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似你》旧景仁

13、第 13 章

　　一星期后徐歌平导演的新作《独白》在港秘密开机。

　　《独白》是一部犯罪悬疑片，故事始于一起凶杀案。

　　警方污点证人阮意被家中女佣发现死在暹粒家中，死法原始暴力，犯罪现场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随着深入调查，一场十几年前的灭门惨案浮出水面。

　　沈勇明倒来一杯热水送到女人面前，冰冷审讯室里，透过镜子能看到女人惨白的脸。

　　她接过热水，道了声“谢谢”。

　　封闭的空间，加剧了她的颤抖。

　　“放轻松，我只会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沈勇明安慰道。

　　“请问你的姓名？”

　　“阮安秋”

　　“年龄”

　　“28”

　　“你和死者的关系”

　　女人抬头，迟疑了几秒，露出惨淡的笑“父女”。

　　她胃里翻酸水，喝了几口水忍不住要吐出来。

　　沈勇明喊了女同事过来，阮安秋似一株摇荡芦苇，一碰就倒。

　　她被搀扶到休息室里，文茵拿了胃药作势就要给她。她摇摇头拒绝接受她的好意，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呆坐在椅子上。

　　今天是文茵来警局的第二个月，她站在一侧偷偷打量阮安秋。

　　她是传说中竹兴话事人的女儿，在文茵看来□□大佬的女儿不该像她这般脆弱。

　　“吃药你会舒服一些。”文茵开口道。

　　“谢谢你”阮安秋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

　　文茵一句恭喜差点说出口，还好舌头打了结话没说出口。这边亲生父亲惨死，即将又要迎接新生命，文茵有些同情她。但是出于职业操守，她父亲的遭遇却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她站在旁边一时无言。

　　“卡——楚唯你最后的情绪不对！”

　　楚唯面露尴尬，对着导演说了句抱歉。通过这些天的拍摄，温暖清楚她是个要强的姑娘。

　　出了戏棚化妆师正拿着化妆箱在等她，温暖随意支起一张板凳坐下，“待会还要补拍，坐这也方便。”

　　粉扑轻柔压在她眼下，化妆师笑答“要把你画的再憔悴些，观众看了才会我见犹怜。”

　　温暖知她在说玩笑话，也接茬道“那可得把我画的美一些，多谢你了。”

　　一阵熙熙攘攘后，众人转换情绪进入本职工作。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文茵下意识走到了门口。

　　沈勇明身后跟着个男人，一身黑色贴合西装，儒雅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

　　文茵在大学时听过他的讲座，他是全港最顶级的心理专家陆抚言，研究犯罪心理学。

　　陆抚言直接略过两人，径直走到阮安秋面前。

　　阮安秋看清来人，情绪直接崩溃。

　　“陆先生，我想”沈勇明的话被陆抚言打断。

　　“我太太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被打扰，我现在需要带她回家静养，晚些时候你可以联系我。”

　　陆抚言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阮安秋肩头，跌跌撞撞间阮安秋被搂在怀里。

　　男人炙热的胸膛给了她最大限度的安心，她牢牢抓紧他的衣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敢松手。

　　温暖的脸埋在黎堇亦肩头，刚要说出下一句台词，没成想一个台阶让她踩空。

　　她惊的一把抓住身边人的胳膊，那人动作比她快一步。一手勾住她腰间，顺势带到了自己怀中。

　　温暖被吓的冒了一身冷汗，本就被画的惨白的脸此刻更加没有血色。

　　“没事吧？”黎堇亦低声询问她，这个角度怎么看她的脸色都不算好。

　　低头往下看，也就18个台阶，摔一下也要伤筋动骨躺几天。

　　她惊魂未定，闻声抬头去看，额头却擦上黎堇亦的下巴。她向后退一步，拉远了两人暧昧距离。

　　场务人员纷纷跑来安抚温暖，一下午的戏在一场乌龙中结束。

　　回到酒店脚踝处一阵胀痛袭来，温暖脱了恨天高发现脚踝早已肿成一块小山丘。

　　岑之之因为生理期来临，腹痛不止。

　　温暖放了她半天假，临走前还不忘担心温暖“实在不方便你可以去找CC。”

　　“CC现在是易泽的助理，我们虽然是同公司，但还是需要避嫌。”

　　等送走了岑之之，温暖才一瘸一拐的去冰柜里找冰块。处理这种问题，对于她这种练舞经常受伤的人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她坐在浴缸上一边冰敷，一边看剧本。一面纸的内容连两行字都看不进去，她想了想点开微信。

　　开拍第一天所有主创人员交换了手机号微信号，温暖顺理成章的添加了黎堇亦的微信。

　　抱着好奇心理去看他的朋友圈，本以为会是长年长草状态，没想到却是他周游世界的游记。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一张他自己的照片。

　　点开聊天框，想了半天打出一串文字。删删写写，一刻钟过去竟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谢谢你，Neal。”

　　等发出去又后悔，这道谢会不会敷衍了点。

　　温暖心下忐忑不知黎堇亦有没有看到，一直干坐在浴缸上，等到冰块化成水那人也没了回复。

　　温暖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一句道谢，别犯傻了。

　　就真有那么忙，看到消息也不知道回吗？

　　也许他没有看到吧。

　　温暖想到无数可能，有好的也有坏的，越想脑子越混乱。

　　“一个人不回你消息是不是对你不感兴趣？”温暖给信语晨发去了消息。

　　“当然，你看我和你时差相差12个小时都会秒回你。”

　　“明明是你要早起去上班”温暖戳破她的谎言。

　　“诚然这是一点，但是真正在意你的人不管多忙都会找出时间回复你。”

　　“谁没回你消息？”

　　“居然有人对你不感兴趣！”信语晨连环炮击。

　　温暖直接不回复，把手机翻了个面。

　　转移注意力这种事，她最擅长。

　　青春苦短，温暖把梳妆台前的瓶瓶罐罐全都抹了个遍。这些工程做完，也才过去五十分钟。

　　温暖感叹，时间什么时候这么漫长过？

　　她又进了浴室，磨磨蹭蹭挨满一小时才愿意出来。等吹完头发，才发现脸上耗时五十分钟的大工程被一瓶洗面奶洗净。温暖郁闷，瓶瓶罐罐又来了一遭。

　　等一切事情做完，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把手机翻了个面，倒是收了不少未读消息。

　　界面打开，信语晨的消息占了一大半，其余的都是工作对接。她感到气馁，在关掉界面前，收到了黎堇亦发来的消息。

　　“现在好点了吗？”

　　“刚刚在录访谈，刚结束。”

　　温暖嘴角咧开了花，一时不知所措回复什么。她想了想，找到晚些时候冰敷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回酒店才发现脚崴了”并配了一个哭脸的表情。

　　温暖还在等他的嘘寒问暖，五分钟依然没动静。

　　门外舒适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看去竟是灿森站在门外，急忙打开门，温暖装作一脸惊讶。

　　“是老板让我送来的”岑森递来塑料袋，大大小小药罐堆在一起。

　　“老板说里面有喷雾，热敷之后在去喷，早上起来的时候再喷一下。”

　　“你家老板呢？”温暖怕灿森误会，赶紧问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晚了他还在工作？”

　　“访谈刚结束，徐导和副导现在在老板那。”

　　“哦，那麻烦帮我和你老板道个谢。”

　　“甭客气啦，温小姐，我先回去了。”

　　送走灿森，温暖提着满当当的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她赶忙发了个消息给黎堇亦。

　　“谢谢你的药”

　　“冷敷完之后记得要热敷，喷雾可以缓解疼痛。” 那人很快回了消息。

　　温暖嘻嘻哈哈一阵笑，笑完觉得自己花痴，淡定的回了消息。

　　随后的几天里，温暖在剧组享受了一把女皇待遇。拍戏之外，全程轮椅伺候。

　　她捧着剧本在和易泽对戏，她用马克笔圈出一段指了指 “等我把这段台词说完以后，你在把信封拿出来，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你说呢？”

　　“都听你的，你是前辈，演戏方面比我有经验。”易泽还在对早上NG数次的事耿耿于怀，对起戏来也少了底气，温暖说什么他都点头同意。

　　“心理这么脆弱啊，你毕竟是新人演员NG很正常。”

　　“我不是介意NG的事，是发现我根本接不上刘前辈和黎前辈的戏。”

　　早上的戏温暖一直有在后头看，易泽的演绎多少有些单薄，反观出道尚短的楚唯，虽稚嫩有些表演痕迹，但对角色有一个很好的把控能力。

　　四个人的戏，倒显得易泽最没存在感。

　　温暖劝慰他，“心病还得心药医。”

　　易泽不解，一双无辜大眼对着她。

　　“我建议你，直接去找黎前辈请教，我相信他一定会帮助你。”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黎前辈？”

　　“你不去怎么就知道打扰到他了？说不定这一去，你就成了他学生。”

　　易泽被说动，道了声谢就奔到黎堇亦房车处。

　　灿森在车门外整理戏服，眼一瞟就望见185帅气大个腼着个脸往这走。因摘了隐形眼镜，等那人走近了才发现是新晋顶流易泽。

　　易泽道明了来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OK，我看看老板在不在休息。”灿森收了戏服往车里走，黎堇亦闭着眼靠在里间的座椅上。放好戏服，就要往外走。

　　“灿森，你让他进来。”

　　“老板，你醒着呢？”

　　“嗯，听见你们谈话了。”黎堇亦拢起袖口，从里间走了出来。

　　“我让易先生进来。”

　　温暖挪开剧本，看眼前头的房车，料想事情该是进展不错。

　　几天下来，易泽一得了空就会去找黎堇亦。就连徐歌平这种很少夸人的导演都说了句，进步显著。

　　为此易泽特意选了时间，定了全港最火的酒家来表达黎堇亦以及全组对他的照顾。

　　他捧着红酒朝着众人感谢了遍，走到温暖面的时候更是一改往日高冷形象，改做邻居大男孩。

　　“多谢你，温暖姐！”

　　他朝她碰了个杯，杯中红酒被他一口饮尽。

　　他这一声温暖姐，瞬间让自己老十岁。

　　“温暖姐，我都喝完了”他扬了下酒杯，不满温暖一口没喝。

　　“别姐啊姐的叫，我才多大啊？喊我温暖或者暖暖都行。”温暖一口喝完，给足他面子。

　　“我喊你暖暖姐吧，毕竟我们现在也算同门。”

　　温暖算是明白了，易泽这货始终绕不开一个姐字。

　　中途信语晨给她打去几个电话，她没接到。

　　等在看到来电提示时温暖找了空档出了包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