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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画罗 ...

  •   雨音哼的一声继续看台上,虽然路数一样,但是紫色身影更加轻灵,犹如舞动的蝴蝶,空灵而优雅,锦衣少年沉着应招,同样是一招千里繁花,锦衣少年明显很吃力地接下了,掌影更加飘渺,虚实更加难测,锦衣少年一个虚晃,画罗一指点出,当真快如闪电,惊如奔雷,台下的观众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锦衣少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一指直点上颈间大动脉。
      台下一片寂静,“啪”众人反应过来,掌声如雷。
      锦衣少年脸色苍白,拱手道:承让。
      画罗越过僵直的少年,径直走到红木托台前,刚伸手要拿清溪,忽的一指内劲袭来,画罗心中大惊,右手来不及退回,指风穿袖而过。
      这等变故,场下人均目瞪口呆,锦衣少年木讷道:师父。。。。
      雨音顿时大叫:你,一把年纪了,还搞偷袭,要不要脸。要不是唐凌拉着,雨音早就急得冲上台去砍人了。
      画罗仍旧一脸平静,仿佛刚才衣袖被射穿不是她似的。
      场下几十双眼睛齐齐地看向灰衣长者,等着他说话,一片寂静:你师父是谁?
      这一声包含了内劲,台下一片咳嗽声,唐凌也忍不住轻咳,雨音连忙按住唐凌的后背,画罗紫衣飘扬,宛如在战场的女将军,面如冰辉,冷冷道:我师父是谁和你没有关系。
      灰衣长者瞬间移动到画罗面前,画罗心中大惊,举手格挡,手指顿时一麻,灰衣人变掌为爪,一把扣住画罗的喉咙,道:说,你师父是谁?
      场下顿时一团乱,雨音连忙抢到台上,举掌就要往灰衣人身上拍,画罗一句话被卡在喉咙硬是没有说出来,宁寒大惊,飞上台接住雨音。
      没想到这人出手这么狠,都没有看到这灰衣人是怎么出手的,唐凌奔上前抓住雨音的手,雨音硬是憋着的一口气,看到唐凌焦急的神情一时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了。
      宁寒运劲连连催动内力,但是雨音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多少内力输进,都想是进了大海,一下子空了。
      这难道是师傅所说的棉零掌,掌式狠毒异常,掌风凌厉,中掌者胸口呈棉花团状的黑印,内力全失,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将会终身残废,能轻松使出棉零掌的只有一人,碧落山庄庄主夜延廷,宁寒本以为是个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一个灰发长者。
      唐凌温柔地抚着雨音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宁寒一个冷战,忽然间觉得这个人虽然没有武功,却非常的恐怖。
      宁寒手一抖,看向台上和灰衣人僵持的画罗,画罗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伸手隔开灰衣人抓着她喉咙的手,在灰衣人的耳朵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灰衣人连退三步,似乎受了深深地打击,喃喃道:你师父过得可好?
      画罗冷笑三声,笑声甚是凄厉:容貌毁了,双足废了,你说活得好不好?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却是字字泣血,声声怨念,灰衣人胸口一滞,吐了一口血,甩手把解药仍给了画罗:白色的内服,红色的涂在黑印上用内力逼进体内。
      锦衣少年扶住灰衣长者走向后台。台上的另外两人像是在看戏,没有任何反应。
      唐凌横抱起雨音离去,画罗拿起红木托台上的清溪刀跟随唐凌离去。
      宁寒感觉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转头狐疑地一看,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狐狸眼,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笑靥妖冶。
      这个人一直冷眼观看整件事情,却又不是那么简单,刚才的视线是尾随着唐凌的,难道跟唐凌是旧识,也不想,如果是旧识,应该会打声招呼,难道是仇家,也不像,到底是谁?能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应该是欧阳家的上宾,宁寒猜不透这个人的底细。
      画罗拿起红木托台上的清溪刀跟随唐凌离去。
      宁寒默默地跟着唐凌的身后,画罗依旧是英姿飒爽,只是原本清冷的表情上多了一分愁,应该是为雨音担心,或者是为自己说出了师父的名字而担心。
      画罗从记忆其就跟着师父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小时候不止一次问过师父,为什么别人有爹娘,而她没有,为什么师父老蒙着面纱,别人却没有?师父从来没有回答过自己的问题,无论她怎么纠缠,师父却从来没有回答过,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不问了。记得在自己五岁的时候,师父抱来了一个婴儿,小娃儿很可爱,但是却一点都不乖,无论师父怎么哄她,自己怎么逗她,她只是哭个不停。有一天晚上,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打滴着窗外的梨花树,清脆得像是古筝叮咚的声音,小娃儿忽然间不哭了,大大的眼睛盯着窗外瞧,圆圆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酒窝,师父看得高兴,就给她取名叫雨音。师父一直是温柔的,雨音从小到大闯过很多祸,师父从来没有恼过,做错事,师父也从不厉声责备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三个人一起度过的,平静却也温馨。
      可是今天这个灰衣人的举动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这个人认识师父,可是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任何人,也没有说过她的任何事,这个会议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听了师父的名字后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唐凌小心翼翼地把雨音放到床铺上,伸手捋了捋雨音的发丝,雨音忽的伸手抓住唐凌的手,颤抖道:少爷,我怕。
      唐凌轻轻地拿下雨音的手,道:别怕,你师姐会把你治好的。
      唐凌留下画罗和雨音,顺手关上了门。
      宁寒停在百岁居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去,自己和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退回,现在唐凌没有人保护。
      唐凌一抬头便看到楼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宁寒,走下楼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宁寒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雨音受伤了,没有人保护你。
      唐凌眼神一闪,光芒四射,笑道:我又没有什么仇家,为什么要人保护。
      宁寒感觉根本就不是,这个人全身都是个谜,雨音叫他少爷,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家,江湖上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姓唐的世家。看灰衣人今天的举动,雨音的师父应该是个来头很大的人物,可是为什么雨音要跟在唐凌。不要说是没有仇家,这个人仇家可能不止一个,直觉告诉宁寒,这个人外表温雅秀丽,平易近人,可是内心却是千尺寒冰。如果真有的话,应该除了雨音外,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他。宁寒本能地朝四周看了一下,唐凌看着他的举动笑了笑道:即使有人,你也看不到他们。
      这句是非而是的话等于承认了宁寒的猜测,果然是暗中有人。看来自己的担心也是白担心,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安住在玲珑谷,和外界的接触也就只有短暂的时间,除了李陵苑外没有什么朋友,其实自己心里很想和唐凌做朋友的。
      唐凌看着宁寒的背影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画罗轻轻地解开雨音胸前的衣服,一块黑色的棉花团印记触目惊心,手指剜了块红色的药膏敷在印记上,手指催力,促进药力的发挥,雨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抓着锦被的手指苍白,摇着嘴唇硬是没有吭声,药力的循环痛得雨音昏过去了几次,又痛醒了几次,约莫两个时辰左右,画罗松开手指,倒了杯水给雨音,喂她吃下了白色的粉末状的药。
      雨音早就浑身乏力,吃过药后,便沉沉地睡去了。画罗给她掖了掖被子,站在床榻前看了雨音憔悴的面容良久,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倔强的,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转身扣上门,却对上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
      唐凌从包裹里掏出一些茶叶,放入刚沏好热水的小杯中,顿时清香四溢。画罗端起茶杯抿嘴喝了一口,口感清纯。
      “你想去找那个灰衣人”唐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长的手指映在白亮的茶杯上更显得莹白,只是骨节突出,未免有点瘦骨嶙峋的感觉。
      唐凌也不抬头看画罗,只是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叶,碧绿中有点泛红,几片沉淀在杯底,几片浮动在杯中,热气扑在他的脸上,一时间模糊了面容。
      即使唐凌不看她,画罗也觉得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始终盯着自己,不是她本身,而是盯着她的内心,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就是这样一个一样就能看穿别人的人,站在他身前,画罗从来都感觉自己是赤裸裸的。因此也不敢接近他,虽然很想和雨音一样,能和他一起去游历江湖,一起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画罗双手捂着茶杯,丝毫没有白天时候的势气凌人的感觉,点了一下头道:嗯。
      “你不用去找他,他自会来找你的。”
      画罗嗖的抬起头看向唐凌,唐凌并未看她,支起左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夜已经深了,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唐凌站起来伸手指了指窗外道:璃魅就在那,他会保护你。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画罗看了看窗外,转头看着唐凌那抹清瘦的背影,比两年前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要瘦,瘦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心里委实一阵感动又是一阵心酸。
      画罗稳定了一下心神,重新坐下来,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碧绿的茶叶全都沉到了杯底,像是长在水底的绿藻,随水波而动。一步,一步,一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就像唐凌所说的,他来了。
      “咚、咚”两声敲门声,非常地轻,像是不想吵醒已经进入梦乡的人们。
      画罗起身开了门,拾起两只干净的茶杯,叫小二重新沏了壶茶水来。
      依旧是那一身灰衣:你知道我会来。
      画罗拾了些唐凌留下的茶叶放到灰衣人身前的杯中,清香缭绕,朦胧了双眼,画罗淡淡道:这么多年来,师父从未出去过,难得有这么一丝线索,我想您是不会放弃的。
      灰衣人掂了掂茶杯,并未喝,炯炯的眸子有些出神,估计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你的师父真的是夜未明?
      画罗并未答话。
      “她还好吗?她还好吗……………….”灰衣像是自言自语,喃喃了好几句。
      “我白天已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
      灰衣人突然间暴怒,手掌暴长,一把扣住画罗手腕间脉门:你带我去见她。
      画罗冷冷地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带你去见我师父。
      灰衣人像是突然醒悟一般,猛的放开扣着画罗的手,道:对,对,我不能去见她,我不能去见她。
      灰衣人像是痴了,又像是疯了,和白天沉着冷静判若两人,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去见她,我去见她等于是害了她,我不能害她,我不能再害她了。灰衣人低低地说着一些话,即使站得很近,画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可能是跟他以前的一些事情有关,或许跟师父也有关。
      可能是受了些刺激,灰衣人有些神智不清,画罗道:你跟师父是什么关系?
      “呵呵,灰衣人傻傻地笑了两声,可能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开心的事情,未明她,她是我妹妹,呵呵。”
      这一句真是出乎意料,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两人是兄妹关系。
      “未明她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快,爹爹教的武功,我们一般人都要花三到四个月才能学会,未明就不一样了,她一个月就能学得如火纯青。十六岁的未明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未明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人家,就是爹的弟子也有好多都明的暗的示好过,未明就是不动心。”
      “师父她有没有喜欢过谁?”
      “这样已过就是五年,那些求亲的公子也把耐心给磨光了,上门的人越来越少。我问过未明,说难道你想出家当尼姑啊,你猜未明是怎么回答的?”
      “师父是怎样回答的?”
      “未明说:当尼姑也不错,古佛青灯相伴倒也逍遥自在。后来未明走了。。。。。。。。。”
      “师父她后来。。。。。。。。。”
      “师父,师父”是白天擂台上的锦衣少年,气喘嘘嘘地一把推开房门,瞪大了眼睛看着房内的两人:师父,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少年上前扶着灰衣人,灰衣人配合着没有说话,只是刚才欢快的表情此刻却是浓浓的悲伤,看来不能继续下去了,画罗伸手摆了摆,少年人抱歉道:对不起,画罗姑娘,师父有时候神智不是很清楚,会胡言乱语,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画罗摆摆手道:嗯,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带你师父回去吧。
      少年咧着嘴笑着应了声,扶着灰衣人出去了,关门的瞬间他似乎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很轻:照顾好你师父。
      少年猛的回头,门已经关上了。
      画罗心情忽然有点烦躁,关上门准备出去走走,隔壁的灯火还没有熄,雨音仍旧在熟睡,唐凌依旧支着下巴,背朝着门外,画罗看不见他是在想心事,还是在假寐。画罗站在门外看了一会,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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