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修学之行3 ...
-
兴许是修行者不需要天天睡觉的原因，天衍宗修学的第一堂课，天还透黑就开始了。
云轻鸿打着哈欠，转头看看外面漆黑的天，再回头看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讲堂，心说东方王思故意的吧？
鸡都还没叫呢，就得上课了？
云轻鸿翻开自己的课表，很确定东方王思排课的时候肯定是故意的。
他的课不是天还没亮的晨课，就是他睡午觉时的午课。
云轻鸿把课表折了折夹在书本里，这才拖着困顿的身体走进了讲堂。
晨课是大课，基本上所有来修学的弟子都在一个讲堂里听课，下午的小课则是分给几个的长老来讲。
云轻鸿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天衍宗修士就敲响了小铜钟，讲堂里的学生立即端正坐好，等着云轻鸿开始讲课。
此次上山修学的各派弟子有一百多人，加上本门的内门弟子，讲堂基本都坐满了。
云望飞留上凌云峰看守炼丹炉，颜英杰和孟竟遥倒是来了。
颜英杰与本门弟子坐在一处，而孟竟遥居然坐在了另一边，她身边坐的是灵云派的曲慕灵。
据说曲慕灵近日突破了金丹期，在一众同辈弟子里遥遥领先。这个时候合该闭关些日子稳固金丹，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来修学了。
云轻鸿今日讲的是《玄月真诀》，这本秘籍是云轻鸿从无量山秘境带出的，这本功法不过于依赖灵气的纯净度来修习，在如今灵气浑浊的时期，远比一些高阶功法有用。
因此在座的弟子知道修习期间，云轻鸿的课授予的是《玄月真诀》，讲堂下开始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云轻鸿预先知道未来灵气会越来越浑浊，很多门派珍藏的高阶功法依赖灵气纯净度，再过几十年，这些赫赫有名的高阶功法，实用性甚至远不如《玄月真诀》这类功法。修行进入化神期后，修行不再拘泥吸纳至纯灵气，眼前这些筑基期小弟子们，一个个往后的修行会受到浊气的限制，倒不如教授他们一些不依赖至纯灵气的功法，危急时刻不至于因为灵气不足而陷入危险。
“师尊居然要讲《玄月真诀》？”孟竟遥坐在下方，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以前也不曾修习《玄月真诀》，因为这个功法不全然依赖灵气催动，属于偏门的功法。一直到两年前师尊重回天衍宗，才将这本功法拿出让他们三人学习。
孟竟遥忽然想起这两年里，师尊不仅让他们学习这种不需要纯粹灵气催动法术的偏门功法，而且要求让他们学习魔域的语言和文字。
难道师尊认为清浊之气混沌无法挽回，甚至人魔边界会逐渐模糊？
孟竟遥想了想通往魔域的西海，那无法辨别方向的茫茫海域和难以跨越的结界，又觉得不太可能。
“《玄月真诀》虽然只是中级功法，但也算是你们天衍宗独有一册的，就这么传授了？”曲慕灵小声地问孟竟遥。
“这册功法可以天地混沌之气催动。”孟竟遥低声道。
曲慕灵露出一丝震惊。
中级功法不稀奇，但清浊混沌的驳杂灵气若是能催动，这无疑是低阶弟子的保命符。
曲慕灵立即了然了，朝着孟竟遥竖了个大拇指，“你师尊真是无私博爱。”
曲慕灵这样的天才修士，兴许真走不到用《玄月真诀》这一步，但对于门派中天资一般的弟子，《玄月真诀》真的是最有用的功法了。
不高级但有效。
孟竟遥和颜英杰都学过《玄月真诀》，云轻鸿让他们二人到讲台上演示《玄月真诀》的灵气运转和诀窍，有些弟子悟性高，孟竟遥演示了一遍就发现《玄月真诀》的特殊之处了。
“驳杂灵气就能催动法术，让功法运转起来！”天一门弟子千施琅惊呼道。
“中级功法不用纯粹灵气就能运转？”晓白惊呼，“难怪师尊说云上尊肯定有好东西，还好今日没在栖霞峰偷懒来看了。”
冉青看向云轻鸿，“云上尊，中级功法不是要使用纯粹的灵气才能运转吗？”
云轻鸿看着孟竟遥已经收了灵力，立在自己身侧，转头用戒尺指着身后绘制在题写墙上的图案，道：“这就是《玄月真诀》的特别之处——它虽然只是中级功法，但创造出这本功法的人非常了不起，法文与咒术完美契合，减少了催动功法的灵力消耗，让中级功法对灵力的要求大为降低，因此哪怕是驳杂的灵力都能使功法运转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
“这功法是什么人创造的？简直神了。”
坐在后方被夹在人群里的小弟子立即欢喜道：“那是不是说，我十六岁就能修行中级功法了？我还只学过初级功法呢。”
大部分弟子在筑基期，修习的都是初级功法，倒也不是师门不让学，而是自己那点灵力，耗干了也不够消耗的。
因此能够修习天阶功法的曲慕灵，在这些弟子中，被称作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云轻鸿的课从寅时讲到太阳都出来了，他感觉腹中饥饿，又看看外头天亮了，便道：“今日的课就讲到这里了，放学后把课后的作业抄回去。下一次课是后日，后日会抽查。”
《玄月真诀》说起来简单，但要理解里面玄妙的法文和咒术并不容易，第一次课云轻鸿只讲了个开头，等后日看看他们的作业，云轻鸿再考虑后面的课要怎么讲。
云轻鸿收拾了一下东西，他先走出讲堂，弟子们才能离开。
孟竟遥转头与曲慕灵说了几句话，便快步去追赶云轻鸿了。
颜英杰看孟竟遥跟着云轻鸿，便与几个自己关系好的弟子一道去别处了。
云轻鸿看着跟着自己的孟竟遥，道：“怎么不去找灵云派的小姑娘了？”
孟竟遥微微一笑，“我同师尊一道回去。”
“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云轻鸿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跟着，“去找朋友玩去吧。”
“我先送师尊回去吧。”孟竟遥摇摇头，还是跟在云轻鸿身边。
自从他屡次受伤后，失去了独自到处瞎逛的权利。
云轻鸿也知道自己动不动就死一死的样子确实挺吓人，闻言便不再坚持。
“师尊。”二人穿梭在竹林里，孟竟遥突然喊了他一声：“弟子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嗯？”云轻鸿回过头，“你说。”
“师尊炼制的度厄金丹成丹，还需要一个月吗？”
“差不多吧。”云轻鸿点点头。
“弟子想到冰川峡谷闭关。”孟竟遥开口道。
她是变异冰系灵根，若是在适合她修行的地方闭关，有助于她突破金丹期。
孟竟遥如今也是筑基后期，虽然不着急突破金丹，但若是有度厄灵丹，也能搏一搏。
“你想去自然是可以的。”云轻鸿赞同道，“不过，要不要等望飞从东海回来再说？倒时让他为你护法，免得被打扰，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孟竟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兄此去，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弟子还是想等度厄金丹成丹后便出发。”
云轻鸿有点不放心。
孟竟遥看他犹豫，这才小声道：“慕灵仙子刚刚结丹，也要闭关一些时日，她说独没见过北国风光，此次我与她结伴而行。”
“原来是已经和朋友说好了。”云轻鸿笑了笑，“灵云派的曲天杰品行不端，他这个妹妹倒不像他，你若觉得此人值得相信，便和她一道去罢。”
“师尊，慕灵仙子与她那个哥哥不一样。”孟竟遥语气笃定地说。
虽然不知道他家阿遥和灵云派的小姑娘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但自己不在这些年，三个弟子经历过不少冷待和暗算，不至于盲目相信他人。既然阿遥自己说信得过，那就让阿遥自己决定就好了。
“等度厄金丹炼成，你与望飞就都出去吧。”
颜英杰得知云望飞和孟竟遥都要外出闭关，原本约好要和冉青他们去仙果岭，只得和他们说不能去了。
“下个月才去嘛。”晓白用肩膀撞了一下颜英杰，“别这么早拒绝，说不定到时候就有时间了。”
“你师尊留在天衍宗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宗主吗？”晓白笑嘻嘻地说，转头看了一眼冉青，“你说是吧，师弟？”
冉青是亲眼看着自家师尊东方有道在月报上大放厥词的，闻言道：“有事师尊会保护云上尊的。”至于宗主，他现在为了避嫌，连上凌云峰都是躲着旁人去的，别说保护云上尊，他恨不得离云上尊越远越好。
“不行。”颜英杰摇摇头。“山上只剩我和师尊，留他一人我不放心。”
把师尊一个人留在山上，他是万万不敢的。
有道师尊住在栖霞峰，而凌云峰上，师尊若不是收了他们三个弟子，只怕从前往后，都是独自一人独居在山上。颜英杰就是想找个人替自己随身保护师尊，也没有人选。
“也是。”冉青开口道，“云上尊毕竟是一个人住在凌云峰。”
“要是那个人在，英杰就能和我们一起去仙果岭了。”晓白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你们凌云峰的弟子最忙了，王思长老恨不得让你们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难得约得到你一起去，结果又去不成了。”
颜英杰却听到她话里有奇怪的地方，“那个人？”
“啊？”
“那个人是谁？”颜英杰有些莫名其妙，山上除了他们三个弟子和师尊，还有谁吗？
“他应该是不知道。”南燕低头擦着剑，抬头看了晓白一眼，道。
“也是，云上尊不会和他们说吧。”晓白努努嘴。
南燕淡淡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师尊那么……不稳重。”
晓白看了她一眼，“你其实想说师尊聒噪吧？”
“我可没说。”
“你们说的是谁啊？”颜英杰问。
“我们也是偶然间听师尊说起来的。”冉青接过话茬，道：“据说云上尊拜入天衍宗的时候，有一个与他关系很好的弟子，二人关系情同手足。云上尊还未成为掌门的时候，他的师尊就破例为他立了峰，云上尊早早就独自执掌凌云峰了。那个时候唯一一个能够住进凌云峰的人，就是这个弟子。”
“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颜英杰瞪大双眼，这可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你不知道也正常，云上尊执掌凌云峰的时候也才不到二十岁，如今过去近百年了。”晓白耸耸肩，“我们也是偶然间听到这件事情的。据说是后来二人关系破裂了，那个弟子离开了天衍宗，再也没回来过。”
“不过听师尊说，这个人确实是除了你们几个关门弟子以外，唯一住进凌云峰的人。”冉青说道，想了想，还是对颜英杰道：“这也是些陈年旧事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若是云上尊以前不曾与你们提起，大概也是不想说罢。”
颜英杰这边与三人说明情况，婉拒了一同前往仙果岭的邀约，回去的路上，却不由地想起他们说的那个多年前唯一能常住凌云峰的弟子。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修学之行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