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是你》徐涞

43、第 43 章

　　《化蝶》进入联排阶段后，翩翩开始忙碌起来，彩排经常要到晚上九点多才能结束。

　　何煦每天开车去院里接她，可很快他自己的专辑也进入录制阶段，忙起来常常是没有白天黑夜的，通宵睡在录音室的情况越来越多。

　　两个人不能时时见面，翩翩就从家里搬到宿舍，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就进入到新婚的“小别”阶段。

　　又一个彻夜忙碌的夜晚过后，天光微亮，录音室里包括何煦在内的工作人员才得以入睡。

　　一大早，周齐买了早餐送过来，只见一屋子的人睡得东倒西歪的，沙发上、转椅上，小白甚至睡到了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那场大雪已经彻底消融，路面上的积雪不见了踪影，日日艳阳高照，气温更低了些。

　　何煦拿了杯咖啡，从录音室走到外面的走廊里透气。自落地窗往下看，看到早高峰时段匆忙赶路的人们，寒风吹过，衣角也在跟着起舞。

　　他突然就想起翩翩，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过面了。猛然间，思念像寒潮一样卷袭了他，他从头到尾打了个寒颤。

　　何煦看了下手表，九点刚过，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做完早课了，偷偷溜出来跟他见一面应该不会影响彩排吧！这样想着，想要立马飞奔向她的心就无法抑制。

　　他放下手里的咖啡，回到录音室，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周齐从洗手间回来，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何煦说：“周总，吃完早饭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请两个小时的假，出去一趟。”

　　周齐刚要问他去哪，转念一想，连“周总”都叫上了，肯定是见女朋友去了！以往赶工，这家伙可是把家安在录音室的人。纵然他不赞成何煦谈恋爱，可方嘉荣都不管，他这个经纪人也不能不近人情，于是点点头，嘱咐他小心开车。

　　何煦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开车不是个好主意，他决定打车去。
　　录音室在一栋临街的写字楼里，门前禁停，打车只能拐个弯到另一条街上。

　　不过三四分钟的路程，何煦一路小跑，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大楼侧面底商有几家潮牌店，何煦匆忙间在橱窗里瞥见一只朋克装扮的小熊，跟他送给翩翩的那只有点像，不过更精致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简单和店员交谈了一番，才知道他看见的那只小熊是一位新星艺术家的作品，限量发售。
　　何煦买下了那只朋克小熊，然后问店员能不能定制其他款式。

　　店员说：“抱歉，先生，目前店里没收到过定制要求，不过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帮您跟这位艺术家沟通试试，如果有结果，我们会给您回电的！不知道您想定制什么款式呢？”

　　何煦想定制两只属于他和翩翩的小熊款式，跳舞熊和说唱熊。他大致跟店员说了自己的想法，留下电话号码，然后拎着买来的朋克熊走了出去。

　　何煦到达舞剧院的时候，刚好十点钟。他站在大门外给翩翩发了个信息，却没有立刻得到回信。等了有十分钟，只见她披着那件熟悉的印有舞剧院标志的羽绒服跑了出来。

　　她满眼惊喜：“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录音室通宵吗？录音结束了？”
　　“离结束还远着呢！”何煦把手里装着小熊的袋子送到她面前，“我来送礼物给你！没有耽误你排练吧！”

　　“不会的，刚上完早课在休息。虽然联排比较密集，但是还是能有休息的时间，跟你每天熬夜比起来，还是要轻松很多的！”翩翩打开袋子，拿出那只小熊，左看右看，“这不是只摇滚熊吗？并不是你啊！怎么还要特意送过来给我！”

　　何煦拎起熊耳朵，“你怎么知道我要把自己送给你？”
　　翩翩笑：“我还知道你不会跑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送一只小熊给我！”

　　何煦妥协，连人带熊抱进怀里：“是啊！我并不是来送礼物给你的，礼物是我刚刚在楼下随手买的。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来看看你，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

　　翩翩伸手搂住他的腰：“我也想你了，非常非常想！谢谢你来看我！”

　　想念不用多说，从彼此的拥抱里就能感知到。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分开。

　　何煦说：“要不你还是搬回家住吧！我每天能抽出两个小时来接你，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翩翩摇头：“我不想你太辛苦！再说，你每天连四个小时都睡不满，疲劳驾驶可并不安全。再等等，等排练时间稍微减少一些，我可以每天去看你！”

　　两个人又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翩翩看了下时间：“我不能再陪你了，休息差不多要结束了。不能让大家都等我，我要回去了！”

　　何煦又抱了她一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好了！你回去吧！专心排练，不要太想我！”
　　隔天，翩翩拎着宵夜出现在录音室。

　　其实，排练每天九点多结束，她不是没想过去看看何煦，可每次排练过后，总会对舞蹈的编排产生一些新的想法，如果不能及时琢磨和记录，第二天很快就忘记了，这样一来，她也就把去看何煦的事给放下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沉溺工作，多少有点忽略了男朋友，于是提前买好宵夜，排练一结束就开车往录音室去。
　　录音室里的人见到翩翩，都跟着起哄，只有范一辰一个人绷着个脸。

　　大家把宵夜摆到茶几上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张纸，塞到翩翩面前。
　　“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你！你帮忙签个名吧！”

　　何煦对他的态度很不满，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翩翩看到了，冲他摇摇头，把纸笔从范一辰手里接过来，边签字边问：“你说的这位朋友是何曦吧！”
　　范一辰讶异：“怎么？你们见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煦的姐姐做什么，肯定不需要向他的朋友交代，翩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转头看向何煦。
　　何煦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翩翩笑说：“没有！我还没见过她！等你们忙完了，我请客，有时间你一起出来坐坐！”

　　范一辰听她这样说，刻薄的话都咽了回去。吃完宵夜，他把何煦拉到洗手间外面，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你打算怎么跟何曦解释你们两个的事儿！”

　　何煦轻描淡写的：“我谈恋爱，为什么要跟我姐解释，我只需要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就行了！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儿吧！你刚才对叶子的态度，今天她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范一辰还是很激动：“谈恋爱？你父亲……你明知道两年前的那天，对何曦来说，代表着什么！你跟谁谈恋爱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何煦甩开他的手，反问：“喜欢谁还能选择吗？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何曦，非要跟她纠缠在一起呢！”

　　范一辰哑口无言。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何曦的！但我了解我姐，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叶子有什么偏见的！那一场演出，只是我跟她生命里平常不过的一天，没能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是我们两个的问题，跟舞台上的叶子没有任何关系！”

　　范一辰还要说什么。

　　何煦没有给他机会：“我不需要你一个ABC来跟我讲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如果你真在乎何曦，应该在她身上多下功夫，多想想怎么让她接受你！而不是纠结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范一辰泄了气，喃喃：“我只是担心那个女人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你这个弟弟都不在乎，我这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

　　何煦不屑一笑：“能让她伤心的恐怕只有你吧！何曦是我姐姐，我不好过问她的感情问题，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警告你，如果你跟我姐姐只是逢场作戏，我劝你提早收手，何曦不是用来解闷儿的！”

　　说完，不理会垂头丧气的范一辰，转身往回走。

　　范一辰有些沮丧地靠在墙上，整个人没有了刚才面对翩翩时的嚣张劲儿，反而显得有些可怜无助。
　　他自嘲一笑，何煦说的对，他有什么资格来管何曦的事儿！他又是她的谁！她又何尝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个女人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相信他是真心的！不都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却不管用了！

　　自作孽不可活，从一开始就错了，往下只会步步错！可她也不想想，如果只是单纯的一夜情，他一个从小在美国长大，连中文都说不利索的人，怎么会抛家舍业地留在这里。

　　果然，爱情真的没有道理可讲。他跟何煦讲不明白，跟何曦更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