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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令狐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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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小尼姑胆怯站在门口,她的神情里充满了羞涩惶急,但也难掩喜悦期待之情。
“…令狐大师兄在家吗?”仪琳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你去里边问问不就知道了?”不戒和尚笑呵呵的伸出手扶在女儿肩头,似给她打气一般。
“我,我是出家人,不太方便叨扰人家…”仪琳摇摇头,转身欲走,不戒和尚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不戒对着仪琳正色道:“任大小姐正在怀胎期间,令狐兄弟出去报梅庄朋友的仇了,临走之前,托付你爹爹这一阵子好好保护任大小姐。我们父女这一走,任大小姐可怎么办?”
“那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别,别抓着我。”仪琳转过头,微微喘气。
“难不成平时出入任大小姐闺房,也得是你爹爹不成?爹爹一个大男人,怎能整日里在任小姐边上转?你不可如此不懂事。”一边说,一边拽着仪琳,走进了令狐府中。
这时迎面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丫鬟,丫鬟见不戒二人一僧一尼,很是吃了一惊。不戒看她,这丫鬟相貌原是远不及女儿仪琳,但浓妆艳抹,玉釵云鬓,很是风骚,不由得笑道:“让你来照顾任小姐,真叫人不太放心。还好令狐兄弟是正人君子,否则…”
“别胡说,爹爹。”仪琳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那丫鬟环视二人后恭敬的对不戒和尚行礼道’“您是不戒大师吧?令狐公子走前和我们说知了…小女子是任小姐的贴身丫鬟,贱名木桃。”一面望向仪琳:“这位小师父是…”
“这是大和尚的女儿,也一同前来照顾任小姐,你府上可有她的住处?”不戒和尚看着丫鬟,一个大脑袋凑过去道:“令狐兄弟没和你提到么?”实则他自己并未告诉令狐冲这次也带了仪琳一同前来,只见丫鬟看见不戒铁塔洪钟般的气势,不由得吓得退了一步,忙道:“我,我去请示下任小姐…”
“不必这般麻烦。”不戒和尚哈哈笑道:“先把她行李拿到你房间去,从今儿开始,我这宝贝女儿暂且和你住在一起。”
“可是…”仪琳和丫鬟几乎同时开口,仪琳忙停口看着那丫鬟木桃,木桃摇头道:“我是任小姐府上的丫鬟,她是出家…您老人家的千金,怎可住在一起?任小姐知道了可得说我胡闹之极了。”
“那是大和尚我胡闹,有你甚么事?赶紧带我们去你房里罢。”不戒和尚一把提起木桃肩头,木桃惨哼了一声。
一会儿后,三人就来到一座雅致却颇为狭小的房间。不戒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道:“真乃是蜗牛之壳,伸展不开身子。”木桃怒道:“既然如此,就先禀告任小姐,而不是直接…”
不戒和尚打断了她:“你今晚要去见任小姐的是么?”
“当然了,打扫整理,做饭洗衣,帮带风儿,这些事每日都要…”
“你今晚不必去了,由我女儿代而劳之,厨房在哪儿?”不戒和尚问道。
仪琳深患相思之病,这几年来,日久愈深,自始至终无法忘情,以至于功课,修行,都难以进行,每日忧思,不戒和尚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不戒夫妇数次在恒山下城里找了无数“令狐冲替代品”,却毫无效果。为解女儿心头之病,这一番只得直接豁了出去,将女儿带来杭州找寻令狐冲。不想梅庄事发,令狐冲一行人远行复仇,不戒更是趁机带着仪琳直接住进了令狐府上。
“这是决计不行的,太胡闹…”木桃闻言连忙摇头,不戒和尚嫌她吵闹,点了哑穴和膻中,把她放回了床上,木桃动弹不得连连叫苦,不戒又从她衣柜里取出许多花枝招展的衣服,对仪琳道:“去换上。”
“这怎么行?爹爹?”仪琳看着琳琅满目的衣物满脸通红。自己出家多年,一直是缁衣青袍,黄绦直缀,这俗世女子的衣物,是从来未穿过,也未敢想的。
“琳儿,哪来这许多废话?已经到这儿了,爹爹能给你做的都做了。”不戒大手一挥,把衣服塞给仪琳怀中,显是有些不耐烦。
紧接着纵身出门,兀自去院子里晃悠了,过了一会,只听见不戒和尚在门口和两个家丁的喧闹之声。
那日午后,盈盈在胡桃书院内教风儿练书法。差不多到了太阳落山的时间,盈盈牵着风儿的手回到用膳房,却不见木桃过来。
只见家门口多了一双草鞋,盈盈心道:“今天早上还没有的。什么人来过了,木桃竟不和我说知?家里杂务繁忙,我带着风儿在府上最后边的胡桃书院,这也难怪…”
同时听见用膳房传来脚步声。想是木桃来送饭了,盈盈便踱步回去,一面微笑道:“木桃,今早我买的那2两银耳,说要晚膳时配上枸杞炖盅,应该做好了罢。”
这时只见一女子头裹红布,身着一身淡红杏花缎袍,还用白帕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上正端着炖盅送来。这身装扮之奇,属实把盈盈逗笑出了声,她一边走去一边问:“木桃,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划伤了脸么?”
风儿笑着跳着走到母亲旁边,指着“木桃”叫道:“木桃姊姊打扮的像个大侠一样!”盈盈笑道:“你又想和木桃姊玩‘武林论剑’的游戏了?”
边说边去接炖盅,忽然之间,猛觉对方体内内力不弱,绝不似毫无武功的丫鬟木桃,此前令狐冲临行前还提过城内怕有劳德诺同伙欲图谋自家,还有此前那双草鞋…自己受险事小,风儿事大,盈盈脑中电光火石间只觉中了埋伏,一只手急速拉过风儿入怀,另一只手条件反射重重击出,由于实在太近,近旁又无武器,这一掌带着内力重重击中了对方胸部,送饭女子毫无防备被弹出了七八米远。炖盅重重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是甚么人?为何装成我家丫鬟,还不自报家门,有何来意?!”盈盈冷声喝道。
“我…我…任大小姐…”地上那女子喘息道,这声音正是仪琳,盈盈听出是谁,心里猛然一惊。这是甚么状况?一时之间,头脑混乱不已。
“你…你是仪琳小师父?”盈盈踏上一步,已顾不得那么多,将那人扶起,扯下面罩。不是仪琳又是谁?只见她俏脸惨白如金纸,呼吸困难,盈盈大为惭愧,急忙扶着她坐到一旁凳上,取来内创药丸,给她服下,一边帮忙按压穴脉运气疗伤。虽知此事也须赖不得自己,因何不打招呼便换装为家中女仆?只能怪此中行为实属诡异。
“妈妈…这不是木桃姊姊,这是谁?你干嘛要打她?”边上风儿问个不停。
“妈妈一时出急了手,你问问这位姊姊好受点了么?”盈盈一面为仪琳运气疗伤,一面柔声道。
“对,对不起,任大小姐…这事,这事不该怪你,是我自己蠢钝如驴,…我真该死…”仪琳含着眼泪说,声音虚弱低微。
“好啦,此中原委,你不用急在一时说来,你现在体虚身弱,我送你去客房歇息,等好点再说不迟。”盈盈轻声道,一边出去叫门口家丁来带仪琳去客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