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517、有德者居之

　　上官云燕这一刻只觉着特别委屈，气的眼睛有些发酸，但一时又无话可驳，最后只得说：
　　“我就不信当着项王的面，她敢把我怎么样！”
　　“我已经把意思传达到了，具体怎么操作全看您自己。”
　　这话只看字面像是在表达态度，但实际上如果加上口气的话，那绝对是在警告。
　　在颜悦瑶的办公室里，三人相见。
　　而后她并没有听从建议认错，然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曾经对其照顾到无微不至的姐姐，不仅第一次用了“贱人”这个词形容上官云燕，更是真的在项骜的眼皮底下纵身跃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阴火”将人点燃。
　　在贴脸的距离，她看到那双桃花眼中在某一刻，真的注满了杀意。
　　不过这杀手终是没下去，“阴火”虽然将上官云燕烧得痛不欲生却并没有造成物理伤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被烧毁。
　　侥幸于被手下留情的同时，也再次惊叹于颜悦瑶对自身手段的控制能力已提升至此等骇人的境界。
　　而项骜全程不发一言，像空气样坐在那里。他的意思很简单：让你别找刺激，非要这么干，那没办法了。
　　回了住处的上官云燕见到杏儿，后者先笑后哭，表情丰富而复杂。
　　“别这么夸张，我又没死，你也不是出幻觉，我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她道。
　　“姑娘，我听说颜王要杀了您，我真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的确，的确是差点被杀；算是捡了条命吧。”
　　“是项王劝下来的吗？”
　　“他没参与，但我看得出，颜悦瑶是为了照顾项王的情绪才对我手下留情的，至少这个原因占了大半；另一小半。。。大概是她还是不忍对我痛下毒手吧。”
　　“不管怎么样，您能回来就好。”
　　“我歇几天，然后准备去找她一趟。”
　　“啊？这么尖锐的矛盾刚刚发生，即便有事是不是也得等风头过一过再说？”
　　“不，就是要等在风头没过时说才有意义，和她对峙那会儿有些东西没讲清楚，但如果就这么憋着，我想我会被憋死。”
　　“可是您下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只是为了和项王睡一觉？为了这个把自己摆在和颜王直接交锋的位置上，是不是有些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哼，等过上几个月你看看谁的脸难看就是了。”上官云燕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杏儿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惊道：
　　“您的意思是您这次能怀上项王的孩子？！”
　　“100分我有99分的把握；知道颜悦瑶为什么用‘阴火’烧我吗？不光是为了让我难受，还想烧掉我腹中之子，但她有霹雳手段，我也有过墙之梯，想让我前功尽弃，没那么容易！”
　　“那这事可千万不能让颜王知道。”
　　“连项王都蒙在鼓里，她的情报能力虽强，而我也做了准备；这招瞒天过海等揭晓的那一刻一定热闹得很。”
　　往后的这些天，项骜给上官云燕放了大假，让她休息了半个月恢复元气。
　　其实在最好的医疗、饮食、居住条件下一天都用不了，剩下的时间更多的是为了平复心情。
　　也是在这期间，她找了一个颜悦瑶也偶有空闲的日子，主动登门。
　　在偌大的客厅里坐下，前者道：
　　“颜姐姐，项王给你的房子就是不一样，我看周洲的比这差得远，我那个也相形见绌。”
　　后者不接这阴阳怪气的言语，而是道：
　　“妹妹来这儿是想感谢我前几日的不杀之恩吗？”
　　“姐姐这是哪里话，我哪怕什么事都没有，就不能来看看吗？”
　　“自然可以。不过看妹妹的样子，大概是有什么想对我不吐不快的，说吧。”
　　上官云燕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脸色一变道：
　　“我为何如此执着于在项王身边立足，你比谁都清楚；所以我绝不可能只是得到了保护就止步，我要的比这更多，我要项王永远爱我、永远宠我，永远把我当成金丝雀。
　　我知道想把你打倒不是个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但至少我要在你的地盘上分一杯羹。
　　这既满足了我对项王的爱慕，也解了萦绕多年的心头之恨。
　　姐姐，同一个行为竟然能同时满足爱和恨两种情绪，你说怪不怪？”
　　“一时半会儿？这个形容我怕是不能认同；云燕，你回来那天我在办公室里就把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你想和我斗，门儿都没有，因为你不是对手。
　　所以不是几时的问题，是你绝无这个可能。
　　当年曾默爱上我，一心要和你分手，而我如何做为何做，这各中原由我不想再啰嗦一遍了，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只是如果你搞些这样的小动作可以好受些的话，那你尽管来，可我也不会退让一步。
　　我叫你一声妹妹，可以在几乎所有的事上由着你，哪怕我清楚的知道你十分憎恶和嫉恨我。
　　但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禁区；项王就是我的禁区。
　　所以要把分羹的手伸过来，就做好被剁了去的准备。”
　　颜悦瑶说的平淡无波，但一段话下来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它能将上官云燕来前在心里攒足的那一口勇气给打的荡然无存，让后者本能的发怯。
　　于是只好先深吸几口气稳了稳心神，再道：
　　“你不提曾默还好，提了的话我就要提醒你，这是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你随便。我刚才说了，不指望你能理解。”
　　“好，我们不谈这个，说说周洲吧；还是那句话，你这个‘第一夫人’的身份也‘得位不正’！是踩着她才上来的！”
　　颜悦瑶冷笑道：
　　“看来你真是没什么词儿了，那日就用这个和我掰扯半天，今天来了又是这套。
　　你来集团之前已经做了大量功课，所以我也没必要给你科普周洲的情况，我只想说我取代了一个叛徒曾经的位置，并把这个位置该发挥的作用做得远超从前；总而言之，我比她更爱项王，我比她更强，所以这即便是抢来的，那也不能叫‘得位不正’，而叫‘有德者居之’。
　　另外，你大概不知道的是我们在九江市找到她之前，有多少势力企图下黑手，其中以‘暗黑殿’为主，还有各式各样和‘山海集团’有仇的大小组织，你在‘青丝坊’遇到的那个与其同音同姓的姑娘遭遇的一切不就是这种例子吗？
　　周洲作为高层之一，掌握了太多敌对力量想要窥见的秘密，即便只是想在这个人身上泄愤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在她流落在外的这段日子里，成了除了我们之外，四面八方都在找的‘宝藏女孩’。
　　即便事发之初项王就下令全面封锁消息，但有‘复兴社’这个外部传播源在，想做到完全密不透风很难，因此最后还是不胫而走。
　　那么她孤零零一个人心灰意冷无依无靠这么久却也没人能将其怎么样，你觉着是因为运气好吗？”
　　上官云燕琢磨了片刻，遂道：
　　“你是想说你在派人暗中保护她？”
　　“不然呢？如同当初保护你一样。”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周洲在哪里，却和项王满世界跑装模作样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