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449、“清单”

　　随后她又把这家店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有几间房，有什么硬件，包括所在位置附近的资源都摸清楚了，这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晚上。
　　在一个不大的大厅里，36人全都来了，分成三排站在面前。
　　上官云燕一个一个的扫过去，看到绝大部分都很听话，的确是未施粉黛过来的；但既然是绝大部分而不是全部，那就说明还有不这么听招呼的。
　　这个她在册子上见过，花名叫“小如意”，脸上带着淡妆，并涂着唇彩，鼻翼上更是打了一个纯银的鼻钉。
　　不过这时候前者并未吱声，而是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上官云燕，未来是诸位的领头人，这家店会由我负责，希望姐妹们能勠力同心，砥砺前行，共克时艰。”
　　这话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嘘声，声中尽是不屑。
　　她也不生气，而是走到“小如意”的跟前，道：
　　“我记得通知里有说过，要卸妆，拿下首饰，可这两项你好像都没听，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
　　后者斜过来一眼，道：
　　“我晚上要出生意，一点都不剩临时化来不及，总得把底子打好吧？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妆吗？高端得很，一次要一个多小时呢。”
　　“哦，那鼻钉呢？这个拆卸难道也很费时间？”
　　这话让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小如意”显然是在编造借口，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实在没什么可辩驳的，最后她也懒得胡扯了，直接道：
　　“我乐意，你让我摘我就摘？你谁啊？给你个空头衔真以为自己是大姐了？我告诉你，我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还有刚才拽的那些词儿，又砥砺前行又勠力同心的，怎么着就你读过书？操你妈的卖个逼还卖出文化来了，我——”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但上官云燕没给她继续的机会，只见后者伸手一把拽住了那枚鼻钉的凸起，然后向反方向狠狠的一拉。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隐约听到了皮肉被豁开的撕裂声。
　　然后是余音绕梁的惨叫。
　　这边掂了掂手里攥着那枚带着血还挂着一条肉的金属物，看着捂着鼻子满脸是血的“小如意”仍没说话，而是飞起一脚踢在前者的小腹上，踢的她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一脚造成的伤害不亚于方才的硬拔鼻钉，因为让本想还手的“小如意”半躺半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
　　但这还没完；上官云燕对着经理喊道：
　　“把拖把拿过来！”
　　经理愣了一下没动弹，她立刻提高分贝喝道：
　　“我让你把拖把拿过来！”
　　经理抖了一下，赶紧照做。
　　而她上去一脚，将拖把头踹掉，然后攥着棍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对方胸口上，再用满是断茬儿木刺的那端对准“小如意”的脸，道：
　　“我现在要戳烂你的脸，让你白送都没人干！”
　　话音落下作势便要下手，而后者是吓坏了，她双手挡在前面哀求道：
　　“不要不要，不要戳我的脸，我改了，我改了。”
　　然后是呜呜的哭声。
　　“改了？怎么改？”
　　“我听你的话，你是大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你让我什么时候化妆我就什么时候化妆，你让我什么时候戴首饰我就什么时候戴。”
　　“好，记住了你说的话，这笔账暂时给你记着，一旦惹我不高兴了，我马上让你变成墨尔本今年度失踪人口中的一员！”
　　上官云燕把木棍一扔，随后又对所有人道：
　　“今天先算了，从明天开始，每个人按照今天从左往右的顺序单独过来找我报道，我会好好根据你们的样子设计适合你们的妆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化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解散，‘肆夜’除外，你留一下。”
　　其余人一听能走了，“呼啦”一下全跑了，作为头牌的那位站在原地，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怯生生的问：
　　“大姐，您找我有事吗？”
　　上官云燕用手指勾着眼前姑娘的下巴挑起来仔细看了看，随后道：
　　“你的底子的确不错，能打个七分，算得上是出挑的美女，未来我要教你们一些东西，你就做辅助我的小队长。
　　还有她们经常在一起说什么话，有什么私下里做的、我不知道的活动，都一点不落的告诉我。
　　放心，不白使唤你，你的抽成以后我会减25%，让你多赚四分之一。
　　怎么样？”
　　“您要教什么？”
　　“这个你现在没有知道的必要，只回答答不答应就可以了。”
　　“肆夜”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上官云燕便一挥手放人走了。
　　只剩下她和经理后，后者捡起那个只剩一个头的拖把，沾了点水弯腰把地上尚未干涸的点点血迹脱干净，心有余悸道：
　　“大姐，真没看出来您手腕这么硬。”
　　“沦落至此，再不硬还能活得下去吗？想要让她们都服服帖帖的，那就得有个倒霉的出来当靶子。”
　　“那高大松那边怎么办？”
　　“我后天会去登门拜访一下，和他谈谈，谈的好了自然最好，谈崩了有他受的。”
　　经理也不敢问上官云燕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货“有的受”，只是应道：
　　“好，您到时候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说。”
　　“当然有，等会儿我给您一张清单，清单上的东西用今天和明天两天凑齐拿过来。”
　　随后一份电子版的单子就发到了经理手机上，她以为是集体采购化妆品用于次日定妆什么的，但并不是。
　　上面写的很简，也很诡异。
　　一段猫骨头，并注明必须是纯黑母猫的；一缕女性的头发；一根乌鸦毛；一条红绳。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很难搞的要求。
　　经理随即照办，这四种东西都不算难找，其中女人头发这里最多，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红绳也随处可见，而黑色母猫骨和鸦毛虽然平时见不到但也架不住专门收集，所以两天一夜后，便按要求放到了上官云燕的房间里；那是这家店最顶层的一间屋，她在里面支了张行军床，既当住房也当办公室。
　　与此同时，每个人的妆容和服饰风格也在经过各10分钟的策划后被确定了下来，果不其然，经过这大家之手的设计，小店里的姑娘们立刻上了一个档次，甚至和那些位列一线，拥有合法经营许可，麾下几百环肥燕瘦的大型夜总会相比也不遑多让。
　　等到了第三天，上官云燕把包着那四样东西的纸包揣在身上，对经理道：
　　“你在这儿看着点，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您真要去啊？”
　　“你看我像还玩笑吗？”
　　“可是那真不是啥好人，您去了再吃亏怎么办？他每次来看到‘肆夜’时都两眼放绿光，那要看到您了，怕是要饿狼扑食啊。”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好吧，那您把我设置成紧急联系人，要出了什么事赶紧给我说。”
　　上官云燕闻言笑道：
　　“我谢谢你的好意，但真要那样，你能帮我什么？”
　　“我——”这下真把经理给问住了，她思索了一会儿，遂道：
　　“我拿把刀去和他拼了！实在不行报假警也可以，说他有毒品，让警察去搜他，反正能给您解围就行。”
　　“报假警在里斯本可是个不小的罪名，犯不上；放心，不会闹到那一步的。”
　　上官云燕说着已经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等上去说了一下目的地，车子便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