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165、“三急”

　　因为每个人都穿了救生衣，所以并不存在被淹死的风险，但落水之初的下沉和恐慌还是让浓妆女人被灌了好几口腥咸的海水。
　　上官云燕来到船帮处，看着还在扑腾的她道：
　　“如果你能保证往后按照规矩来，不再有小动作，我就拉你上来，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船划走，你在这里泡到烂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浓妆女人这会儿除了服软没有任何余地，便道：
　　“我答应，我答应，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先拉我上来再说。”
　　上官云燕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示意她游过来。
　　后者到了跟前却起了坏心思，她握住前者的手随即猛的发力，想将船上人给拉下来，但却没料到对方“预判了自己的预判”，脚下蹬的死死的，所以这一下根本没拉动。
　　上官云燕原本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干，这火儿也上来了，探出去的手用力往上猛的一薅，浓妆女人在救生衣的浮力托举之下，半截身子轻而易举的就到了水面之上，然后便迎来了先左后右再左三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因为带着一股气，所以这次下手也是蕴上了可观的力道，手里提着的这位在这三记大嘴巴子之后，两个脸蛋就全肿了。
　　“还玩不玩花样了？！”她怒斥道。
　　“不玩了不玩了，你别打我，别打我。”后者双手惊恐的举在面前，试图挡住脸。
　　见她这个样子，上官云燕看出这次是真给打怕了，便两臂一起发力，将人从水里提到肚子压在船帮上的程度，然后坐回原位。
　　浓妆女人在船帮上趴了一会儿后才手脚并用的滚回船内。
　　随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是归还挎包里的压缩饼干。
　　其他女人，望向上官云燕的眼神也由最初单纯从容貌上的艳羡、嫉妒，变成了对能力的敬畏、欣赏。
　　“我没有想欺负谁，也不想装什么，只是目前咱们每个人都处于求生状态，需要的是团结和理性，自私的人会害了大家，所以必须立规矩，在座的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亦或者是阿姨，都没有意见吧？”她道。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好，既然每意见，那就按照白天说得来。对了，都说说自己的名字吧，未来也好方便称呼。”
　　除了自己，四十九个人名她听了一遍就基本记住了，其中华人占了一大半，有38个，加上华裔的话则是43个，剩下七个人有三个来自欧洲，一个来自澳大利亚，另外三个分别是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
　　那个浓妆女人叫孙巧巧，大大咧咧说当回电影主角的叫桑凡，一对闺蜜叫张萌和崔晓，孕妇叫张佳贝，最先提出吃什么喝什么的中年女人叫李花玲；这是让她印象较深的几个。
　　对于不会华语的那些，她便会用对方的母语与其交谈，这种多才多艺让众人都惊叹不已，张萌问：
　　“姐姐，你是干翻译的？”
　　“不是，不过平常的工作的确需要会尽量多一些外语。”她解释道。
　　“那是语言系的大学老师？”
　　“你见过这么年轻的老师吗？”崔晓道。
　　“老师就不能年轻了啊？”
　　“不是，你看人家比你还小呢，你这么大的时候英语四级过了吗？”
　　“我又没和人家比，人和人差别可大了。”
　　两人随后又斗了几句嘴，而上官云燕把目光落在了张佳贝身上，看她表情痛苦，双手扶在隆起的腹部上，便道：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对面摇了摇头，显得有点难为情。
　　“在这里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情况赶紧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我想小便，可这里没有卫生间。”
　　上官云燕听到这里陡然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是胎儿出现问题，什么羊水破了，宫内出血之类的事情要在这里发生，以眼下的条件，基本上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来，我扶着你到船尾去，你慢慢蹲下解小便就行。”
　　“这么多人看着呢。”张佳贝低头道。
　　“她们一会儿也得这样，谁要解决三急都得去船尾，不然难道去海里？而且海里有水压，想尿都未必尿的出来。”
　　“报告！我不同意，我小时候去游泳，经常在泳池里小便呢，虽然不道德，但毕竟是不懂事的时候干的，不过由此我认为在水里是可以尿出来的。”张萌做举手状道。
　　旁边的崔晓打了她一下反驳道：
　　“说你没文化你不承认，泳池里那是淡水，这是海水，密度和压强都不一样的。”
　　“哦哦，我把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了大知识分子。”张萌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
　　这一番对话把张佳贝给逗笑了，那种紧张、羞涩的表情也被冲散了不少，上官云燕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带到了船尾，然后慢慢蹲下，屁股露在船外；而她还要在正面将其拉住防止重心不稳落水。
　　“啧，虽然这大海这么大，但在里面大小便总感觉还是有点制造污染的愧疚感。”张萌道。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崔晓，而是桑凡，后者道：
　　“大错特错！人类的粪便可是鱼类最好的食物，那简直是大自然的恩赐，同为哺乳类动物，鲸鱼排一次便能养活成千上万条小鱼呢，有些鱼群就追着鲸鱼跑，等着吃它的便便。”
　　“我艹，虽然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怎么听的我有点恶心？完蛋，以后吃海鱼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张萌道。
　　“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又说脏话。”崔晓道。
　　“你打游戏暴躁的时候骂的起飞，少来说我。”
　　上官云燕看了一眼防水手表，道：
　　“现在快十点了，大家都睡一会儿，等天亮了，轮流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不能一直这么坐着。”
　　有了前面的一幕幕，此时再没人会反对她提出的建议，而从此往后，一整套作息规律也被逐渐摸索、制定了出来。
　　上官云燕每天都会检查一遍食物和饮用水的剩余量，然后再算出还能支撑多少天，同时在原有基础上再尽可能的将用量压低一些。
　　万幸船上虽然人不少，但都是女人，饭量本来就不大，而且又没有活动空间，所需消耗也很小；如此一来，原本按照满员七天饮食总量的配置，愣是支撑了20多天还仍有余量。