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13、第十二章

　　麻将馆的三台麻将机被砸坏，彻底报废。仅有包厢里的两台还能用。茶水台也砸爆了，门框都坏掉了半边。虽然报了警，但是周成冬也知道毫无意义。那帮人从哪里来，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周羽阳扫了六遍残渣出来，才看到蹲在门边抽烟的周成冬。
　　“爸。”周羽阳一看到周成冬抽烟就眉心突突跳。
　　周成冬一旦抽烟成暴走模式，就表示整个人也即将暴走。
　　“他妈的。”周成冬丢掉没抽完的半根烟。
　　“你不要怪哥，他……他能有什么办法……”周羽阳小心翼翼的。
　　“闭嘴。”周成冬对自己儿子简直一点耐心也没有，他站起来，一脚将挂着的半边门一脚踹飞，“敢到老子的地盘闹事，我看他们是不知道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
　　周羽阳不知道自己爹以前是干什么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不是什么好人。看那手臂上那圈刺青就知道。
　　“这段时间就让原清住陈家。让他别回来了。”
　　“啊？”周羽阳吓坏了，跟上去，“可这是，这是他的家啊，你不让他回来，你不能这样！”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回来怎么住？这门都没有了！大半夜敞开门睡觉啊！修好了门再叫他滚回来！”
　　“……”
　　但林原清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下巴还带着淤青。胸口的伤贴了药倒是没那么疼了，早上让姥姥看了下伤口，说是没太大问题。
　　晚上陈暮野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凑和了一晚。他那床太小了，两个大男生根本挤不下。
　　林原清原以为自己会认床，事实上睡得还不错。只是早上醒来，陈暮野就不在房间里了，姥姥说一早就开车出门了，也没说去哪。
　　周羽阳看到林原清回来，忙跑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家里被砸成这样，不得收拾吗？”
　　“收拾啥呀。门都被爸一脚给踹飞了。”
　　“……”
　　周成冬骂骂咧咧出门，一看到林原清，迅速收回脏话：“怎么回来了？”
　　那声音温和得像被魂穿了一样。
　　见两个孩子都愣在原地，周成冬才又骂骂咧咧道：“要收拾赶紧收拾。”

　　两兄弟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又洗又抹，忙了大上午才忙完。周成冬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回来，林原清看冰箱里还有点菜和肉，便炒了两个小菜，炖了一个清汤。
　　准备吃饭的时候，门口停下一辆越野车。
　　下车的陈暮野，刚好看到门口端着菜的他，笑了笑：“看来我来得正好。”
　　他还没说话，周羽阳就从身后窜出来：“学长，你来了。”
　　“不介意我在这里吃饭吧。”
　　“不介意不介意。”周羽阳热情得很，经过昨晚陈暮野的英勇行为，他已经彻底被收服。
　　林原清把菜放上桌：“那我再去炒个鸡蛋。”
　　“不用。这样挺好，两菜一汤。”
　　林原清坐下来。
　　周羽阳盛了三碗饭过来。
　　陈暮野看来是真饿了，连吃了两碗饭，其实辣椒炒肉有点咸了，但是也还比较下饭，陈暮野看起来不像是不挑食的，从他每次去食堂，以及他曾经在他家吃过饭来看，他的口味应该算不上大众。可能真的饿了。
　　林原清就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点汤，下厨做饭只是为了照顾吃货周羽阳。
　　“放假后你们有别的事没？”陈暮野放下碗问道。
　　“暑假我倒没别的安排，不过可能还得上课。”
　　陈暮野看向林原清：“你呢？”
　　“我找了兼职。”
　　陈暮野一愣，问道：“已经确定做什么兼职了吗？”
　　“有几份，打过电话了，放假后去面聊。”
　　陈暮野点点头，说道：“这样吧，你们暑假去我那儿帮忙，我照样给你们开薪水，怎么样？”
　　林原清有些吃惊，但他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看周羽阳，才问道：“开多少薪水？”
　　虽是熟人，但是他得对比一下其他兼职机会是否更值得。
　　陈暮野像被逗笑了：“你开价。包吃包住。”
　　林原清坐得笔直，似乎在思考开多少合适。
　　倒是周羽阳一脸茫然，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学长，去你那……帮什么忙？”
　　“市里的春天商场你知道吧，就你周末培训班附近那商场，我在那儿的三楼有个小门面，最近装修呢，打算搞一个小的早教中心试试水。七月底开业，我事多，所以得有熟人帮着盯，在开业前夕发发传单什么的，也没别的事。”
　　周羽阳眼睛瞪得牛大：“天啊！学长，你真厉害！”
　　“老板不是我。”陈暮野笑道。
　　“至少三千。”林原清冷不丁说。
　　陈暮野也爽快：“我给你三千五。怎么样？”
　　林原清没想到他还主动加了五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学长，那我也去！我这人特能吃苦！”
　　“行，你两千。”
　　“啊？为什么我比我哥少。”
　　“你说呢。”
　　林原清忍不住笑了，忽然觉得有了点胃口。

　　就这样在暑假前夕，林原清总算把兼职的事儿搞定了，放假后，他把这事儿和周成冬说了下。周成冬没有什么意见，孩子都大了，只要是正当的做兼职，他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麻将馆暂时开不了，能多个人赚钱也不错。
　　“爸，我也要去。”周羽阳说，“我好歹也给自己赚点生活费呗。”
　　周成冬瞪他一眼：“老子警告你，你要是去就给老子认真做事，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
　　“行。我和暮哥说好了，我这不刚好还要上补习班嘛，我上午上课，下午去兼职。那儿还包吃包住呢。”
　　“安排得倒是挺明白。”周成冬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一人分了五百，“拿去。虽然包吃包住，但是也别什么都指望着别人。买两件像样的衣服鞋子。”
　　林原清赶紧把钱推过去：“叔，不用给钱。那儿包吃包住的。”
　　“人家那是伸手帮助你，但你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手里有钱，比什么都硬气。拿着！”说着不由分说把钱塞到他手里。
　　周羽阳喜气洋洋地收了钱：“哥，你拿着吧。到时候等我们发了工资，给他偷偷整瓶好酒，他就开心。”
　　那就收着吧。出门到底还是要用钱的。

　　第二天一早，林原清和周羽阳便打包了行李，一路走去汽车站，买了去市里的票。因为太早了，所以他们坐的是第一趟大巴车。早上九点就到了市里。
　　两人站在汽车站门口，周羽阳给陈烈打了电话。陈烈发来一个地址，让林原清先去住的地方安置好，至于周羽阳，他九点半就有课。于是林原清便打了一个的士带着两个人的行李去了陈烈说的地址。
　　没想到陈烈所说的宿舍居然是一个高档小区，计程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小区门口。林原清在门卫那儿做了登记，才被放行。
　　三栋一单元，十六楼。还是电梯房。
　　林原清终于不由地感叹陈暮野这个老板还不错，如果周羽阳知道住宿条件这么好，估计都得蹦起来。
　　林原清走出电梯，才发现是一梯两户，陈烈说他住301。让他直接去了按门铃，宿友在，到时候直接找宿友拿多余的钥匙。
　　他伸手按了按门铃。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里面开了门。但是林原清看见开门的人是谁时，不由地退后一步，不确定地抬头看看门牌号。
　　穿着背心和短裤的陈暮野看来是刚睡醒，头顶的头发都站起来了，与平时的他，有一点点不一样，眉眼间有一丝慵懒。
　　陈暮野靠着门边，打着哈欠说道：“怎么来这么早，陈烈没有告诉你，下午三点才开工吗？”
　　“……”林原清站在门口没动。
　　陈暮野又踩着拖鞋回去，好一会儿，大概是没看到林原清进来，又咬着牙刷出来了：“干什么呢？进来啊。”
　　“你没有说，包住是和你住一起。”
　　“小朋友，我现在得节约开支，我们刚开始创业，投了很多钱。没有多余的钱给你再租套房子，正好我这两室一厅，有空余的，能省则省呗。”
　　“那……羽阳……”
　　“他啊，陈烈自己有安排。东一路那边还有个多人宿舍，应该能腾出一个床位。”
　　“那我也和羽阳一起住宿舍吧。”林原清提起脚边行李。
　　“只有一个床位了。”陈暮野收完牙，转过身，倚着洗漱台，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怕我啊？”
　　“我怕你干什么！”林原清反驳道，又随便解释，“我只是觉得不太方便，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而且羽阳说过，要和我住一起。”
　　陈暮野笑意收了一点：“他这么粘你啊。”
　　“也不是粘。他这性格爱惹祸，看着他好一点儿。”
　　“这不用你操心，有陈烈。”陈暮野转过身，拧开水龙头就着水洗脸，抬起脸从镜子里看到林原清还站在那儿，叹口气说道，“还有个办法，你只能自己租房子住了，单间肯定是有的，但价格也不便宜。你租不起。”
　　“……”林原清气结，他很想有骨气的说租就租，但是，周成冬说对了，有钱才有底气，可那五百块钱的底气不是很足。于是他认命地提起行李，换了门口全新的拖鞋。
　　陈暮野看着他弯腰换鞋，嘴角终于弯了弯。
　　在他换好鞋后，陈暮野走向厨房：“没吃早餐吧，吃不吃面条。”
　　“不用了。我吃了馒头。”
　　他现在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前他是学长，现在他是老板。这地位差距，怎么忽然就拉那么开了。
　　林原清不由叹口气。
　　“可我想吃，但我不太会煮面。”陈暮野说。
　　林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