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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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渐渐有了泛黄的迹象，通往学校的大街上，一排排的树木像洒水一样往板油路上掉金叶子。
由于刚下完雨，金叶子掉在地上被车黏着水碾成像泼了墨的碎纸，整条街都泥泞不堪。
黎朝暮不禁后悔穿小白鞋出门了。
十月初，一切渐渐走入正规，锦城三高也终于给高一新生下发了三高校服。不过每个年级都会不一样，比如高三是上面红下面黑，而高二正好相反，反观高一，是吧领子折下去的部分染成了白色。
自行车一辆又一辆在黎朝暮身边碾过，少年们肆意的笑一闪而过，连同飘起来的红黑校服。这让黎朝暮又开始后悔起来了－－后悔她小时候不好好学骑自行车。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拍拍自己的红黑校服，抬脚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终于换上了校服的高一让校领导怎么看怎么顺眼，站在校门口的教导主任姜亮背着手，看着往校内进的学生嘿嘿直乐，他冲边上同为主任的尹明光说“你看！这多好！让你们早发校服偏不，这下顺眼多了！”
尹明光把玩这手里的串“那有什么办法？规矩都立这么多年总不能破了吧？”
姜亮啧啧“不会变通！万一这届高一有好苗子呢？早点换校服早点让大家认识，他们再聊嘴里不就自然变成了，呦，这不三高的吗！”
尹明光晃脑袋，他笑姜亮还是太年轻。姜亮嘿一声，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校门口就突然乱了起来。
“都干嘛呢！别围着！”
两人赶忙上前去查看。
姜亮扒开众人，只见一个穿着高一校服，手插着兜的懒散少年，对面站着不止一个锦一高的学生。
见人来的越来越多，锦一高为首的一个学生反倒兴奋起来，他冲少年大喊。
“段榕瑾！来比啊！你赢算我输！”
段榕瑾看着矮他半头，却跑到校门口来叫嚣的钱蛮戏谑的笑了声。
“来啊，手下败将。”
姜亮抽了抽嘴角，“果然规矩不是瞎立的…这新生是真搞事啊…”
黎朝暮到校门口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分散开来。她垫脚去看，只见姜亮跟尹明光像抓小鸡仔一样拽着好几个锦一高的男生，最后面还跟着一个懒散插兜的高一。
她没戴眼镜，看不清都是谁，一转头就见董小雨也在人群里面。
“小雨。”
黎朝暮拍了下董小雨的肩膀。
董小雨回过头，见是黎朝暮脸上才露出笑容。
“暮暮！是你啊！”
“主任带走的谁啊？还有几个锦一高的？”
黎朝暮往前指。
“你看到了吗？”
董小雨点头，拉过黎朝暮咬耳朵“肯定看到了！那几个好像是来找段榕瑾事的。”
黎朝暮有点惊讶“找事的？这么光明正大？”
董小雨脸都皱到一起，她当时也惊讶坏了“他们好像是一个初中的，听说在一个学校他俩就约架出去打，现在直接来高中校门口堵也是够狠的。”
黎朝暮感叹“都这么叛逆吗？”
董小雨跟着点头“你可小心点段榕瑾啊，万一他找你约架……”
？
黎朝暮疑惑“他干嘛找我约架？”
董小雨有理有据“你俩看着多不对付啊？我都怕你俩真的打起来。”
黎朝暮恍惚了一下，自己好像……对段榕瑾真没干过什么人事……又是让人家军训迟到又是让人家帮忙工作……
“我得小心点了……”
黎朝暮崩溃“要是再惹他他真打我怎么办。”
董小雨叹气，抬手给黎朝暮顺毛“不怕不怕嗷，他大男子汉要是真动手我们就去告诉老师！”
黎朝暮搓手，若有所思“要是约架的话，得找个地方，不能在学校……”
董小雨：？？？
办公楼安静如斯，门啪的一下被关上，姜亮让几个男生排排站好，自己则和尹明光坐到软椅上，挨个盘问几人。
“胆子挺大啊！”尹明光一掌拍到桌子上。
“敢在校门口约架？还跟外校的约！你们是不是不想念了？！”
段榕瑾板正的站着，手里还捏着一本练习册和根按动笔。
姜亮一瞟，好笑道“呦？还带武器？拿过来！”
段榕瑾张了张嘴，没说话，抬手把东西递了过去。
说着，钱蛮手里的笔不争气的砸到地面上，姜亮一把夺过，好气又好笑。
“你们两个拿笔干嘛？怎么要捅人啊？！”
段榕瑾抽了抽嘴角，想开口却被姜亮一个眼神刀了过来，反倒是神经大条的钱蛮先嚷嚷起来。
“主任！是段榕瑾他先找我约题的！你先收拾他！”
姜亮立马瞪了过去，他刚要开口就被尹明光拦住了。
尹明光毕竟是资历比较深的主任，他拦着鲁莽的小年轻，略带疑惑的开口“你们约什么？”
钱蛮暴着青筋吼“约题啊！他找我约题！瞧不起我能力就算了，他还瞧不起我学习！”
“哇潮……”
在主任室一直没存在感的董鑫没忍住感叹了句。
两个主任听后明显愣住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显然这种场面他们也没听说过。
“别骗人了你们，都拿武器了……”
姜亮试图把这几个学生当正常叛逆孩子看待。
“主任，那是练习册，不是棍子。”
段榕瑾抬手指那本被姜亮握在手里的东西。
“我知道……”
“谁用练习册当棍子约架啊，”段榕瑾欠揍的歪开嘴角，露出那颗小虎牙“你说对不对啊？主任。”
校门口闹得这么一通，早自习众人也没心思上了，全在讨论到底是哪个高一敢带外校来校门口约架。
学生会检查轮到纪燃和辛嘉琪，她们俩也没有了平常管人的心思，漫长的走廊只见两人闷着头走。
“段榕瑾他真行……”
“下次咱什么也别说了……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见学生会检查的人走了之后，十一班立马开始肆意讨论起来。他们不少人今早都在现场，约架的高一是段榕瑾更是人尽皆知。
唯一的空座成了整个教室的焦点，黎朝暮转着笔，侧过身子离焦点远点，和董小雨凑着脑袋闲聊。
“段榕瑾真是不得了啊……听说他以前约架更频繁，比现在记仇暴躁很多。”
“早该想到的，毕竟他刚开学的时候身边人都叫他哥，我以为是他年龄长点呢。”
“这个称呼，多半是老大，所以叫哥，大哥嘛。”
黎朝暮不禁全身战栗“咦－－真吓人，好像□□。”
“谁像□□？我吗？”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黎朝暮吓了我一跳，手里的笔啪嗒的一声掉到桌子上，她这才注意到教室里突然安静的可怕。
“啪嗒”
段榕瑾拉开椅子坐下，冲看直了的黎朝暮打响指“傻了？”
黎朝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董小雨说的那句话。
“你可小心一点段榕瑾啊，万一他跟你约架怎么办？”
“他以前很记仇很暴躁的……”
黎朝暮大脑还在飞速运转中，后排的徐想已经一个健步跑了过来，跨上段榕瑾的肩膀就开始问。
“我靠钱蛮他们找来了？这哥们又不愿赌服输啊？”
段榕瑾把练习册塞进桌洞，笔随意的丢在桌子上“他不一直这样。”
“那怎么，还约吗？”
“肯定得约，但是得先应付主任，他说我月考年级前十就放过我。”
“我滴……妈。”
刚从门口进来的董鑫就听到了段榕瑾说的话。他那会儿在主任室感叹了声之后就被主任无情的赶走，打印好班级考试名单之后这才回了班级。
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算听了个全，回班级正好赶上了结尾。
“段榕瑾，你真牛哇！”
董鑫把名单放到讲桌上之后就朝段榕瑾的座位奔过去“你们二中的学生这么特殊吗？不约架约题？那个锦一高的说你瞧不起他学习的时候我都惊呆啦！”
碎嘴子董鑫一顿输出，算是彻底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的给全班交代了一遍。
此话刚一落地，那些开放的同学便一拥而上，全凑过来七嘴八舌。
“嚯！这下你怎么办！年级前十啊那可是！”
“这姜亮也是狠啊！为了罚你这都说出来了？”
“你还是想想之后怎么办吧，不能开学就被请家长啊。”
段榕瑾扶额，真是造孽，不说话好了。
被冷落到的黎朝暮松了口气，她往董小雨那边挤了挤“他真的神出鬼没。”
董小雨瘪着嘴表示赞同，但她却还是好奇的要命“暮暮，你说姜主任是怎么相信他们口中说不是约架而是约学习这个鬼话的？”
黎朝暮嗤笑“估计没信，只是拿这个吓唬他吧。”
董小雨也跟着笑“这些主任真的是，一个个总拿成绩说事！段榕瑾这下得挨收拾了。”
黎朝暮若有所思，她突然想到之前坐在段榕瑾斜后方的时候，这人不听课，在下面画火柴人，被叫到黑板上却能完整的解开一道大题。
年级前十……也不是不可能……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人才辈出的锦城三高啊，不听课却学习好的不是就一个两个的。
黎朝暮想的发闷，她转头向段榕瑾看过去。此时明媚的阳光正眷顾在少年人的发顶，半框眼镜下的双眸流离在人群中，她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感觉，他能行。”
没有听众，黎朝暮在说给自己听。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ch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