热的天气让他烦躁，刚上完体育课，教室里哪怕开了空调也一点都不凉快，还伴随着夏天特有的汗味儿。

　　“你今天怎么焉儿了？”徐信炎坐回座位，瞅了一眼就知道旁边那人怎么回事了，但他偏偏不说，非要像普通朋友一样发问。

　　“热，不想动。”杨煦敷衍他一句。
　　徐信炎笑了笑，“行，你就硬挺吧，挺不下去了记得找爸爸我，我是不会嘲笑你男子汉大丈夫还哭的。”

　　自从陆凝序走后，杨煦有一段日子特别消沉，上课看似听的比谁都认真，其实知识一点也没进脑子。
　　之所以可以不被别人发现，也是因为老师对他的提问都能对答如流。

　　要说起来，这算是陆凝序留给他最后的礼物了。
　　因为想和陆凝序在一起，所以他用成绩做赌注，他不敢停下，只能往死里学。
　　现在的杨煦也算是挤身进入学霸的行列了。

　　不开心仅仅只是因为热吗？
　　想想就不可能。

　　杨煦撇过头，面对着墙壁，白色的瓷砖模糊倒映着他的五官。
　　他想着，美国现在应该是凌晨，陆凝序应该还在熟睡，他还没有意识到生日已经到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学业顺利。
　　杨煦看着瓷砖上自己的脸，默默送出了陆凝序生日中的第一份祝福。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也许真该试着放下了，也不要再想几年后陆凝序会不会回来，更不要每到半夜三更就想哭，坐起来抱着手机查找上海飞往美国的航班。

　　有几次，他真的在冲动之下购买了飞往美国的航班，他试着鼓起勇气去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面也好，知道对方过的不错就行。

　　可惜，他总在检票前反悔，然后眼睁睁看着飞机飞走。

　　既然他们没有在一起，那陆凝序的生活就与他无关，为什么想去窥见他的生活呢？
　　毕竟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我去看你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但你让我怎么办呢？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杨煦去了很多地方旅游，其中包括纽约和洛杉矶，但他没有去旧金山。

　　他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望着同一片天空。
　　但杨煦不会去见他，他是想来戒断的。

　　不过没有人会挑明杨煦的私心，这所谓戒断，不过是他怯懦的表现。

　　想离陆凝序近一点，但是又怕真的遇见了他。

　　2023年初，杨煦接生了一个新团，是Gstart的直系师弟团。
　　于是他去看了自己偶像带着自己师弟上的综艺，也因此看见了一段采访。

　　那位师弟一点也不像一位idol，在这个恋爱犯法的圈子里，居然没有办法保证他不谈恋爱。
　　镜头前两个人并肩坐着，杨煦发现那位师弟很少正脸面对镜头，眼神时不时往向鑫烁身上瞟。

　　“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暗恋，也不要害怕表达爱。爱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
　　杨煦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前的人说着话。

　　不要暗恋吗？可他已经勇敢过了。
　　为什么总有人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总觉得一切都可以闷在心里不需要倾诉，总是不相信自己和对方的爱呢？

　　杨煦垂下眼眸，他合上电脑，关了灯，窗外繁星点点，没有风声，静谧又安静，却显得他有些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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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