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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新年 ...
温倦迟最后只带走了件外套,灰色的。
出门的时候,他最后看了南肆一眼,明明只是正常的离开,他们也不是自此不见,但不知为什么,等门轻合上,温倦迟就已经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
一起度过的每一帧画面旧影片般走马观花地从他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一团朦胧的暖光里,对方柔和的面容。
他下楼的时候,南宛刚好打开灯。看见他两手空空,南宛讶异了下,“小迟这就走了啊?”
“嗯。”温倦迟应了声,半垂着眸道,“谢谢您。”
“哎这有什么好谢的。”南宛把东西扔在一边去倒了杯水,喝完说,“应该是我麻烦你,要是当初碰不上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倦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南宛又接着道,“阿肆还在睡觉?”
温倦迟“嗯”了声,下意识就想说在哪,但刚说了个“在”字,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卡住了。
“在什么?”南宛打趣地问了一嘴。
温倦迟:“……”
他算是知道南肆的性子遗传谁了。
“好了好了不逗小迟你了。”南宛笑着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只是最后道,“记得给阿肆打电话啊。”
“你知道吗,阿肆还小的时候碰见个比他大些的小孩,两人周末就约着在一个小公园见面。”
“后来有次,阿肆在公园等到快天黑,那小孩都没来。”
“即便这样,之后阿肆还是连着去了一个月,然后再也不去那个公园了。”
“所以啊,不管怎样,不管因为什么离开,好的坏的都罢,记得和他好好告别,好吗?”
……
冬季日短夜长,温倦迟离开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四周很安静,路边零星亮着些灯,灯下弥漫着雾气。
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温倦迟戴着帽子垂着头,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走,恍惚间近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不知道是该等天亮还是直接回去,更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走出那个门,又是以怎样的心情。
因为当他再次回到这里,决定离家出走时,想到的就是当初离开前在这里碰到的小孩。
也是在公园,也是约定每周末在那见面,也是自己突然离开,没留下任何消息。
世界上不会再有这么多的巧合了。
他想起那会在弯弯绕绕的居民区里,南肆说的要上一中的小孩,他吃醋的那个,才恍然发现,那原来是他自己。
那时候他察觉到爸妈似乎要带自己走,他不懂为什么,更没机会问,所以在一次和那小孩见面的时候,说自己想上一中,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这样,他或许就可以留下来了。
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下一次,他就失约了。
而据南菀说的,南肆那个时候就已经病了。
难怪那会他安静得像个洋娃娃,独自一人坐在滑滑梯上,双手抱住膝盖,一呆就是大半个下午。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等到了快天黑……来得及回家吗?
温倦迟想着,只觉得这夜的凉意不断渗进骨骼和心脏,冷得他裹紧外套却依然觉得,灵魂像是掉入了冰窖。
他突然后悔起来,不为人知的亲吻和拥抱,算是一个好的告别么?
想到这,温倦迟折回去的念头愈发强烈,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到了路口时,他步子一转准备倒回去,却见路边停着一辆车。
刺眼的白光直直打过来,他动作猛地停住,眸色瞬间冷得仿佛淬了冰,眯起眼看着车的前挡风玻璃,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副驾驶的玻璃被降下一半,温成探出半边脸,习惯性用命令的口吻道,“上车。”
-
车驶在路上,狭小的空间里一片死寂,只隐约听见发动机高速行驶的轰鸣。
温倦迟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路灯光,全然无视掉后视镜里那道视线。
助手惶恐地开着车,余光里他们副总裁似乎是往他这看了眼,他立马收了视线,佯装专心开起车来,但脑子里还在想:副总裁不是妻儿和睦吗,据说还因为这个加成,得了不少的青睐……
所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助手刚上任半年,心思还没被职场过多的污染,这么一思索,再联想方才那一瞥,大冬天的,他手心愣是冒了汗。
终于把人送到地方,助手目送他家副总裁进了别墅区大门,而那位凌晨被接回来的少年则隔着远远一段距离,看样子十分不想和他家总裁也就是自己亲爸待在同一片地方。
职场阴谋论……
助手看着这一幕,想到工作前他朋友跟讲的职场上各种离谱的事,阴风嗖嗖一吹,他顿时汗毛竖起,马不停蹄地开车跑了。
而不远处,温成刷了卡进去,一回头,就见他儿子在离门好几米的位置停下来,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怎么,后悔了?”温成语气透着自上而下的威严。
温倦迟不为所动,扫了眼这片别墅后,冷声道,“既然你们已经成功了,还来扯上我做什么。”
他这话说得直接,一下子把过去的所有事情搬到台面上,温成一时被砸懵了,等反应过来,他同声音一样威严的脸色也跟着青一阵白一阵,压着嗓子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温倦迟看着他一副被踩了痛脚的样子,不禁扯了扯嘴角,讽刺道,“这回撒谎不管用,改换威胁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半年不回来!”温成声音明显快压不住了,连气势都弱了好几分,他看着不远处的温倦迟,后知后觉地感受出陌生来。
“不回来?”温倦迟状似疑惑地重复一遍,接着嘲讽道,“试问哪家孩子跑了半年,大人不找也不联系,一联系就是下命令?”
“是你,不是么。”温倦迟神色平静地说,相比起来,温成则被三两句话刺激得威严面具碎了一地,堪堪控制住音量。
他此刻站在寸土寸金的地界,身后是成排灯火通明的别墅,其中有一栋就属于自己,这是他日思夜想,花了好些年才获得的名誉与财富。
他应该为此自信,骄傲,甚至高高在上,但在面对这个给与关心关注并不多的儿子,更多是面对被抬到明面的事实时,他一下子仿佛又回到那段身处底层的日子,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压抑着满腔的愤怒。
他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这次把人找回来,也是有目的的。
只是他听不得。
“给我闭嘴!”温成额上青筋暴起,再也顾不得什么成功人士的体面,把卡往通道那一扔就走了,走前丢下句,“随便你怎么想,只要你清楚该怎么做。”
温倦迟敛着眸,对温成这一系列恼羞成怒的行为看也不看一眼,走到一旁倚着,直到天亮了,他才去跟保安室的人说了情况问了位置然后进去。
就好像在以这种方式陪伴某个人似的。
至于那张卡,则被保安诚惶诚恐地捡起来准备什么时候归还业主,他本来是想让这位少年带去的,但瞅对方的样子,似乎不是怎么行。
—
等天又亮了些的时候,南肆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被光刺得睁不开眼,身体也懒得动,却还是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不见了。
迟钝了好一会,他才掀开眼皮,没往其他地方看去试图寻找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昨晚梦里突然的扰动以及唇上隐隐约约的触感。他当时没在意,似乎还哼了几声表示不满……
没有睡意却也还是赖了很久的床,等想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南肆撑起身,拿过手机给温倦迟发了句早安,除了动作迟钝些,表情淡一些,其他的一切如常,旁人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一些事。
他发完等了会,见对面没动静,便去洗漱换衣服,然后揣着手机下了楼。
下到一半的时候,他看见了厨房里的南宛。
“什么时候回的?”南肆走过去问。
“醒了?”南菀回头笑了下,“还以为你会很早醒呢,看来睡得还不错?”
“……”莫名地,南肆想到昨晚那个不知是真实还是做梦的吻,微垂下眼睫道,“还行。”
“那就好。”南菀转过身继续专心盯着她的锅,边解释说,“事情处理完已经凌晨了,所以没告诉你。”
“怎么样,惊喜吧?”
南肆“嗯”了声:“惊喜。”
南菀关上火,转身道,“听不出一点惊喜哟。”
“家里来的这只猫都比你热情。”她指了指冰箱旁角落里吃得不亦乐乎的久久。
“……给你放个炮?”南肆扯了下嘴角,勉强算是笑了。
“也不是不行。”南菀见他终于有点表情,心下松了些气,顺着道,“怎么,你有?”
“当然,”南肆眉眼生动了点,一不留神就接着说,“就前几天和温……”
南菀憋着笑:“嗯?”
“……和温倦迟一起买的。”南肆硬着头皮说完后半句,指了指后面的锅道,“东西糊了。”
“啊?”南菀不确定地回头去看,就见火都灭了,再转身南肆已经跑了。
说跑其实不准确,南肆只是走得快了一点。他没上楼,也没呆在客厅,而是去了放年货的杂物间,他和温倦迟买的烟花也在这里,本来准备除夕放的,现在大概率是实现不了了。
南肆蹲下来摆弄了会袋子里的烟花,等回忆漫上来又退下去,他才挑了根小的起身,神色如常地出了门。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碟子和碗筷,热气腾腾地冒着,又是一个宁静的上午。
南菀正等着他,南肆从茶几下拿了打火机,走到餐桌边冲她笑了笑。
烟火下一秒绽开在光里,他轻声道,“欢迎回家。”
除夕夜,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夜空是亮的,底下是荡着欢声笑语的万家灯火。
和往年一样,南肆同南菀坐在客厅,电视上放着春晚,热闹的声音驱赶走夜的凉意。南菀到是看得津津有味,南肆则真就只听个声,手肘撑在沙发沿上,低头盯着手机不放,也没做什么,就是单纯地看着和温倦迟的聊天界面,上面是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
10:05
嘛黑:早安。
10:20
。:早安,睡得好么。
嘛黑:……醒得时候你不见了。
意思就是不好。
。:不好意思,要惩罚我么。
嘛黑:怎么惩罚?
。:睡觉的时候闭眼睁眼都没你。
嘛黑:……
11:00
。:刚在洗澡。
。:困。
。:惩罚我吧。
嘛黑:……你就是想睡觉。
嘛黑:【语音通话】
嘛黑:陪你。
12:44
。:【挂断语音通话】
。:有人吵,别听。
嘛黑:吵醒你了?
14:23
。:没事。
。:等我找你。
对话很早便结束了,他看出温倦迟很累,也很忙,便没有再去打扰,只是帮着南菀弄这弄那的时候一直分着些心思去听微信提示的动静。
这会彻底闲下来,就一门心思扑在上面了。
虽然已经设想过很多次,但今早发现人走了的时候,南肆还是不可抑制地失落起来,思维都慢了许多,仿佛和周遭隔了层声音穿不透的玻璃。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收到温倦迟的回复,然后消弭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
之前在一起的时间多,他们很少用手机聊天,这会突然以这种方式聊起来,虽然偶尔要等很久,但南肆却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等待,莫名焦躁的心都安静下来。
所以他等得情愿,甘之如饴。
春晚进入最后一环节前的广告时间,南菀笑得脸都僵了,一点没有回来时在机场的形象地揉了揉腮帮子,扭头冲南肆道,“阿肆啊,回神了,你都盯着看了快一个小时了,不无聊啊?”
“……”南肆头也不抬地说,“你都笑了一个小时多了,不累吗?”
南菀:“这是一码事?”
南肆:“差不多。”
都是让自己快乐的事。
挂钟上还差半圈,日子即将在热闹的倒数里走进新的一年。
南肆偶然抬头扫了眼红红火火的电视屏幕,突然就想到自己藏在阳台的酒,接着耳边适时响起温倦迟那句“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少喝酒”和自己那句一点不带犹豫的“听”。
“……”南肆捏着手机沉默了会,突然问,“你有酒吗?”
“酒?”南菀又笑得脸僵了,缓了会后十分大气潇洒地说,“啤的红的白的,要哪个?”
“或者果啤?”南菀想了想,笑了,“最适合未成年体质。”
寻常父母听到孩子说要喝酒估计就炸了,不炸也很少像南菀这样,搞得跟卖酒似的,深怕没喜欢的人不喝。
只是想“听”一下话的南肆:“……”
南菀还在热情地介绍她之前喝过的一种红酒,丝毫没察觉自己暴露了什么,还是南肆打断她问,“你什么时候对酒这么有研究了?我怎么没见过?”
南菀脸这回不是笑僵的,好在是忍住了没偏视线,就是声音听着有点虚,“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做到她这个位置,工作场合有应酬很正常,南肆本来就是突然想到就问了,听她这么说,便没再接着问,刚好他也懒得上楼拿,想了下道,“那就你说的那瓶红酒吧,还有吗?”
“有,我去拿。”南菀说着,半身不遂般地起身往自己房间走。
她说是工作需要没什么大错,只不过最开始养成这么个爱好或者说习惯,是南肆生病治疗的那段时间,尤其是刚开始那会,每次的诊断报告情况都不是很好,于是她就趁着南肆睡着的时间借酒浇愁。
虽说老话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更愁也是酒醒了的后话了,浇愁的过程还是快乐的,渐渐她就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不成大瘾也就无伤大雅。
走进房间,南菀打开了衣柜,刚刚她介绍得也不夸张,衣柜一角确实放着很多酒,也确实啤的红的白的都有,这还是她养成习惯那会特意腾的位置,至于为什么选衣柜,因为当时南肆情况好了些但还不稳定,晚上都是挨着她睡的,现在她可以推销似的,那会可是连一点酒味都不敢给南肆闻到。
南肆要的那瓶还是她半年前要走的时候喝的,就小酌了一下,还剩大半瓶。
南菀找出酒,又颇有仪式感地去厨房洗了两只高脚杯,回来的时候,南肆又盯着手机不动了。她无声笑了下,给两人各自到了小半杯,说,“尝尝?”
南肆“嗯”了声,视线暂时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红酒并不好喝,如果不是南菀告诉他就是这么个味,南肆差点要以为这过期了。
看他喝得直皱眉,南菀好笑地找来雪碧给他兑上,这样味道才正常了些。于是这么一尝,南肆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瓶,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最后就是看春晚看得带劲正准备再来点的南菀拿起瓶子一到,就出了那么一溜。她有些讶异地看向南肆,发现他安安静静的,看不出来醉没醉,只是依然盯着手机。
春晚进入新年倒数,最后三秒的时候,南菀柔声道,“阿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南肆偏头看着她说,然后噌地一下突然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朝楼上去了。
南菀这下确定他是醉了:“小心点别摔着。”
—
这一年的电话,等南肆晕乎乎地上楼进阳台再坐在地上,下一年已经过了两三分钟。
屏幕上的语音来电显示依然在,一想就知道那头肯定是“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但南肆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
大半瓶的红酒兑雪碧把他的神智搅得混乱不堪,胃里更是天翻地覆地牵着神经,他一下觉得热想扒衣服,一下又觉得骨头缝里都渗着冷意。
刚听到铃声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做什么,可晃啊晃的上了楼,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再看等手机,却突然忘记了。
铃声还在响,却和他隔着一层,中间是不断撞着耳膜的心跳声。
南肆有些烦躁地明白了一件事——神经虚弱的时候听见的心跳声最大。
因为这个,他没有烦到挂电话,而是终于摁了接通,还很友好地对着那头说,“喂,你好。”
南肆并没有改温倦迟的备注,那个句号又太小,所以他反应不过来这是谁。
“……”
“喂?有事吗,你那好吵。”南肆嘟囔了句,听起来很想挂的样子。
“喝酒了?”
温倦迟站在一家会所的二楼平台外,身后是灯火辉煌的会客厅,温成夫妇俩正在和一堆西装革履却拖家带口的中年大叔举杯聊天。
吵是因为平台外的风很大。这里离市区远,周围只有隐隐绰绰的树影,看不见烟火,也听不见除夕夜喧嚣的人间。
偏僻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南肆这句睁着眼说的瞎话倒清楚了些,只是说完就耗尽了力气似的往小圆桌上一趴,嘀咕道,“有事吗没事挂了的,我还要留力气等人呢。”
喝到不知道跟自己说话的是谁,到还记得要等人。温倦迟绷了一晚上的嘴角无声勾了下,恍惚间仿佛看见和听到了那个热闹的世界。
他找了个风小的位置靠着,轻笑一声问,“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南肆眯着酸涩的眼道,“你打错了。”
“确定么?”温倦迟捻了捻回温的指尖,嗓音带笑地劝哄道,“要不再看看?”
“不。”南肆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声音越说越小,“想睡觉。”
温倦迟温声道:“那就睡吧。”
南肆无意识哼了声:“人还没等到。”
温倦迟好笑又无奈说:“已经等到了,你忘了吗?”
“是吗?”在温倦迟看不到的地方南肆晃了晃脑袋,迷蒙的神情染上一丝疑惑,“刚刚好像是忘了什么,所以是这个吗?”
“对。”被忘了的温倦迟说,“你已经等到了,所以可以去好好睡觉了。”
“这样……”
南肆拖着越来越低的调,在温倦迟以为他已经要睡着了,正寻思要不要给南菀说一下的时候,突然喃喃道,“温倦迟,可以睡你房间吗?”
“认出我是谁了?”温倦迟拢了拢外套。
“……”
“去吧。”温倦迟最后道。
他没有挂电话,南肆就更想不起这事了。于是他听见南肆踉跄着起身的声音,似乎是弄到了什么东西,但没有被伤到,接着是走路、开门,倒在床上然后拉过被子,手机被摔在一边,但应该离他很近,温倦迟听见醉后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这些声音在他脑海里构成一幅暖色调的画面,远胜身后虚伪的觥筹交错,也不输那未看见的烟火。
他沉溺其中,像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也像在大风中抓住了一个牢固的支点。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温倦迟神情倏地一沉,眼角眉梢都泛起冷霜。趁人还没走近,他很轻地朝那头说了声晚安,然后不动声色挂了电话,转身冷冷道,“别过来。”
“你站这干什么!”温成压着怒火道,和在宴客厅里谈笑风生的模样全然不同。
是了,披着皮的人只会在黑暗下暴露。
温倦迟懒得搭理他,低头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温成火气瞬间抵达爆发的边缘,但宴会还有一会才结束,他只能一忍再忍,但仅限表情和音量,说的话都不是什么人话,“别忘了你过来是干什么。”
“呵。”温倦迟轻蔑地笑了声,拖着玩味的腔调说,“做什么……”
“来满足你和你上司的癖好?”
“还是来巩固你在公司的地位?”
“你……”温成火上来了就下意识反驳,但对上不远处温倦迟勾着抹狠厉的光的眼睛,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卡了下后才猛地提了提音量,重复着自温倦迟回来后一直说的一句话,“你只需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两人在这对峙着,主要是温成试图维护他上位者的尊严,温倦迟跟没他这个人似的,给南肆发了几条消息后才抬起头,却是看向门口的人。
是宋迟柔,他那位总是“生病”的母亲。
而温倦迟对于她作为一名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在了许多年以前。现在在他面前的,以及他印象里的,是同一个。
一个和温成差不多,也永远站在他那边的人。
这会儿宴会是真快要结束了,毕竟都转了钟,拖家带口也不好拖到大年初一。宋迟柔发现温成不见了好一会,刚好他们公司总裁在找,便赶紧出来寻人。
温倦迟站在角落黑暗里,她望不见,只看到温成一个人站在那不知做什么。她喊了好几声,温成才从愤怒里回过神,朝着那一片黑里喊,“进来!”
有他这一声,宋迟柔才知道角落里站着温倦迟。她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不复杂,就是没什么感情,只是偶尔对上他的眼睛时,会短暂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些惭愧,但这些都无伤大雅。
只是这次她确实不怎么赞成温成的做法,他们已经成功了,下面只需要好好干下去就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但他们都太习惯她听他的了,温成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知道温倦迟在,宋迟柔接下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她朝温成做了个“快进去”的手势,嘴上对温倦迟道,“外面风大,快进去吧小——”
“别这么叫我。”预感到她要喊什么,温倦迟先一步冷声制止了她,“不需要。”
宋迟柔被打断还是有些尴尬,温成还没走,见状不耐烦地说了句“你管他干什么”,然后拉着宋迟柔往里去了。
在快要进门的时候,温倦迟看见两人脸上挂了笑,拽着的手也挽了起来。
只一眼,他视线便落回到手机屏幕上。
摁亮后,是他刚才发的消息。
。:可能你没听到,晚安。
。:等过几天,我们见面吧。
。:突然想到一个位置,想带你去。
感谢观看!!
猜猜是不是二合一(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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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拥眠》马上就结束啦,感谢陪伴到此的各位(呜呜),下一本《弑神》,准备好了会消失再闪现,粗略得不能再粗略版短小文案已释出,后续会进一步更改,感兴趣的阔以期待期待一下闪现hhh~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