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波尔与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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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邦特来的快走的也快，黑暗中只剩下维尤可和波尔两个人，波尔无力地靠在坑底，“你都听见了？”
维尤可没回答她，波尔笑了笑，自顾自地讲起来。
“我的爷爷曾是王的骑士，他是个非常勇敢且忠诚的雌虫，他的精神力等级甚至达到了A-，但那都没用，什么用处也没有，新的王不愿意在王的手下分食肉糜，于是他们联合起来杀了王，他们在大殿中央把王的头颅割下来，还挂在王城门口！”
“我的爷爷当时还在城外巡防，回城的时候看见王的头颅差点晕过去，他带着仅剩的一队骑士冲进了王宫，却被新王的人埋伏，受了重伤，他们折损大半，新王不肯放过他们，一路追杀，最后只剩下我爷爷一个被押送回王城。”
“爷爷不想连累我们，自己硬扛下所有罪名，被当场射杀，我的雌父也因此被雄父厌弃，把我和雌父一起扔到了这里，是院长收留了我们，那是我还是个幼虫，听院长说我的雌父在来这里之前就受了重伤，没几天就去见了虫神，他把我养大，我就一直留在孤儿院。”
“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每天帮忙洗菜、做饭、哄幼虫睡觉，白天教幼虫算术，晚上和院长一起记账，周末空下来打理打理花园，再喂喂门口那两只成天嗷嗷叫的猫。”
“谁能想的到啊，那个该死的酒馆老板找上了我，非说我是斯查斯韦齐的后代，还要我回去履行职务！那个王朝早就分崩离析了，我履行哪门子的职务？再说我根本就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留在这里。”
“那个老板根本不听我说的话，他把一个看上去比你还弱不禁风的雌虫提溜到我面前，他说‘这是最后的王室血脉了，你应该能感应到。’我确实感应到了，那种奇异的波动直接触碰到我的精神力。”
“那是你的雌父，维尤可，他告诉我他叫林科·兹切法尔，是王最后的血脉，他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但他不是来麻烦我的，他在找我的‘钥匙’，每个被王承认的骑士都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个什么盒子，他让我把钥匙给他他就再也不来找我。”
“你给他了？”维尤可坐在坑边缘，听波尔讲了半天，终于开口询问。
“没有，当然没有，我连那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上哪里给他变出一把‘钥匙’来，他后来就走了，我再见到他就是在那个视频上，现在估计已经被删掉了，他被谋杀了，估计是为了他说的那个‘钥匙’。”
“我当时以为不会再和他有什么联系了，谁曾想当天晚上门卫就告诉我说，门口被遗弃了一个幼虫，那是我第二次体会到那样的波动，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
“那是我吗？”维尤可认真地注视着波尔的眼睛。
波尔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波动，振颤着，仿佛源自灵魂深处，“对，是你，孩子，你是王的孩子。”
波尔笑着，解脱一般不顾一切地大笑着，“王？那个死去的王早就被遗忘了！整个帝国除了我们还有谁记得他！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几十个、几百个、甚至几千个人都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王死了！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一堆尸体就那么被堆放在一起，找个山沟就扔下去，被野兽吃掉，哈哈！死无全尸！”
“没人记得他们，哪怕有一天剩下的人真的成功了，谁又会记得他们！那些人骗了我，我转个身又去欺骗剩下的人，可笑吧，维尤可？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追随什么？谁又会记住我！”
“我会。”
维尤可在波尔的情绪波动中感受到了她说的“波动”，那种感受伴随着精神力的震颤传入大脑皮层，连带起酥麻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口中那个‘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我会记得你，可可和左恩也会，院长和阿姨们也会。”维尤可摆弄着手中的枪支，“如果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站出来，告诉他们我是谁的孩子也好、给那些故去的人一个交代也好，我没想过要逃避什么。”
“但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至少在我回到你这里之前，我还是想着回到我的房间里，按着院长爷爷给我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好好训练、十五岁的时候参加精神力等级测试，被招到军队里去，拥有一个孤儿能拥有的最好的未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打破了我的生活，可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或许对我名义上的雌父而言，你也不过是被安放在这里的一个棋子，我也不过是他想要重现王朝的一面旗帜。”
“但同样，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和慕斯卡的话，我也不会知道我究竟是谁，也不会知道慕斯卡的牺牲，或者说是士兵们的牺牲，并没有换来他们应有的嘉奖和荣誉，反而是那些个尸位素餐的东西想要一次次粉饰太平，波尔阿姨，你也看见了，他们死得更是毫无意义。”
“我或许不能给所有人都立碑修墓，但或许我将来可以给他们一个公平。如果‘曾经的王室真的存在’这件事，对于那些还在坚信的人而言是一种慰藉和寄托，那么我也不介意站出来。”
维尤可把手中的枪扔下去给波尔，“听上去可能有些幼稚，但慕斯卡哥哥绝对不可能叛变，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要先帮他解决掉。”维尤可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如果你不想再继续走下去我也不强求，你不欠我什么，或许在你救下我的时候你也不欠兹切法尔家族什么了。”
维尤可离开了，波尔留在坑底，抱着怀里的枪，她怔愣着不敢相信，那种波动在某个瞬间消失了，她感受不到来自维尤可传递给她的颤动了！
真的如同维尤可告诉她的一样，她不欠王室什么了，她终于不再被那些先祖的责任所束缚，她终于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波尔与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