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不能致富》言壹

14、14

　　真相忽然摆在面前，琦桦心头涌出一种不真实的悬浮感，似梦似真，他已然分不清。

　　他只能感叹命运弄人，玛丽与孟寂无法与命运对抗，灵魂又不甘于此，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接下来的时间马斯特没有找过琦桦，琦桦也乐得清闲，捣鼓着自己捡来的垃圾，同时与056聊聊天。

　　不知霍莫在外面做着什么，琦桦一旦静下来就会忍不住想霍莫，他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无聊的快要长草了，也不知霍莫是不是去外面逍遥自在了。

　　琦桦会偶尔和056聊到玛丽，056说它与玛丽接触的时间不长，对玛丽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玛丽很喜欢画画，她没事的时候喜欢独自呆在安静的野外，用画笔记录下眼中所见的风景。

　　她曾收到了来自艺术之星A57的邀请，邀请她前往那里居住一段时间，据说那里是艺术家的天堂，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玛丽兴致勃勃地准备着旅途，却在半路上遇见了一次意外，A6星球正在追击A2星球的参与部队，那是A2星球最后的主力军队，A2星球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冲动，将军队开往了人潮涌动的星际轨道站。

　　也就是在那里，孟寂第一次遇见了玛丽，也正是那一惊鸿一瞥，让孟寂久久无法忘怀。

　　孟寂救下了受到一点伤的玛丽，玛丽对此很是感激。马斯特与孟寂朝夕相处，孟寂一点小心思都被马斯特一览无余，它便擅自出手了。

　　056说：“玛丽说她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一股脑地想跟着前任代理人走，她明明有自己的梦想与未来，却像猪油蒙了心，将一切弃之一旁。”

　　琦桦正在替056‘搓背’，准确来说，就是拿抹布擦拭056的表面。

　　他闲的无聊，随便拿手摸了摸056，不摸不知道，一模吓一跳，居然一手的灰，一想到还要与056日日相处，自己又闲的没事干，就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

　　056实在是太脏了，琦桦使劲地按着抹布在056身上搓，一边搓一边说：“马斯特那个因子真有那么神？”

　　056被琦桦搓得往后滑，它定住自己，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因子影响不了我，我只接受命令。”

　　琦桦将抹布从056身上拿开，蹲下，将抹布往地上拍了拍，把从056身上擦下来的灰尘拍在地上。没办法，条件艰苦，没有水可以清洗，只能干擦了。

　　“马斯特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快无聊死了。”琦桦抱怨着。

　　056安慰：“时间快了。”

　　“什么？”琦桦将抹布拍完后，准备继续给056‘搓澡’。

　　056认命地接受琦桦的好意，说：“马斯特苏醒的时间。”

　　“它苏醒了，然后利用我，我没有反抗的余地，任由它为非作歹，那我不就是个傀儡吗？”这次搓的比第一次好多了，056的外表也亮堂了一点，琦桦比较满意。

　　056：“是的。”

　　琦桦将抹布随手甩开，大大咧咧地坐下，“霍莫这厮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会不知道把我送到马斯特跟前，马斯特会把我关起来？”

　　056：“这我也不知道。”

　　琦桦就没指望056能有什么回答，跟个木脑袋一样。琦桦又开始抱怨霍莫：“这家伙走之前把话说的那么漂亮，结果还不是个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渣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没意思。”

　　琦桦说着说着越来劲，拉着056开始八卦：“问你，当初我跟霍莫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多少？”

　　这次他没有等到056的回答，因为马斯特出现了。

　　白光一亮，琦桦就知道他可爱的056被马斯特侵占了。

　　“你想问就问我，问它能知道个什么？”马斯特毫不客气地说。

　　琦桦阴阳怪气地说：“你舍得出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马斯特驱使着056绕着琦桦滑了一圈，“你每天拉着056在这里嘀嘀咕咕地说话，吵得我不安宁。”

　　合着马斯特能听见他每天都在说什么啊，琦桦也不生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那你现在出来干什么？睡够了？还是来警告我小声点？”

　　琦桦可不想给马斯特什么好脸色，他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懒得装。

　　“我真没想到你会把孟寂的那个记事玩意捡到，我从来没见过他说这么多话。”马斯特感叹：“原来他一直这么恨我。”

　　琦桦：“……”

　　马斯特不介意琦桦的沉默，它说：“我以前是看他喜欢那个玛丽喜欢的要紧，肢体动作是骗不了人的，他眼睛老往玛丽那边瞟，没事就喜欢往玛丽那边靠，但那玛丽对他是真没意思，连正眼都没看几眼，也不知道那小子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固执地觉得他们俩有戏。”

　　马斯特语气不太好：“我看他是真辛苦，要是知道了玛丽对他没意思不知道得伤心多久，这个闷葫芦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我就好心帮了个忙。”

　　琦桦对马斯特的好心行为万分无语，说：“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看似帮忙，实则毁掉了两个人。

　　马斯特语气也冲，“我不还是为了他高兴，他高兴了不就能多和我说说话？他跟玛丽在一起那段时间，跟我谈话语气都温柔了很多，还愿意跟我多拉拉家常。”

　　琦桦放弃与马斯特理论，又问：“那为什么在我出生那天，告诉他事情真相？”

　　如果糊涂一下，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也不会成这个两败俱伤的悲惨结局。

　　马斯特顿住，片刻后才说：“那段时间外面不是也和我们达成什么协议，去袭击什么文明，我胃口又变大了，狩猎的比较频繁，他就觉得我是故意的，对我态度不太好。”

　　琦桦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气急败坏？就全盘托出了？”

　　马斯特：“我哪知道那天是你出生的日子，玛丽在你出生的第一天起就恢复了神智，从此以后整日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孟寂也跟着萎靡不振。没人在意你，那些人就把你抱到我面前来，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说到这儿，马斯特来气，愤愤不平地说：“你小时明明和我最亲，自从那个霍莫来这儿后，你就什么都听他的，开始疏远我。”

　　能是这个原因疏远你吗？琦桦心想，马斯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琦桦心中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问了句：“所以你把玛丽与孟寂的悲剧一五一十告诉我了？就是为了让我疏远霍莫？”

　　马斯特丝毫没有愧疚，它说：“当然，不过我从来没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因子，是你们自己瞎猜觉得我这么做的。”

　　“什么？”琦桦差点破口大骂，马斯特可真是会玩弄人心。

　　马斯特对琦桦的心理活动浑然不知，仍然说着：“有了你父亲的例子，我就不想那么干了，我还希望你能多陪陪我，不要像你父亲那样对我心生怨怼，可惜你们都恨着我。”

　　马斯特永远也不能明白孟寂与琦桦在恨它什么，它不懂得人类的情感，它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这种残忍的天真才是最可怕的。

　　它有不满会直接发泄，不去管结果，对它来说，结果没有意义。

　　琦桦说：“我的父亲死时，你在想什么？”

　　回溯到被尘封的那天，马斯特的语气不见分毫变化：“他在逼我，仿佛在告诉我，这是他的报复，没了他，我就无法看见这个世界。他在告诫我，如果我太肆无忌惮的话，他的结局也会是你的结局。”

　　马斯特对琦桦说：“这是他为你留的后路。”

　　琦桦抓了抓头发，有些想笑，孟寂其实有其他选择，马斯特不是一个难以满足的恶魔，他可以昧着良心与马斯特斡旋，再反过来利用马斯特。

　　但他选择了最轻松的办法，一死了之。他省去了很多麻烦，也摒弃了所有烦恼，将所有的烂摊子都塞给了琦桦。

　　这不是孟寂留给琦桦的后路，这是孟寂在逃避。发现身边一切都是假的，他便放逐自我，将自己束缚在回忆的牢笼中，再亲手锁上，任由杂草蔓延，流沙侵蚀。

　　这种复杂的感情给马斯特说了也不会明白，琦桦只觉得苦了自己和霍莫。

　　“后来呢？”琦桦问。

　　马斯特：“还真想靠我给你回忆过去了？”

　　琦桦无奈地耸肩，他问：“不可以吗？怪无聊的。”

　　“霍莫是代表A9星球前来的，名义上是交流人员，实际上就是一个卧底。我说你心思单纯，你说我思想龌龊。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看人家长得好看吗？”

　　原来他们背后的身份是这样，琦桦乐呵地笑出声，马斯特不知道他笑什么，更生气：“我把因子的事情告诉你，本意是想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居然转头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霍莫。”

　　马斯特继续输出：“霍莫知道后说要冷静几天，于是你俩好一段时间没有交流，你就做出一副寻死觅活的死样子。你跑到孟寂面前说从此以后要清心寡欲，奋发图强，还在我面前装乖。结果呢？霍莫回头对你勾勾手指，你就像条狗一样跑上去。”

　　怎么感觉他以前是个恋爱脑，琦桦不忍直视，低头看脚，装作不知道马斯特说的是自己。

　　马斯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忘记小时候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要和我一起称霸宇宙。你果然是孟寂的孩子，你们脑子都进水了！”

　　琦桦顺着马斯特的话说：“我都失忆了，能记得啥。”

　　言下之意，小时候说过的话还能算数吗？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