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别走》公子向野

42、42

　　与此同时收到时迁消息的陈渡喂完猫后就打算出去，谁知刚出门就撞见了个不速之客，他的妈妈安荣。
　　他微微蹙眉：“你来干什么？”

　　安荣手里提着水果，似乎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烟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又抽烟？就不能跟别人学点好的？非要跟那些差生玩，迟早他们会带坏你！”

　　陈渡揉了揉耳朵：“说完了？走吧，锁我换了，你打不开。”
　　“我……”
　　“再来，我就搬家。”陈渡眯了眯眼。
　　安荣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他这么说，心里相当不舒服：“所以我们这么精心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在外面瞎混的？”

　　陈渡：“……”

　　安荣又说：“我劝你别跟那些人瞎搞，尤其是你那什么同桌，他什么人我调查过了，其他的我不管，就他不行！”

　　同桌？说的是时迁吗？
　　陈渡脸也黑了下来：“我乐意跟谁玩跟谁玩，你知道事实吗你就这么说人家。”

　　安荣想将手中的水果塞给他，但是他偏偏不伸手去接，于是全部掉落在地：“陈渡，这些年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优秀，你在看看你！”

　　“我就这个样，他们孩子优秀你找他们去呗，我这辈子都改不了。”
　　说完，他越过水果，就想要走。

　　然而却被拉住，安荣训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知道妈妈的作风，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我都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陈渡回头，掰开他的手，“就是觉得那样的日子过够了，你从来不懂怎么做一个母亲，只为了你的虚荣心。”

　　安荣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换个人我还懒得管！”

　　她想说爱么？
　　有时候陈渡甚至都怀疑，她究竟把自己当人看吗？永远都想要控制他。

　　房间里的监控让他没有隐私，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所谓的兴趣班。

　　“都是为了你好。”
　　永远都是这样的话，他要不要他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又怎么知道？

　　少拿你所谓的好附加他的身上，就当是他不识好歹吧，反正他不在乎。
　　你口中的爱只不过是为了和别人攀比，而我只是一个分数机器，你从来不关心我累不累，我究竟想要什么

　　*

　　由于跟老板互怼，时迁算是完完全全被辞退了，出了酒吧他的心情格外的差，而刚才的女孩林醒却在他身后跟着。
　　时迁停住脚步：“你干什么？”

　　林醒顿住：“……你脸上有血。”

　　过路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很明显他刚刚说打架了：“别烦小爷。”
　　这女的也傻逼，跟他一起被辞退。

　　不过也好，那种地方不良少年和猥琐他人的男的实在是太多了。
　　以后免不得被欺负。

　　林醒走上前无意间看到了他脸上还在渗血的划痕，心中一惊：“你受伤了。”

　　时迁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醒，忍不住嘲讽的嗤笑，随后垂眸又点了根烟，夹在指缝，犀利的眼神，为那双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一层层的冰冷的薄雾。
　　他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抽烟。

　　林醒找出纸巾，想去拉他的手：“这都要怪我，擦一擦身上的血可以吗？”
　　时迁避开她：“离我远点，你很烦。”

　　然而这一幕被敢来的陈渡撞见，在他的视角便是时迁与那个女孩互相对视着，女孩拿着纸巾试图靠近他，随后握住了他的手。

　　“！”
　　陈渡整个人僵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什么人刺了一刀，在外不断的渗血。

　　上次给时迁表白的那个女的。
　　时迁身上那么多血，应该是为了她打架去了吧，想到这儿陈渡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时迁不喜欢男的。
　　对方又是漂亮温柔的女孩，他怎么跟人家比？想着想着他心里便泛起苦涩。

　　还没等他伤感，下一秒，时迁掐住了那个女孩的脖子，声音大的他这边都是能听得见的：“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林醒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被他掐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随后被狠狠丢在地上。

　　害怕吗？
　　时迁蹲下身，眼底尽是阴霾：“我他妈让你滚你是聋了吗？”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拎小鸡崽子似的将他拽起来，利索的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走，时迁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操。”

　　“不许骂人。”
　　男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时迁猛地甩开了他的胳膊，鄙夷的看着他：“陈渡，你也有病？”
　　“抱我一下。”陈渡脸色不好。
　　“滚蛋！”
　　陈渡将他拥入怀：“你怎么又打架。”

　　时迁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疲惫的埋在他的肩头。
　　幽幽道：“愿意。”

　　“女孩你也打？”
　　时迁长吁一口气：“我愿意。”

　　他并不是没有留手，早就说了好多遍让林醒走了。
　　可是这人偏偏要留下。

　　还动手动脚。
　　非要伸手去拉他的手。

　　陈渡沉默半天，又问：“被开了？”

　　时迁“嗯”了声：“那老板傻逼。”
　　连自己员工的人身安全都维护不好，还偏向那个猥琐他人的客。

　　不，是畜生。

　　纵使知晓千千万万的道理，可事情真正发生谁又能做到甘心呢？
　　独独剩下一句，凭什么？

　　即使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他也是看不下去的。

　　陈渡抱着他：“你应该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打架身体吃不消。”

　　两人的距离很近，时迁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焦躁的情绪缓缓便得平静下来：“看他们不爽。”

　　这样说话会被人误会的。
　　陈渡叹气：“我都懂，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女的是不是？但你也要顾及后果。”

　　“不是。”
　　时迁喘着气，浑身上下酸疼不已。

　　还真是倔。

　　陈渡“嗯”了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他们多少人？”
　　“五个。”
　　“就打你一个吗？”
　　时迁冷哼：“他们不要脸，都特么……太弱鸡，打不过小爷我。”

　　陈渡轻笑一声：“不愧是我同桌。”

　　忽然时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蹙起了眉头：“你打算这样抱着我多久？”
　　“想一直抱着。”
　　“……”

　　陈渡忽然又说：“我衣服是不是还落在你家没拿呢？”

　　时迁“哦”了声，刚下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禁锢着：“你干什么？你的衣服洗完应该晾干被杨昭收起来了，我回去问他。”

　　“不要了。”让他靠着自己的同时，陈渡也在靠着他取的温暖，两个人抱在一起总归是比自己承受的好，“让我在抱一会儿。”

　　……这是要抱到什么时候。

　　然而他没有发现，陈渡的目光一直盯着酒吧大门口，视线落在林醒的身上。
　　勾起的嘴角带着嘲讽。

　　林醒恰好瞥见了这一幕。

　　“……”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时迁冷声道：“起开。”

　　“嗯，知道了。”
　　陈渡乖乖的站起身子，并且松开了他，视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真就这么放开了？
　　时迁抿唇，心里痒痒的：“我受伤了。”

　　陈渡“噗嗤”一声笑了，于是询问：“那我亲爱的同桌，你伤在哪里了啊？”

　　时迁忽然觉得有些矫情，就静静的看着他发呆，他怎么也会喜欢上自己呢？
　　这样好看的脸，可惜没长脑子。

　　陈渡又问：“我跟小叶子约好了去网吧，等下你去么？”
　　时迁停顿两秒：“去。”

　　“小叶子帮他女神打游戏，李子也在，再找一个人咱们五排开黑。”

　　时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我认识个主播，我看看能不能叫到他。”

　　主播？
　　陈渡“啊”了声，他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时迁又说：“就是嘴欠。”

　　那是挺欠的。
　　等时迁回过神，陈渡正拿着纸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伤脸上了？”

　　那道口子不太深，陈渡又帮他贴上了创口贴，忍不住“啧”了声：“你是真不爱惜你这张脸，怎么弄的？刀子划的？”

　　说起这个时迁也觉得有意思。
　　他又说：“刚那个女的，是不感觉性子挺软的，妈的抄起啤酒瓶给砸，然后碎片溅我脸上了，血也不是我的。”

　　“真好。”

　　时迁愣住：“？”

　　陈渡轻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真好。”
　　还愿意给他抱，真好。

　　“……”
　　真是，有病。

　　不过打游戏五排还是个问题，陈渡仔细想了想，又说道：“我先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会儿行吗？”
　　时迁微微点头：“行。”

　　时迁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由于对方没开扬声器，距离也不算近，所以他并没有同情陈渡到底在和电话那边讲什么。
　　不过他也不在乎。

　　其实五排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的单子还没打完，正好玩也玩了，分也上了。

　　他可真是个天才。

　　这时陈渡挂电话走了过来：“走吧，爱情的，约会去。”
　　时迁无语的看着他：“有病记得去治。”

　　“我要是遇到危险你会像保护那个女的一样，保护我吗？”
　　时迁故意道：“我会毫不犹豫跑调。”

　　陈渡失落的“哦”了声：“也是，我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你应该就不会这么冷漠了吧。”

　　这跟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
　　时迁移开视线，意外发现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莫名的开心：“我妈想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你也觉得我有病吗？”

　　陈渡停顿了两秒回答：“不是你的问题，但是精分确实有点……”

　　时迁知道。
　　他望向陈渡问：“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靠我这么近？”

　　就不怕他哪天真的发病，像个神经病一样摔东西打人，甚至胡思乱想出现幻觉吗？
　　这种病几乎没有好的可能。

　　陈渡微微勾唇，语气身份认真：“爱你的人会包容你的一切，你可以试着拿我撒气。”

　　撒什么气。
　　神经。

　　陈渡将手伸向他，莞尔一笑：“我想拉手，可以吗？”

　　时迁微愣，这样好像有点越界了吧，但是如果拒绝的话他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给他拉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时迁指尖微动，缓缓将手抬起来，但又犹豫着究竟要不要递给他。

　　陈渡见时迁有动作眼前一亮，立即主动的拉住了他的手：“走吧。”

　　“知道了。”
　　时迁并没有甩开或者骂他，语气不掺任何情绪显得很淡然。

　　但实际上他在内心早已挣扎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