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318、内劲

　　“先把东西学全了再说这些肉麻话吧。”
　　“不管肉不肉麻，但这真都是我的切身感受；那未来还要练什么？”
　　“体能储备够了，下面自然要练真正的功夫了。我最初的计划是一万小时，用一万个小时让你拥有与身体素质相匹配的战斗力。
　　但一万小时哪怕是一天24个全算上也要400多天，我还要教你功夫以外的东西，所以不能在这方面耗这么久，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你要掌握所有我教给你的手段，这些都是千锤百炼的精华，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你反复揣摩。
　　以你当前的脑力，我想应该没问题。
　　我还会根据你的特点，给你制定适合你的路线，按照这个路线坚持走下去，江湖之上十之八九的人都将不是你的对手。”
　　“颜姐，我脑力的确比训练前见长很多，记忆力、理解力、专注力都有很大提升，这是因为气血充盈让大脑利用率变高了吗？”
　　“对，气血的充盈对大脑来说，能激活更多的脑细胞参与工作，也像给齿轮里加了润滑油，让它运转的更快了。”
　　他点头后接着道：
　　“您刚才说到路线，那我的路线是什么？”
　　“以速取胜，你不是身材魁梧之人，也不以力量见长，但你的灵敏性好，未来在身法上造诣一定不差，届时配合上相应的打法，定能成为一柄又快又狠的尖刀。”
　　“那还劳烦您来当这磨刀人了。”
　　“这是自然。”
　　从这天始，颜悦瑶将“形意拳”劈崩钻炮横五种基本拳法，到“龙、虎、猴、马、鼍、鸡、鹞、燕、蛇、骀、鹰、熊”这十二形从头讲起，再由浅入深的练，击打的拳靶从空击到打木质的再到打铜制的，最后升级到钛钢的。
　　当能使用钛钢靶时，已经可以做到在山上随便找一棵树，在10拳内将树打死的程度。注意，不是打断，而是打到树叶枯黄掉落，彻底死亡的那种。
　　“你现在掌握了内家拳最关键的一个部分——内劲，这能让你摆脱肌肉力量的限制，发出远远超出你正常生理极限的力道。
　　知道你为什么能用拳头把树打到枯吗？因为内劲渗透进树干内部，杀死了负责运送营养物质的表皮细胞，如果这种威力打在人身上，你甚至可以自由选择是将人立刻打死，还是几天后再死。
　　不过你的内劲以形意拳的标准来看仍属稚嫩，而本拳在劲道上分为四层境界：
　　第一层为‘混元劲’，也就是你的基础力量，尤其是爆发力，让你不断地抡大锤练的便是这个，能练到此劲的还有拧大缸、抖大绳等，而这个强度最高出效果最快，所以选了它；目前你的这层练的很扎实。
　　第二层为‘根节劲’，这是产生真正意义内劲的阶段，你也过了。
　　第三层为‘中节劲’，此乃可用拳脚将内劲输出出去击打对手的境界，你当前就处在刚刚进入这一层的位置，想要精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四层为‘梢节劲’，这一层用当年我的教官教我时的话说，就是‘把内劲以最集中、最暴烈的方式释放到目标身上’。换句话说，既能调动所有劲道集中于拳头或脚掌之上以求产生最大杀伤，而这里的‘梢’就是‘末梢’之意。
　　未来你若做到了这一点，哪怕是碰上会铁布衫的对手，你也能一拳破敌。
　　只是原本按流程，到了精通第三层之后才能去打金属拳靶，在此之前要先从最软的棉沙袋开始练，直至练到能击破铁砂沙袋才可升级，但我为了尽快让你拥有够用的攻击力，便跳过沙袋的阶段，然后再用木质拳靶过渡一下，使你比正常流程快，又不至于承受不了和金属拳靶的对抗而受伤。”颜悦瑶道。
　　曾默听完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道：
　　“第一次打铜靶的时候真的是疼死了，好在现在已经适应了。”
　　“嗯，你当下属于有第四层的硬度，但没有第四层的力度，这种有表无里的水平打泛泛对手的确能砍瓜切菜，可碰上高手还是不够的；不过这个没有捷径可走，只能下苦功，所以你得在大量的空击中体会把内劲往拳脚末梢上‘赶’的感觉；那就在休息期间，以此为标准，尽量多练。”
　　“颜姐放心，我一定勤加苦练；但我还有一个疑问。”
　　“讲。”
　　“我一直认为，您身材如此曼妙却又有这样强横的劲力，必然有不依赖肌力的办法。
　　只是既然能够通过修炼内劲实现这些的话，之前为何又要让我下这么大的功夫外练筋骨皮呢？”
　　“除非有一天你能脱离肉身飞升成仙，否则这副身体永远都是你最后的依仗，都是你的硬件；而内劲是软件，如果硬件不够强大，那拥有再先进的软件也发挥不出来，强行运用还可能导致神经过载，若是如此，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暴毙，就像电力过大会烧掉电器一样。
　　同时身体素质还承载了你的下限，倘若下限太低，你刚跑个几公里就肌肉拉伤，韧带断裂，关节错位，那你还能继续战斗吗？别人打你一拳给你一脚，你便骨断筋折，你还能继续战斗吗？而若身处于极端环境还要扛得住摔、撞等各种冲击，要是连这点皮实都没有，你还能继续战斗吗？
　　因此越是底层、越是基础的东西就越是必须夯实，否则早晚吃大亏。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放在任何领域都皆准，在习武上尤其如此。
　　所以记住了，‘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可不是一句顺口溜，而是百颠不破的真理。”
　　“好吧。。。我以为您只是通过修炼内家拳，便实现了外形如少女但实力却深不可测，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效果。”
　　“先不说你这个‘深不可测’的用词有些过了，就说你这话对也不对，对的是当初我学形意拳，教官看中的很重要一点便是保持我外形的同时让我习得真功夫，而不会像外家功那样练成粗野之人。
　　不对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没练过你练的那些？你之前走过的路是我都走过的，并且比你走的久的多，远的多。
　　在形意拳中，这叫‘熬打’，只不过这个阶段我早过去了，将痕迹隐藏起来了而已。
　　我手上的老茧曾经比你厚，只是已经都褪干净了。
　　拳谚有云：‘宁可筋长一寸，不可肉厚一分’，这句话在内家拳中既是一种理念，更是一种境界，而你目前还未达到，等达到的那天，你会对今天的对话，有更深的理解。”
　　“那我争取早日理解颜姐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