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11、第十章

　　六月七日，高考开考。高一高二连放四天假。
　　周羽阳在家里玩游戏玩得黑白颠倒，林原清白天帮忙看麻将馆，晚上复习功课。天气渐渐燥热，林原清闲时便在网络上工暑假的兼职工，暑假工并不难找，难的是工资都太低了。且都是日结，不包吃住，那就没有什么余钱。
　　周羽阳昨晚玩了一晚的游戏，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林原清拿笔记下了几个招聘电话。
　　“你真要找工作啊。”后面凑个脑袋过来。
　　林原清吓了一跳，皱着眉将他的脸推开：“你快去刷牙吧，嘴臭。”
　　周羽阳哈口气闻闻，差点作呕。麻溜下楼刷牙。
　　没一会咬着牙刷又晃上来，看着林原清说：“哥，你要是有好的兼职带上我吧。”
　　“不带。”
　　“为啥！”周羽阳一激动，泡沫都喷了出来。
　　“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和玩，我带不动。”
　　林原清这样说，周羽阳就不干了，他一屁股坐下来：“你只要带我，我的工资金都给你，兄弟俩一起还债。成不？”
　　林原清有时候不太懂周羽阳的脑回路。
　　明明同样的年纪，总是说出这般天真的话。好像三百万的债务，他们两个人三两下能搞定。不过林原清又同样羡慕这样的周羽阳，不用负重前行，只需要一心一意考虑自己的前程，虽然周羽阳似乎也并没有考虑。
　　“周羽阳，你还是好好在学复习吧。高三学习任务重，就一年时间了。”
　　“我不上着冲刺班呢么。”
　　“高考要层层加码。早着呢。”林原清关了电脑站起来，“我下去打个电话。”
　　林原清在楼下刚打完电话，周成冬裹着一身热气进门：“羽阳呢？”
　　“他还在楼上。”
　　“你起来了啊。”周成冬洗了一把脸，说道，“中医堂那儿今天有凉茶领，让羽阳去领几包来，记得给钱。”
　　每年盛夏暑时，陈家姥姥总会给镇上的人分发凉茶包，有煲好的，也有药包，可以自己领回去自己煲。虽说是免费，但大家多少还是会给点钱。老人家要是不愿意收，大家就自觉地买卖几包别的药材。
　　林原清看看外面热烈的太阳，心想周羽阳肯定不愿意跑这趟，便说道：“我去吧。”
　　“也行。”周成冬把包厢里的空调打开，下午应该是有人来打麻将。
　　六月的阳光还不算毒辣。林原清戴了顶鸭舌帽，一路慢悠悠地走过去，路上碰到骑着摩托车的花莲，开出去老远，又骑回来，停在林原清旁边：“小原儿，上来。”
　　“我快到了。”
　　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
　　“上来。”花莲不由分说。
　　林原清无奈，他发现这个镇上的人，都十分倔强，且对于“拒绝”根本听不懂。
　　到了中药堂，姥姥正把药包分给大家，天气太热，厅里空调没开，只有一把小风扇在摇。姥姥看着林原清来，招招手：“小原，你来得刚刚好呢。帮姥姥分发一下。”
　　林原清赶紧过去，让姥姥坐一旁休息。
　　他做事仔细认真。
　　花莲领了药，坐在一边陪姥姥聊天。
　　陈暮野今天高考，姥姥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仍是挂心的。今天是高考第二天，昨天第一天陈暮野回来，倒不像别的孩子抓心抓肺的，平静得像普通考试一样的。
　　“这孩子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您操心他干什么。他心里明白着呢。”花莲拿着一把扇替老人驱暑。
　　“他心里就是太明白了。要是这次考不好，他爸有意思让他复读。”
　　“叔没回来啊？”
　　“唉……说是公司忙……这段时间在国外。”
　　花莲沉默了一会，安慰道：“他会好好考的。那是他自己的未来，不至于这么不负责任。”
　　“你不知道这孩子呢。早在高一的时候就想转他去好点的学校，他不去。说是要陪我。我一个老婆子要他陪做什么……”姥姥又叹了口气，心思悠远。
　　花莲一个年轻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导一个老人，便将话题引开，看着前厅做事认真的林原清：“这小孩不错咧。”
　　姥姥脸上全是笑意和喜欢：“是是，这性子和他妈妈一样。不过也是个藏心事的孩子。”
　　“姥你也看出来了啊。”花莲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现在的小孩真不能理解，成天东想西想，这多好的年龄啊，边玩边学，多好。”
　　姥姥看着林原清的背影，久久没出声。
　　良久，才道：“这孩子，还是不同的。”

　　高考结束后，高一高二恢复上课。六月底高考成绩出了，高三生陆续返校进行志愿填报。学校挂出了喜气洋洋的横幅，这次学校的升学率比去年理想，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周羽阳顶着大太阳在球场上打球，林原清坐在树阴的长椅下看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工具书。周羽阳满头大汗地退下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不停地扇着风：“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哥，有没有水。”
　　林原清递过早就备好的矿泉水。
　　周羽阳一口气喝掉大半瓶，缓了缓，又说：“幸好快放假了。”可是一想到一放暑假，估计又要去上补习班，瞬间愁容满面。
　　“不知道暮野学长考得怎么样。”周羽阳忽然说。
　　林原清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他这段时间基本上没看见陈暮野，不过他知道陈暮野去哪里了，之前就说要去盯装修什么的，可能根本不在镇上。之前天气热，他去陈暮野姥姥那儿买过凉茶，还陪老人吃了一顿饭。不过天热的缘故，老人的胃口不太好。
　　“走，吃饭去。”
　　食堂里人特别多，因为今天高三生都返校填志愿。周羽阳让林原清排队，自己去占位置。林原清本来排最后，没一会身边又排了几个人。
　　轮到林原清时，他递上饭卡，点了几样菜。
　　“一个人吃这么多啊。”身后冷不防传来声音。
　　林原清抬起头，果然是陈暮野。
　　“你……”林原清哑然半天才解释，“还有一份给周羽阳。”
　　“哦。”陈暮野看看身后的菜式，“刚好忘带饭卡了，今天请我吃饭。”
　　请吃饭当然没问题。林原清爽快地点头答应，将自己的饭卡递给他：“你自己看想吃什么菜。今天有红烧肉，你可以多买一点。”
　　陈暮野眼睛里都是笑，听他这么说，笑意更浓：“这么好。”
　　其实他只是想还他的情。
　　“你这份就挺好。”陈暮野端走他刚点的那份，张望了一下，“周羽阳在那边占了位置，我去那等你。”
　　林原清看着他离开，想了想，又将饭卡递给阿姨：“阿姨，再来一份。多打点红烧肉。”

　　一桌吃饭的不仅有周羽阳，还有陈烈。四人一桌，周羽阳和陈烈坐一起，聊得飞起。陈暮野正埋头吃饭，林原清端着饭过去，显然只能和陈暮野坐一起。
　　他坐下来，将饭盒推那边一点：“红烧肉我多打了一点。”
　　陈暮野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夹了两块：“谢谢。”
　　“我也要。”周羽阳伸手夹了一块，然后又狗腿地夹了一块给陈烈。
　　“学长，恭喜你！”周羽阳端起汤碗，“恭喜你金榜题名！”他看向林原清，“哥，你知不知道暮哥考了多少分？”
　　陈暮野看了一眼陈烈，知道是他讲的，他打断周羽阳的话，端起汤碗：“谢谢。”
　　林原清也端起碗：“学长，恭喜你成功上岸，愿你在新的起点上再创佳绩！”
　　陈暮野被这番祝辞逗笑了，碰了碰碗：“谢谢。今晚组织了活动，你和周羽阳一起来。”
　　“这样不太好吧。都是你们高三聚会。”周羽阳说。
　　“没事儿。”陈烈说，“之前咱们都聚过了，这一次就你们几个。之后我和陈暮野大概没太多时间回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