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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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拳头锤向莫老五下巴时，他没躲。
漂亮的下勾拳，拳头除了痛击下巴也抵上了咽喉，应该没留情。他硬生生接下了她毫不留情的拳头，比昨天晚上惊醒的时候更精确，有点麻，差点咬到舌头。
妈的，凶死了，看起来真像要咬死他。但他骨头硬，她也想必够疼的，再多给他一拳，他都要替她担心第二天还能不能做手术了。
“打得好。”他摸摸自己下巴，张了张嘴，一点淡淡的腥味。树影晃荡在她紧绷的身上，难掩一点怒气。但这一拳让她的狠劲儿消了至少一半，只是见她歪也不歪，气得她握拳的手都是抖的。他笑了，声音低沉，无奈地说：“我该挨，说得不精确是有原因的。”
“少跟我来这一套。”她冷言，绿眼睛里还烧着火，脖子上的创可贴和带污渍的领口起伏着，是她剧烈的呼吸。“我看你也没想解释。不解释就把你那戏法一样的混账东西收好，省得它三天两头要钻女人内衣。”
“我错了元一，我道歉。但我绝对是你这边的。刚刚不多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但无论你怎么看我，今天发不发生这些事，我都会今晚给你说明白，我也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擅作主张，所以，我该挨，是我我也会给这种自以为是的混账一拳。”他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这些是我能查到的泰兰尼基金会所有资料，里面可能会有你需要的东西，都是下午我才打印好的，本来晚上就打算给你。”他有条不紊地说完，递过去。
元一没接，她盯着他的面部，冷笑道：“不喜欢还擅作主张？你是明知故犯。”
“是，我是明知故犯。但再给老子一次机会老子还这么干，我还会调整烟人的触发机制，让迪埃格站在那儿还没他妈哔哔赖赖的时候就被一拳捶死。”
他越说越急躁，文件袋被一把摔在引擎盖上。他一只手烦躁地揉了几把头发，像个被捣了窝的熊。
元一不说话了，继续瞪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事儿我不想赌。”头顶的树叶窸窸做响，他说。
“赌什么。”她冷言。
“赌你出事的时候我赶不赶得及。我做不到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在树下的阴影里说。
“……”
说完，他忽然伸手勾住了她脖子，快得她踉跄过来才开始抵抗。她那一男一女两个朋友警惕地站在不远处，看到了立马赶过来要喊，又被元一伸手制止。他不由分说把她下巴掰去一边，露出创可贴没遮全的伤，像是在确定什么事实。
“你干什么！”元一挣扎，严厉地骂道。“这是公共场合莫老五！”
“公共场合？你不照样打我吗？”他揽着她不松手，一条腿躲过她踹上膝盖的动作，一扫腿反倒让她脚离地了，她一惊，抓住他衣服，他顺势直接把她揽来他身前，身体贴在了一起。
“你知道老子有多生气吗？”他把遮阳镜摘掉丢在地上，像是要敞开给她看，他栖身，影子像做山一样压过来，他坦荡地看着她的眼睛，元一在里面看到和自己一样的火，刺目得让她失言。“你跟我上床的时候老子都生怕给你弄一点伤，但他们就敢在你老师的坟前动手，我草他妈！”
“……”元一喘着气，他揽她肩膀的手因为愤怒不自知地用力，几乎要嵌进去了。
“……你弄疼我了。”元一瞪着他，面无表情地陈述。
他的手掌后知后觉地松开，胳膊慢慢离开，影子也渐渐高了起来。怒气还没有从他身上彻底散去，他胸膛起伏着，许久，眼睛才慢慢从她目光里离开。
“元一，老子喜欢你。”他手放在腰上，叹息像野兽的吐息。
“我看不得有人敢这样欺负你。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不提前打招呼是因为知道你这脾气肯定不会同意。你这股他妈能硬抗九年的劲儿硬抗的劲——你就当我多管闲事，我见不得人被欺负成这样。”
元一没说话，也没动作，她看起来又恢复了冷静，寡淡，但目光锐利自有思量。他们彼此沉默着，就在莫老五认栽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元一开口了。
“知道了。”她依旧带着些许不悦说。
“谢谢。”
她清晰道。目光也落在了除他以外的别处。
莫老五听完，一时觉得复杂的情绪像颜料在他胃里搅弄，又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处找说法。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欲言又止，最后索性卸了气儿，掐着腰看着自己鞋尖问：“行。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风吹拂着元一的头发，像杂草一样漂浮。她看向一边，平静道。“我要去朋友那儿理一理头绪，现在还要看看你的资料。”
“我就不不请自来了。”阴影遮在他面部，也遮在他的眼睛上，他依旧看着别的地方，弹了个响指。
那个烟人背着她刚刚丢掉的包从高空跳了下来，无声地落在他身旁。
“你如果需要，它还可以跟你走，这是我新做的烟人，它听你命令，你想让它在哪儿它就在哪儿，也不会给我传达什么信息，但它如果被破坏，我会知道。”
“……”
“让它跟着你吧，怎么用看你，烦了让它去一边。”
“好。”
他朝一个方向走过去，捡起刚刚丢掉的遮阳镜重新带上，他把引擎盖上的文件袋递给她，便用左手拉开了车门。
“你去哪儿？”元一问。
莫老五一条腿放在车里，动作停顿了一瞬，他回头，如从前一样给了她一个吊儿郎当的笑，还附带着点对她忽然而至关心的调侃。
“你操心的事还不够多啊好医生？”他下巴指指莎莉和她男友。“去忙你的吧。”
他从善如流地坐上车打把驶离，没再给她打招呼，车向前驶去，车尾的红灯很快拐进岔口，那是海的方向。
她抬头，浓云密布，但下不了雨。
“…走吧元一？”莎莉慢慢靠近。
元一后知后觉，应了一声。她看了一眼这个说是崭新，但实际模样完全一模一样的烟人，试探性说了句：“你去上那辆车吧。”
烟人一跳，轻巧钻进了二十多米外的莎莉的车里，工整坐好。
“……这是？”莎莉茫然地问。“巫术？”
“你就这么理解吧。”元一心不在焉地说。
她坐上车，和烟人并排坐。车子驶向反方向，她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等过了三个路口，她开口说：
“莎莉，姐夫，你们先回去吧。”
“你要去找刚刚那个男的？”姐夫问。
“你现在不安全元一。”莎莉提醒。
“我知道。”元一用指头揉了揉额头。“没事，而且，现在不会有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他是什么人？”
“算朋友吧。”
“……”莎莉难言地叹气。“你真是……”
“我把刚刚的遭遇拍了照片发给你和姐夫邮箱了，我一会和你们细说，只管先保留吧。”
“那是肯定。”
元一余光暼着她还没拆开的文件袋。拨打莫老五的号码。
没接。
她又打，占线了。
她看向烟人。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烟人扭过来，没再有动作。
“如果知道，一会就带我去找他。”
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